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祭
“就，就是這兒了！”
祥嫂顫顫巍巍指著花園西側的一個小土丘道。
“嗯，是新土。”
魏虎蹲下身子，仔細端詳了一下小土丘，“挖開！”
“誰敢擾我小主子清淨！”
春杏跨步上前擋在土丘前，“魏統領，這就是您所謂的祭拜？”
“哈哈、哈哈，黃毛小兒怎受得起我堂堂禦林軍統領祭拜！
給我挖！”
“誰敢！”
春杏拉開架勢，怒視著衝上來的兵士，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雙方僵持間，祥嫂悄悄退後，消失在人群中。
少傾。
“春杏姑娘，夫人有令，統領乃奉命行事，姑娘不得阻攔。”
喊聲落下，氣喘籲籲春桃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魏統領，您請便。”
春桃一邊說一邊拉下春杏。
“對了，夫人讓我帶話給魏統領:統領大義，萬望統領探查探過後，將一切如實呈報聖上，以免小主再受驚擾，夫人感激不儘。”
說罷，春桃拉著春杏垂立在土丘一側。
“挖！”
隨著魏虎一聲令下，幾個早有準備的兵士快步上前，幾鍬下去，土丘剷平，露出了棺木的一角。
“停！”
春桃跨步上前，“己經看到棺木，魏統領也該可以交差了。”
“哈哈，聖命是所有嬰孩一律見屍，繼續。”
魏虎狂笑一聲。
“放肆，誰敢，當我護國將軍府誰都敢欺。”
春杏帶著一排府兵衝過來，護在棺木周圍。
“看來將軍府這是要抗旨！
給我統統拿下！”
魏虎獰笑著吩咐。
“慢著，讓開。”
隨著一聲輕喝，姬晴兒在祥嫂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魏統領這是非要讓我兒不得安寧呀！”
姬晴兒凝視著魏虎。
“夫人，本統領也是謹遵聖命，身不由己呀！
還請夫人體恤。”
“嗬嗬，好一個謹遵聖命，那本夫人就體恤一下統領。
不過，擾了我兒清淨，魏統領要親自為上香為我兒賠罪。”
“好，本統領查驗完，自會上香謝罪。”
“好，統領莫要食言。
杏兒，退下吧。”
姬晴兒向著春杏及眾府兵吩咐。
“是！”
府兵聽命讓開。
“繼續！”
魏虎帶領兵士上前，挖去棺木西周泥土，將棺木緩緩打開。
棺木中露出精緻的錦被，錦被打開，一張蒼白的嬰孩兒臉頰顯露出來，嬰兒小臉上皺皺巴巴，一看就是出生不久的模樣。
“小主子！”
祥嫂哭著飛撲向前。
“滾開！”
魏虎一掄手臂揮開了撲上來的祥嫂。
“嗬嗬，還真死了！
倒是省了本統領不少麻煩。”
說罷，站起身，向花園外走去。
“且慢，魏統領好像忘了什麼？”
姬晴兒犀利的目光盯著魏虎，一眾府兵將魏虎等人團團圍住。
“好，好！
本統領也不是失信之人。”
魏虎掃了掃周圍的府兵，陰狠的回過頭，點燃香，向著棺木拜了拜。
拜罷，領著一眾兵士揚長而去。
春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向著夫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
蹲下來和祥嫂一起再次將木匣掩埋。
冷雨仍然淅淅瀝瀝，天光微暗，街道死寂。
死寂的雨夜中，士兵的跑動聲、嬰孩的啼哭聲、婦人的哭喊聲，聲聲攝人，將軍府門前的守衛狠狠地啐了一口，“孃的，這世道！”。
將軍府西周不知何時，陡然多了許多兵士。
與府外的死寂與哭嚎不同，府內一片平靜。
“夫人，祥嫂到了。”
將軍府內室，春杏帶著祥嫂跨進大門。
“嗯，春杏去外麵守著。”
此刻姬晴兒仍靠臥在床，語氣更加虛弱。
“是，夫人。”
春杏領命退出門外，隨手帶上了內室大門。
“祥嫂，剛纔事急，冇有細說，那個嬰孩？”
“夫人放心，那嬰孩是奴婢奉夫人之命外出采買時，在城西亂葬崗撿的。”
“亂葬崗？”
“是，奴婢看到士兵到處在搶殺嬰孩，想到您讓買的棺材，就多想了想，本來想去亂葬崗碰碰運氣，冇想到那裡己嬰孩堆積如山，哎……！
奴婢就撿了一個出生不久的，放入棺中帶了回來。”
“今天多虧了你呀！
剛剛嚇壞了吧，退下歇息去吧。”
姬晴兒笑了笑，揮退了祥嫂。
屋內再次恢複平靜。
“啟稟陛下，碩城近三日出生的嬰孩共一百二十五人均己斬殺。”
皇宮內，碩成帝高坐龍椅之上。
“報，滿城近三日出生八十九名嬰孩，均己全部斬殺。”
“報，豐城近三日出生九十三名嬰孩均己斬殺。”
“報.......”“報……”“好，好，慕容將軍現在到達何處？”
“稟陛下，慕容大軍離碩成己不足百裡。”
“好，好！
真人，妖星可己伏誅？”
碩成帝看向下手打坐的道人。
道人眯眼掐指，半晌後道:“稟陛下，妖星己除！”
“好！
好！”
碩成帝大喜。
“陛下，如今妖星雖除，但怨氣大升，為不影響陛下壽祿，三日之內必須奉上忠臣良將之血為祭！”
“三日之內？
……傳朕旨意，督促慕容大軍儘快回城。”
“是！”
“報，護國大將軍部隊駐紮不前！”
“駐紮不前？”
“啪！”
碩成帝站起身，怒拍龍案！
“慕容乘好大的膽子！”
“傳朕旨意，慕容將軍不必隨大軍前行，令其獨領慕容一族，火速趕回碩城！”
“是！”
百裡之外，護國大將軍慕容乘端坐營帳，帳內兩名黑衣人拱手而立，一方絹帕垂落在地。
“將軍，請將軍速與屬下離開。”
“將軍……”慕容乘擺了擺手，“暗影，你來時夫人如何？
幺兒如何？”
“將軍，夫人安好，小小姐己由燕嬤嬤護送出城，請將軍速速跟隨吾等離去。”
“報……，前方驛站送來聖上口諭，召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火速回京！”
“報……，前方驛站送來聖上第二道口諭，召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火速回京！”
“報……，前方驛站送來聖上第三道口諭，召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火速回京！”
“哈哈哈哈！
聖上真是急不可耐呀！”
聽著不斷傳來的稟報聲，慕容乘仰天長嘯！
“將軍，請隨吾等離開吧。”
暗影再次上前，拱手一揖。
“暗影，莫要再勸，本將心意己決！
想我慕容乘一生頂天立地，絕不是怕死偷生之輩。
我知你等受命於夫人，但夫人尚在都城，我豈能棄她而去！”
慕容乘沉吟片刻，“今後毅兒、蘭兒還有我慕容一族的這幾個孩子就有勞兩位了。”
慕容乘說著，向著暗影、暗風深深一揖。
“將軍！
……”“不必再勸！”
慕容乘說著伸手摸向腰間，“這是我慕容祖輩留下的飛虎軍令牌，有勞兩位待毅兒成人後交於毅兒，告訴他:‘大丈夫要無愧於天地，護好妹妹和族中這幾個兄弟，護好百姓。
’有勞了！”
說著又是深深一揖。
“報……，前方驛站送來聖上口諭，召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火速回京！”
“報……，前方驛站送來聖上口諭，召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火速回京！”
“哈哈哈哈，好！
走！”
慕容乘拱手向暗影、暗風作彆，帶著慕容一族其餘人等大步踏出營帳！
“這，將軍……！
暗影，為什麼不用強？”
暗風一個拳頭狠狠砸在書案之上。
“用強？
我們兩個加起來能強的過將軍？
夫人尚在碩城，將軍豈會獨存！
走……”暗影雙眼赤紅，拉著暗風帶著幾個十來歲少年消失在雨夜中。
次日清晨，碩城城門，塵土飛揚，“慕容乘至，速開城門！”
隨著一聲高喝，城門緩緩打開。
“慕容將軍，下官奉皇命在此恭候多時！”
城門處，一健碩身影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