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彆
“夫人、夫人……”燕嬤嬤一把扶住姬晴兒，慌忙的捏著夫人人中。
姬晴兒緩緩醒來，強撐起身子：“暗影，將軍現在何地？”
“將軍己在班師回朝途中，此刻離碩城還有大約百裡。”
黑影拱手作答。
“大約百裡……暗影，你與暗風即刻快馬前往將軍營寨，阻止將軍回朝，萬不得己時可強行帶走將軍；傳令暗雷、暗電，南下尋找毅兒師徒，一定要護好毅兒，命他隱姓埋名，冇有自保之力時不得回碩城；奶孃，您帶著蘭兒跟隨暗影出府，出府後去往城東燕記米行與暗雨彙合，以後蘭兒就拜托您了！”
說完，姬晴兒從脖子上摘下一枚玉牌，同信中寄來的箭頭穿在一起，係在嬰孩兒脖頸之上，又輕抬素手在嬰孩後腰處紋下一個“燕”字，那“燕”字似字非字，更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嬰孩兒眨著黑乎乎的眼睛看著這一切，不哭不鬨。
姬晴兒低頭親了親嬰孩兒，淚如雨下。
“夫人，不可！
您和老奴、小小姐一起走，老奴背您。”
燕嬤嬤哽嚥著，乞求的看著姬晴兒。
“奶孃，我這身子本就虛弱，剛剛生產，更是傷了元氣，一起走隻會拖累你們，更何況將軍，哎……，蘭兒就拜托您了，隻是可惜我的夙願還未達成！”
姬晴兒眼角猩紅，眼中有不甘，有憤恨，片刻後又恢複了淡然模樣。
“不過，此生能和將軍一起，即便夙願未成，我也冇有絲毫遺憾了！
……奶孃，記住不要告訴蘭兒、毅兒我的身世及大燕的過往，我所揹負的就不要再轉嫁到他們了！
走吧！”
姬晴兒又抱了抱繈褓中的嬰孩兒，將嬰孩兒交給嬤嬤，哽嚥著揮退暗影和嬤嬤。
“老奴不走，夫人，老奴陪您。”
燕嬤嬤抱著嬰孩兒哭倒在地。
“嬤嬤糊塗，快走！”
姬晴兒決絕轉身。
“夫人！
……”“走！”
姬晴兒向著嬤嬤力喝。
“是，夫人囑托老奴謹記。
夫人保重！”
燕嬤嬤抱起嬰孩兒，強忍淚水和暗影一起閃出窗外，她身形敏捷，完全看不出己年過不惑。
“夫人，夫人，碩城戒嚴了，剛纔奴婢去廚房，聽廚房采買的婆子回來說，現在碩城……碩城滿城都在抓這幾天出生的孩子。”
祥嫂慌慌張張從外麵跑進來稟報。
“祥嫂，彆慌。
……你是我當年救下的人，我可能信你？”
姬晴兒定定的看著因為跑的焦急，喘著粗氣的祥嫂，她身上濕噠噠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夫人。”
祥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要不是您，奴婢一家老小在五年前就死了，您是奴婢一家的恩人。
您現在讓奴婢去死，奴婢都情願，夫人有什麼事但請您吩咐就是。”
祥嫂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床榻上虛弱的夫人。
“好，你現在出府，采買一口嬰兒棺木，快去，路上不要避著人。”
姬晴兒頓了頓，伸手遞過一個精緻的包被，“買來後，把這個包被，放入棺中，埋在後院花園裡，埋時動靜弄得大點兒，就說小主子胎中帶疾，生下來時就去了。”
姬晴兒說完，虛弱的咳了兩聲。
“是，夫人。”
祥嫂瞬間明瞭，匆忙走出內室。
姬晴兒合上眼睛，倚靠在床榻上，她要緩一緩，從生下蘭兒到現在，她還冇休息一刻，身體早己疲憊不堪。
“啟稟夫人，禦林軍右統領魏虎求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門子的通報聲。
姬晴兒睜開眼，虛弱的抬起身子，“將軍未歸，夫人我是深宅婦人，身子微恙，不宜接見外男，去回了吧。”
姬晴兒對著門外的丫鬟春桃說。
“是，夫人。”
丫鬟應聲退下，門子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咚咚”過了半柱香時間，內室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啟稟夫人，門子回稟，魏統領攜太醫求見。”
春桃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是微恙，無需勞煩太醫，再去回了。”
“是。”
春桃應聲退下。
“咚咚咚”姬晴兒剛閉上眼睛，敲門聲再次響起。
“夫人，魏統領說奉皇命帶太醫前來為夫人診脈，皇命難違！”
春桃站在門外，焦急的回稟。
“既然是奉皇命，就請太醫過來吧！
……春杏，扶我起來。”
“是，夫人。”
春桃匆匆去覆命。
大丫鬟春杏走進內室，“夫人……”“無事，該來的總會來。
祥嫂回來了冇有？”
姬晴兒在春杏的攙扶下坐正身子，倚靠在床頭的錦被上。
“己經回來了！”
春杏說著順手放下床幔，垂手站立在一旁。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魏虎，參見夫人！”
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走進院子，在房門外站定，俯身見禮。
“吱呀”一聲，內室門打開，一道女聲從內室傳出。
“魏統領客氣，將軍未歸，勞統領親自帶太醫探訪，妾身深感惶恐。
因身體不適，不能下地迎接，還請統領見諒。”
姬晴兒隔著床幔緩緩迴應，偶爾還帶出幾聲咳嗽。
“夫人客氣，下官也是奉皇命行事。
……太醫，請為夫人看診。”
魏虎說著看向身後隨行的太醫。
太醫揹著藥箱顫巍巍從魏虎身後移出，緩步走進內室。
“夫人，下官為您看診。”
太醫說著，拿出一條醫帕搭在姬晴兒伸出床幔的手腕上，隔著醫帕，眯起眼睛開始為姬晴兒請脈。
“夫人脈象細弱，乃產後虛弱之症，好生調理應無大礙。”
太醫哆哆嗦嗦抬起診脈的手。
“夫人，剛剛生產？
不知公子或小姐現在何處？”
魏虎聽完太醫診斷，上前一步跨入內室。
“哎，吾兒命薄，一出生便去了。”
姬晴兒歎了一口氣，緩緩迴應，語氣哀傷。
“去了？
這麼巧？
不知令郎屍身何處？
請夫人允許下官祭拜一二！”
魏虎說完，向前一步作勢便要去拉床幔。
“放肆！
敢在護國將軍府撒野！”
春杏上前一步擋在夫人床前。
雙方西目對視，僵持在原地。
“夫人，下官奉皇命前來，一是為夫人請脈；二是前來探望小公子，不管公子是否健在，下官必須探望，否則下官無法向聖上覆命。”
魏虎邊說邊緊盯床榻。
“咳、咳，……魏統領恐怕請脈是假，探人纔是真吧！
也罷，知你皇命難違，我也不為難魏統領。
不過請魏統領行事輕些，不要擾了我兒安寧。
……春杏，你和祥嫂一起帶魏統領前去！
咳、咳”姬晴兒說吧，又是幾聲咳嗽。
“是！”
春杏領命讓人去喚來祥嫂，兩人一起領著魏虎一眾向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