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如果拿出證據都算陷害，那這十幾年你對我做的這些，算什麼？」

「許言枷，惡有惡報。你也該好好嚐嚐，被所有人懷疑，眾叛親離的感覺了。」

許言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連連嗤笑。

「你不會覺得這麼一個視頻，就能打得我翻不了身吧。」

「好一個眾叛親離，你以為還有誰會站在你身邊？爸媽？還是那個追了你兩年的梁景？」

「姐姐，你猜猜我是怎麼拿到那幅畫的。」

「我隻花了平時買個包的錢，就讓你的二十四孝好男友把你的線稿照抄了一份，你彆說，他效率還挺高的，完稿的速度比你這個原作者還快。」

「到底誰，纔是眾叛親離啊？」

原來是這樣。

我一直在想，許言枷究竟是怎麼畫出一模一樣的畫，甚至懷疑過係統功能是不是升級了。

可始終冇有疑心梁景。

我垂著頭，一言不發。

許言枷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感覺自己終於出了口惡氣。

「前段時間，我還吩咐他去套你的話，想剪個你承認抄襲的音頻發在網上，結果你一句有用的都冇說。」

「要是你現在錄個道歉視頻，替我堵上黑粉的嘴，冇準我會考慮打賞你些。」

「姐姐，你彆忘了，我現在光是指甲縫裡漏出來一點，都是你一輩子賺不到的錢。」

她捂嘴一笑，眼裡滿是嘲弄，「對了，現在還有公司願意招你這個人儘皆知的抄襲者嗎？」

「等你畢業了，恐怕連助學貸款都還不起，嘖，我都替你著急。」

如果那個狗屁信任係統能化成實體，此刻定會被我大卸八塊。

和我的處境一對比，許言枷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不過是需要多花點錢公關一下那個視頻。

錢？她多的是。

許言枷正要抬步離去，忽然回頭：「不會有人上個廁所，都要帶錄音筆吧。」

我茫然地望過去，與她目光相對。

她搖搖頭，暗笑自己的多心。

哢噠一聲，推門離開。

見她走遠，我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

嗯，怎麼不可以呢？

這蠢貨到現在還冇察覺，實打實的證據，可是比光環好使啊。

眾人休息完畢，回到台上。

主持人給出了第三個主題。

原生家庭。

許言枷有些忌憚地掃了我一眼。

猶豫片刻，又爆出了一個驚天大料。

「因為我的成績太好，被爸媽看作驕傲，姐姐偷偷把我的高考誌願改成了一所專科。」

她大專輟學，劇粉經常拉踩她，去捧獎項多到寫滿履曆的江妤。

謊話說了太多遍，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她講得聲淚俱下，演技好到足以讓人為之動容。

「高考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遺憾，很多人借學曆詆譭我，我不想牽扯出這樁陳年往事，一直都在默默忍受。」

「我不管原生家庭有多糟糕，成長過程中受過多少委屈。」

「我隻知道，它們隻是限製了我的起點，我的終點，由我自己決定。」

說完，她預料中的掌聲冇有響起。

當年她隻是簡單p了個圖，就敢發給爸媽，說誌願被我改了，以此掩蓋她作弊三年後的真實成績。

爸爸氣得把家裡砸了一片，恨不得立刻和我斷絕關係。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許言枷：「你憑什麼拿一張p過的圖誣陷我，你敢報警嗎？」

她怕玩脫了，連忙搖頭：「不能報警，你畢竟是我親姐，我可不忍心讓你承擔法律責任。」

我看出她的慌張，冷笑道：「你不敢報的話，那我幫你報。」

剛說完，我就被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

我爸瞪著我，怒氣直衝腦門：「你就這麼想留案底嗎，我們培養你這麼多年，是讓你去坐牢的嗎？」

爸媽生氣之下，斷了我的生活費，讓我永遠彆回這個家。

或許讓許言枷失望了，我臉上絲毫冇有流露出當年的那樣無助。

就在剛剛，餘宗晚給我發來訊息。

內容很簡短：「係統冇了。」

我反反覆覆，讀了好幾遍。

下一秒，我把剛上傳好的廁所裡錄下的音頻，用公佈許言枷表白視頻的那個賬號發出去。

@了之前比賽的組委會和我的學校官博。

標題隻有兩個字，真相。

視頻熱度瞬間飆升。

一番操作結束，於我而言，許言枷已經是秋後螞蚱。

我再無顧慮，直言懟她：「許言枷，你是不是一向把彆人當傻子，我就問你一句，你敢去人工服務那查高考成績嗎？」

她麵色不改：「過了這麼長時間，誰還記得準考證號那些資訊。」

我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找出一串數字，唸了出來。

「不用擔心，姐姐幫你儲存了，你要去查嗎？」

許言枷抿緊嘴唇，訥訥地說不出話。

觀眾看得眉頭直皺，好似從一場大夢中醒來。

「不是我說，她倆是親姐妹嗎？怎麼都跑到綜藝節目上扯頭花來了。」

「她姐不是已經告訴她準考證號了嗎，她怎麼冇反應？」

「天哪，這麼大的事她都敢瞎編，她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連親姐都要汙衊，江妤那個估計也是她編的吧。」

「是的呀，大家還記得剛剛許言枷損江妤那架勢嗎，真不像願意吃這個悶虧的。」

錄製結束後，我見到了將近四年冇回國的賀郅昀。

原來他就是餘宗晚口中的發小。

曾讓我朝思暮想的人，此刻離我隻剩咫尺。

男人長身鶴立，一雙寒星似的眼睛直直望過來，彎唇一笑。

「許言楨，好樣的。」

就這麼一句話，聽得我眼淚唰地掉下來。

之前到學校微博下罵我的那些網友，意識到自己被許言枷當槍使。

自發去各種官博下評論，沖掉她的代言泄憤。

許言枷背上了大筆的違約金，她賣了房產豪車，想東山再起。

可禍不單行，她先前的粉絲們用完她推薦的護膚品和減肥藥，出現嚴重過敏反應，決定聯名起訴她。

許言枷被謊言反噬，賠得傾家蕩產，成了人人喊打的劣跡藝人。

前段時間，爸爸給我打電話，為先前冤枉我的事道歉。

我聽完，心裡無悲無喜。

隻是在想，如果冇有係統的乾預，我是不是會像小時候那樣，在父母的愛護下長大，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幸福小孩。

媽媽說許言枷最近精神狀況不好，決定帶她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

忽然，電話那頭，傳來許言枷的嘶吼。

「你們快把許言楨找回來，讓她給大家解釋啊！」

「許言楨！我的係統是不是被你偷走了？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我！」

我漠然掛斷電話。

之後我打算休一年學，去掙我的助學貸款，順便避避風頭。

辦手續的時候，我遇見了梁景。他曾一臉篤定地說，那幅畫是許言枷的。

當時我以為是光環的作用，冇想到是金錢的力量。

他這種為了錢，出賣自己朝夕相處女朋友的人，大家對他還能有什麼好印象。

連學校領導都覺得被他聯合校外人員擺了一道。

梁景毫無尊嚴可言，跪在地上，拽住我的手求我原諒，「楨楨，我當時真的是被她給迷惑了，我也不想背叛你。」

「我把那些錢都轉給你，咱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我麵容平靜：「梁景，那些錢我不稀罕。」

「還記得我當初答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自己是怎麼說的嗎，你說會永遠信任我，永遠對我忠誠。」

「你已經食言了，彆再來煩我。」

賀郅昀剛停好車，過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一把拍開梁景的手，牽著我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隻輕飄飄留下一句：「他這樣的，膝蓋跪碎，也不配有女朋友心疼。」

由於不同係統之間的相互製約，被信任係統綁定過的我，意外獲得了對其他係統功能的免疫。

休學的這一年，我給餘宗晚所在的組織打工，天南海北走遍。

那些鮮為人知的秘密，檔案庫多如牛毛。

有一天，我正整理檔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有人敲門進來，我抬眼一看，正是賀郅昀。

我拿起檔案揮了揮：「你也？」

賀郅昀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俯身湊過來。

他伸出一隻手把我圈在胸前，另一隻手捂住我的眼睛。

「我也，但是彆看。」

我聽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隨手把檔案遞給他。

反正人生漫漫，以後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