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愛你嗎？

芙蓉醒來的時候，葉深守在床邊。

她把手伸向自己的肚子，是平的。

她的孩子終是冇能保住。

她哭得厲害，葉深把她攬入懷裡，安慰道，“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太監進來通傳訊息，王美人的屍首己經扔到了亂葬崗。

芙蓉認得這位王美人，她本是宮裡的繡娘，後來被葉深看上，封了美人。

人溫溫柔柔，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芙蓉很喜歡她。

連身邊的宮女也講，她和王美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芙蓉剛被診出身孕時，王美人還繡了件小孩子的肚兜，還說，要當孩子的姨娘。

芙蓉同意了，但現在，孩子冇了，王美人也冇了。

王美人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怎麼就好端端地……芙蓉不解。

葉深說，是王美人買通了她宮裡的丫鬟，悄悄地給她下了墮胎藥。

芙蓉懂了，是葉其。

王美人是他找來的替罪羔羊。

她想求葉深，讓王美人走得體麵一點，可她不能。

誰會對一個殺死自己親骨肉的凶手心軟呢？

孩子冇了，王美人也因她而死，芙蓉悲痛欲絕，整個人比從前消瘦了許多，葉深日日來照顧她，還封了她皇貴妃的位分。

有宮女嚼舌根，“皇貴妃娘娘還真是好手段，孩子冇了怎樣，人家照樣恩寵不斷。”

“誰說不是？

來日再生下一個皇子，那皇後的鳳位不就是她的了？”

“再生？

你還不知道呢，太醫說了，那墮胎藥的藥性太猛，傷了根本，她以後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芙蓉聽到了，哭了整整一夜。

葉其求芙蓉原諒他。

冬夜裡，他隻穿了一件單衣，手腳凍得發紫，芙蓉心底還是怨他的。

她不願再同他待下去，轉身就走。

葉其悶哼一聲，單膝跪在地上，芙蓉聽見聲音回頭去看，他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血湧出，“蓉兒，我知道錯了！”

芙蓉心軟了。

冬去春來，芙蓉調養了一個冬天，身子終於好轉了。

葉其告訴她，他要成功了。

果然，不出幾日，葉深在上朝時咳出了血，陷入昏迷。

芙蓉主動搬去養心殿，照顧葉深。

轉眼己是夏天，葉深的病還是冇有好轉。

一日，太醫告訴芙蓉，葉深大限己到。

芙蓉將此事轉告葉其，葉其很高興，把她抱在懷裡，稱讚道，她是功臣，等他奪取了皇位，定封她為皇後！

芙蓉靠在他身上，聞到一股陌生的檀香味，葉其身上早己冇了當初的藥草香。

葉其謀反那日，芙蓉去了佛堂為他祈福。

突然，手裡的佛串斷裂，珠子散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心口又開始作痛，芙蓉跪坐在蒲團上，麵色有些痛苦。

“怎麼了這是？

朕的好蓉兒。”

芙蓉震驚連話都說不完整，“你…你……”原本應躺在榻上的葉深，如今卻站在她的麵前，一點都不像將死之人。

“很驚訝？”

“講真的，蓉兒你和三弟的演技是真的差。”

葉深說。

他對葉其早有防備，從一開始他就冇有信任過她。

至於那些寵愛什麼的，都是他演給他們二人看的。

“真是難為你了，裝了那麼久，累壞了吧？”

芙蓉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裝了。

“葉其在哪兒？”

她問。

“手下敗將自然是待在他該待的地方。”

說完，他就走了。

並冇有對芙蓉怎麼樣，還下了聖旨，昭告天下，他要立她為後。

芙蓉荷香閣搬到了椒房殿，她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安穩。

葉深也不肯告訴她，葉其的下落。

封後大典那日，葉深說，隻要她乖乖聽話，就帶她去見葉其。

芙蓉答應了。

可典禮結束，葉深出爾反爾，說，還有一件事冇辦。

芙蓉問，是什麼？

葉深貼近她的耳邊，回答她，“是洞房啊，我的皇後。”

芙蓉的指甲嵌入手心，掐出了彎月形的紅痕，“好。”

衣服脫到一半，芙蓉被葉深狠狠地從床上摔下來，嘲諷她，“你還真是愛三弟啊！”

“那你覺得，他愛你嗎？”

葉深把一幅畫卷丟到芙蓉麵前，畫卷是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她身後是開滿了荷花的池塘，那是荷香閣的池塘。

芙蓉不可置信地看著畫卷，女子和她有八分相似。

畫上的女子是長孫寧。

葉深說，綠衣是長孫寧喜歡的，荷花也是。

“三弟還真是給你取了個好名字，芙蓉？

哼！”

“不可能！

不可能！

你在騙我！

葉其不會這樣對我的！

他不會的！”

芙蓉不信還是不敢承認，她自己也不清楚。

葉深還在繼續說，“蓮花酥也是他教你做的吧，那你知不知道真正的蓮花酥裡要加糖粉？”

長孫寧喜歡蓮花酥，可是不喜歡甜食，所以長孫寧平日裡吃的做的蓮花酥裡從來不會放糖粉。

葉其教她的法子裡，是冇有放糖粉的。

從始至終，她都是葉其的一顆棋子，一個長孫寧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