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赴死

“魏統領！

多日不見，有勞！”

慕容乘馬上躬身，笑意不達眼底。

“怎的隻有慕容將軍和這幾個人？”

魏虎透過慕容乘，向後方看去，“聖旨言明，慕容將軍攜慕容一族速歸，怎麼慕容將軍要抗旨？”

“哈哈哈，我慕容全族共一百三十八口，陛下繼位至今，大小戰役不計其數，慕容一族不論男女老幼年滿七歲者皆上戰場，全族以身殉國者眾，如今慕容一族隻餘我慕容乘一家三口和這幾個老弱病殘。

怎的？

難道魏統領不知！”

慕容乘冷視魏虎，神情傲然。

魏虎不禁打了個寒戰，“慕容一族忠義！”

“將軍。”

不遠處馬車內傳來一聲低喚！

“夫人！”

慕容乘凝視路旁馬車，打馬急奔過去。

“這麼早，夫人怎的在此處？”

慕容乘翻身下馬，站在車外，護住車簾，生怕雪花吹入。

“妾身本要奉旨入宮，但想到將軍此時應該到達此處，便繞了一下路，暫且在這兒等了。

將軍你呀，竟真的來了，唉！”

姬晴兒邊說著邊要打開車簾。

“彆動，外麵風大。”

慕容乘抬手喝止。

“魏統領，將軍一路風塵仆仆，能否容將軍和我隨行族人換身乾淨衣服？”

姬晴兒語氣柔軟，略帶懇求。

“將軍、夫人自便！”

魏虎看著伉儷情深的兩人，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春杏，扶我下車。”

姬晴兒一聲吩咐，丫鬟春杏上前一步，挑開車簾。

“夫人，外麵風大，你！

……”慕容乘要說什麼，姬晴兒己在春杏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將軍，妾身伺候將軍更衣。”

姬晴兒說著，從車上拿下一個包袱，在春杏的攙扶下抱著包袱，率先向城門門樓走去。

“夫人，受苦了！”

門樓內，慕容乘看著臉色蒼白的夫人，紅了眼眶。

“有將軍相伴，不苦。”

姬晴兒輕輕解下慕容乘的甲冑，用帕子擦去他手臂、額角的臟汙，接著，從包袱裡取出一件月白色袍子，輕輕為其換上。

“將軍，妾身為將軍束髮。”

姬晴兒抬手解開慕容乘頭上的玉冠，黑亮的長髮一瀉而下。

“將軍，還是一如初見般模樣。”

姬晴兒以手為梳，輕梳著將軍的髮絲。

此刻的護國大將軍慕容乘己經褪去了戰場的冷厲，換上了一副清雋模樣。

他強忍著眼角洶湧的淚意，將夫人摟入懷中……。

“咚、咚、咚”“將軍、夫人，時辰不早，該進宮了。”

魏虎粗糲的聲音響起。

“就來。”

姬晴兒抹去眼角的淚，從包袱裡取出一雙皂靴，“來，換上。”

“夫人，這是都備全了。”

慕容乘看著自己嶄新的衣袍不禁苦笑，卻換來了姬晴兒又一次淚目。

“夫人，跟我可悔？”

慕容乘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悔！

悔未能早些與將軍相識，悔不能多陪將軍幾載，悔與將軍聚少離多！”

慕容乘再次將夫人摟入懷中，深吻了一下夫人的額頭。

雪花越下越大，己然飄飄灑灑。

翌日午時，碩城亂葬崗突起大火，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燒紅了碩城半邊天，首至亂葬崗所有屍骨都化為灰燼，大火才緩緩熄滅。

與此同時，護國將軍一族薨了的訊息，傳遍大碩大街小巷。

“狗屁的妖星降世，呸！”

“狗屁的以血解怨，無稽之談！”

“那麼多孩子被殺，還要將軍全族之血，我日他姥姥！”

碩城街道哭罵聲連連！

護國將軍府黃紙漫天，府前跪滿了身著喪服，自發為護國將軍一族弔唁的百姓。

途中班師回朝的將士們得知訊息，皆換上白衣白袍，戰車、馬匹均白布覆蓋，將士原地跪拜祭祀七日，才緩緩啟程！

皇宮內，碩成帝憤怒的摔著奏摺，“慕容一族以血解怨的訊息怎麼散出去的！

查，給朕查！”

“嗬嗬！

慕容乘呀慕容乘！

若不是這次以血解怨，朕尚不知，你慕容一族的威望竟如此之高！

那些愚民竟然為了你慕容乘辱罵朕。

好、好！

……可惜君終是君，臣隻是臣！

放心吧，慕容愛卿！

朕會為你厚葬！

……傳朕旨意:慕容乘大將軍忠君愛國，為護家國太平，為國捐軀，諡號“忠”，享太廟，護國將軍府改為忠義將軍府”“是。”

太監應聲轉身捧旨而出。

“龍衛何在？”

碩成帝咬牙低呼，幾個黑影憑空出現。

“暗中追查慕容乘之子慕容毅下落，查到後無需稟報，殺無赦。”

“是！”

暗衛領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