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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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開始後，許言枷不斷用調笑的語氣，含沙射影地給江妤扣帽子。

猜菜名時，贏了的可以直接品嚐，江妤在為下部劇減肥，隻小口嚐了一下。

許言枷滿臉無奈：「江妤，你都這麼瘦了還要減，這不是讓大家都跟著身材焦慮嘛，你給我們這群吃貨留條活路吧。」

到了詩詞接龍，江妤連著答了好幾道。

許言枷題冇答上，直歎氣，一副被背刺的樣子：「嘖，江老師怎麼老是揹著我們偷偷內卷。」

江妤雖然贏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

她心裡不爽，卻也不好當眾給許言枷甩臉色。

到了真假經曆環節，主持人給出了第一個主題。

印象最深的同事。

話音剛落，我注意到許言枷分明不懷好意地蔑了江妤一眼。

其他三人講的都是不易出錯的互幫互助經曆。

到了許言枷，她先是一個欲言又止，緩緩舒了口氣纔開始講。

瞬間營造出一種想打抱不平，又不好直說的矛盾感。

「帶我入門的那位老師說過，學藝先學德，做戲先做人，我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裡。」

「但是，我的一位同事做的那些事，真的讓我感覺生理不適。」

誰說許言枷演技不好？我在台下瞧著，明明演得跟真的一樣。

聽到八卦，現場觀眾一個個都豎起耳朵。

許言枷苦笑：「我覺得工作人員也是他們爸媽的心頭肉，我一直都把我助理當姐妹看。」

「但是某些人不一樣，當她的地位名氣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把工作人員當人了，竟然要求她助理上班的時候，全程跪式服務。」

台下觀眾一片嘩然。

「我就說嘛，江妤霸淩助理的事絕對是真的，那個助理髮的微博估計都不是她本人寫的，她絕對是被公關了。」

「對啊，現在真相大白了，娛樂圈裡還是得有許言枷這種敢說真話的人。」

「太可怕了，這種失德藝人竟然還能正常地參加節目。」

……

許言枷還在講著，江妤臉色已經刷地白了大片。

要不是意識到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她就真信了許言枷的鬼話。

前段時間，有人拍到她助理單膝跪地，幫她整理衣服。

江妤片場霸淩六個字在熱搜掛了一天。

助理立馬在自己的賬號解釋了緣由，當時她還覺得，冇必要在意這樣一件冇頭冇尾的事。

可現在許言枷又把這件事扯出來，節目一播出，迎來的無疑是黑粉和營銷號的狂歡。

觀眾已經開始投票，刷到過江妤之前那條黑熱搜的，紛紛把票投給江妤。

江妤票數最高，隻能接受懲罰。

一盆冷水從頭頂灌下，激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主持人不動聲色地做了個總結，把話題引到演員的成長蛻變上去。

接著，他說出了第二個主題。

初戀這件小事。

這回，許言枷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她語氣略帶傷感：「我的初戀，很短暫，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出來。」

「但讓我最受傷的不是我喜歡的那個男孩，而是我最信任的，姐姐。」

「前一天我剛告訴姐姐，我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後一天，姐姐就跑去和他告白了。」

「她告白的原因，不是她有多喜歡這個男生，是因為我喜歡這個男生。」

周圍不停有視線落在我身上。

「這不就是網傳的許言枷的姐姐嗎？」

「連親妹都要酸，現在許言枷這麼火，她估計都嫉妒到變形了。」

「真是為了紅，連臉都不要了，還好意思到節目上來蹭許言枷熱度，等等，她該不會是想要蹭波流量，開始直播帶貨吧？」

觀眾席又一次聊得沸沸揚揚，而我始終注視著許言枷。

看她是怎麼心安理得的，用謊言占據那些唾手可得的信任。

許言枷不知道的是，命運饋贈給她的種種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日後，數不清的謊言必定會將她反噬，把她扯進深淵裡。

江妤用毛巾擦了把髮尾的水珠，笑盈盈地說：「今天真是巧了，難得你姐姐也在現場，她對細節瞭解得肯定比我多，那我就請她來幫我提問好了，我這不算開掛吧？」

她說完，挑釁地望向許言枷。

許言枷微一錯愕，視線在我和江妤之間來回打轉。

造謠是許言枷的本能反應。

她已經習慣用謊言，打壓所有她討厭的人。

四年前，她偷看我的日記，得知我暗戀賀郅昀。

她太急切，連一天都不想等。

正值週末，她特意打聽出來賀郅昀家地址，跑去跟他告白。

回來後，她得意地把這件事告訴我。

「他冇答應，我狠狠罵了他一頓，還告訴他我是你妹妹，你猜他會不會心存芥蒂，接受你的告白呢？」

她笑著拿出我夾在日記本中的告白信，在我眼前晃了晃：「姐姐，這麼多字，恐怕白寫嘍。」

賀郅昀高三出國，冇了人證。

她把自己說成受害者，這件事變成她攻擊我的利器。

我拿起話筒，朝她款款一笑。

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許言枷，你記得賀郅昀嗎？」

許言枷死死盯著我，眼神晦暗，擠出一句：「不記得。」

可這時，台下觀眾刷到一條視頻，一片竊竊私語。

「視頻裡的女生真的是許言枷，怎麼人家冇接受她告白，她就急赤白臉罵人，這是真心喜歡嗎？」

「冇露臉的人不會就是她姐剛剛問的，那個什麼賀郅昀吧？」

「他們三個到底什麼關係啊？」

視頻裡，賀郅昀正錄製自我介紹，被衝進來的許言枷告白，冇來得及按停止鍵。

他四年前把視頻發到了我郵箱，以此提醒我妹妹的不懷好意。

那時我的罪名太多，光洗清這一個，也隻是聊勝於無。

現在傳到網上，纔算不負巧合吧。

我一臉平靜，問了第二個問題：「你說的暗戀對象是賀郅昀嗎？」

許言枷冇發覺觀眾態度的轉變，嘴唇輕啟：「當然不是，我根本不認識他。」

她的發言比我預料的還配合。

短短幾秒，一掃我多年的陰霾，我朝主持人點頭示意：「我問完了。」

觀眾大多把票投給了許言枷。

許言枷聽到投票結果的神情，比聽到江妤讓我來提問還震驚。

之前參加的綜藝中，在這種判斷真假經曆的環節，觀眾絕不會質疑她。

她可能在想，係統是不是失靈了。

但現在係統還冇失效，隻是直觀的視頻，比信任光環更有用。

3

錄製告一段落。

許言枷將人趕出去，把我堵在洗手間。

她剛被一盆冷水灌頂，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稍顯狼狽。

她舉著手機，氣急敗壞地問我：「這視頻哪來的？你真是好本事啊，給我潑臟水，對你有什麼好處？」

「是不是江妤找你來的？她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陷害你的親妹妹！」

我擦淨手上的水，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