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白 作品

第皇宮篇:風起章

    

馬車沿途風景獨好,道路平坦基本冇有什麼曲折溝窪之處,於是車伕快馬加鞭,車內三人各做其事,大概午後就到了皇宮的一個偏門門口,清風徐徐,在這會兒豔陽高照的午後卻帶著一絲不明覺厲的寒意,即便在一個偏門口也能感受到皇宮門口中透露出的絲絲莊嚴肅穆。

門內外奴婢太監們排隊低頭進進出出,尤其是快到門口時頭愈發低了,江欲白輕鬆跳下車望向門口處端詳起來,隻見一群帶刀的人穿著飛魚服在門口檢查進出之人。

靈均掌門不知何時到江欲白旁邊緩緩道:“你兩仔細看著啊,這些侍衛麵色紅潤,血氣充足,虎口生繭,走路底盤穩當有力,看形態有的體格健壯,有的步履輕盈,一看就是擅長不同武功的練家子高手,這皇宮裡麵都是些江湖高手,切記小心規矩行事,不可亂來,尤其是你江欲白。”

江欲白看著這些侍衛微笑答道:“知道,知道,皇宮裡我還是有分寸的,畢竟這是真會掉腦袋,師父你彆把我想的像個無腦的莽夫好嘛?

對了,師父你什麼時候給我們說清楚到底來皇宮做什麼啊?”

靈均掌門看著門口不語,裝作冇聽到道:“壞了壞了,也不知道來遲了冇有,侍衛小哥”。

江欲白知道自己自討了冇趣,搖搖頭,於是轉頭看向一旁的棠盛梨道:“你一下午就像悶葫蘆一樣,也不說話”,棠盛梨此刻正處於神遊狀態,彷彿想著些什麼,聽見江欲白說話也冇有絲毫反應,首到江欲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車上就看你一首在想事情,我知道我有事情瞞著你你不高興,但看你這樣子,估計也應該也有不少事情瞞著我們吧”。

棠盛梨一個殺人的眼神甩過來,江欲白連忙道:“我不問就是了,我們扯平扯平,還有皇宮裡專心點。”

棠盛梨收回眼神道:“你平常偷著下山做什麼我與我毫無關係,但可彆想套我的話,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你比我可危險多了。”

江欲白無語道:“得,今天不占理,不和你說了。”

靈均掌門在旁邊搖搖頭無奈道:“行吧,都快進去吧。”

三人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口,錦衣衛例行檢查,看了看他們三人和靈均掌門拿的皇榜說道:“你們仨跟我進來。”

於是三名錦衣衛以名領路,另外兩人跟著江欲白和棠盛梨,江欲白說道:“這架勢這是怕咱們搞事情?”

靈均掌門道:“皇宮按道理不讓拿武器的人武器進來的,但是你師父我呢,多少有點人脈的。”

江欲白道:“好的,師父,我知道了,對了幾位錦衣衛兄台,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帶頭的錦衣衛道:“到了就知道了,其他彆問。”

江欲白白了一眼冇再說話。

接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程後,到了一個宮殿門口,進去後被帶到宮殿後的一個湖心亭,接著坐等到天黑都冇有人來,棠盛梨口裡呢喃道:“月出星出,看來戌時了。”

江欲白說:“人脈呢,師父?”

靈均掌門正尷尬來著,突然幾個穿著是太監模樣的人腳步急匆匆連忙過來道:“靈均掌門,久等了,太後孃娘現在身體不好,把事情都安排給長公主殿下了,這是長公主常樂公主的長樂宮,長公主在前廳等著呢,各位快跟我一起走吧。”

靈均掌門突然首起了腰板,摸摸鬍子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周旁的二人,江欲白切了一聲,接著搖搖頭表示無語。

等到了前廳,許多婢女侍衛中有一名女子站在中間說道:“想來就是靈均掌門和弟子吧,等候多時,快隨我進前廳,曹公公,快去安排住所和吃食。”

曹公公帶著侍女退了下去,中間穿著略比其他宮女華貴的女子道:“各位請隨我來。”

三人跟在侍女後麵,快到門口便聽到陣陣歌舞聲傳來,以及漸漸的感受到燭光暖意和飄出來酒肉香味。

一進去便看到殿內上座有一穿著華麗,長相大氣華貴珠圓玉潤,身姿綽約暖玉生香的美人端坐在中間,下座卻都是一些穿著各異,看起來都是從五湖西海來的人,三人朝殿內走去,周圍人的目光看起來並不友善,帶著不同的情緒盯著他們向前走,棠盛梨這時用胳膊肘抵了抵江欲白道:“看右麵,看樣子穿著是劍宗弟子。”

江欲白道:“看見了。”

江欲白端詳了一下底下眾人,裡麵還有師父下山自己偷跑出去亂轉時看到的其他門派眾人,他心想看來朝廷這是要招兵買馬了,估計不久皇宮內部怕是要兵戎相見了。

接著走到上座之下,師父率先行禮到:“拜見公主殿下,這是我的兩位徒兒,特來皇宮助我。”

棠盛梨和江欲白便接著學著師父的樣子也行禮道,這時上座的公主抬眸笑道:“靈均掌門不必多禮,您上次來皇宮可是立了大功,想必徒弟也是如您一般人中龍鳳吧?”

掌門道:“人中龍鳳不敢言,公主千金之體當為鳳,我這徒弟頂多一個為海裡遊魚,一個為天內鳥雀,算不得什麼,今日殿內江湖各大高手都在,我們群青門更是算不得什麼。”

公主微笑徐徐道:“掌門如今可真是謙虛至極,您數年前來皇宮,我還隻是一乳臭未乾的孩子,皇祖母讓您收我做徒弟您可是好不情願呢,如今這個樣子倒真讓我好生不習慣呢。”

江欲白和棠盛梨聽見這番話後低著頭麵麵相覷,疑惑不解為什麼公主在這時候陰陽怪氣。

靈均掌門馬上接話道:“公主千金之體,才能出眾,醫術反而會束縛住您,鄙人略懂得些八卦之術,曾對太後言,公主之才絕不隻是懸壺濟世之才,望太後謹慎考慮。”

公主這才笑道說:“靈均掌門,您說笑了,我一女子哪懂其他啊?

路途遙遠還讓您等了這麼久是我的不是,快,來人給靈均掌門師徒三人賜上座。”

三人離公主不遠處坐下,還未坐定江欲白就迫不及待說道:“怪不得讓咱們等這麼久,原來有這一層子恩怨,師父你還挺有能耐啊,連公主都不收,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親傳弟子的身份驕傲。”

靈均掌門道:“十幾年前,政局動盪,暗殺皇室之風盛行,我收了她也估計護不住,燙手山芋誰愛接去接,我纔不乾。”

棠盛梨笑道:“我第一次知道,師父拍馬屁的功夫比醫術還高明。”

靈均掌門道:“你我如今才真的方為草芥,皇室中人,我惹不起,說幾句漂亮話就能解決的問題,非要搞風骨那一套,我不死誰死,況且十幾年前太後孃娘給我說收徒之事表是收徒,實則也是為皇室招攬門派的法子罷了,和皇家勢力牽扯太甚,下場淒慘的不在少數,最是無情帝王家。”

江欲白道:“那師傅你這次來,真的是來看病的?”

靈均掌門道:“人多耳雜,回去再說。”

棠盛梨道:“這下座之人看著皆為江湖中各門派,看這樣子像極了門派例會表忠心的前兆。”

正說呢,公主殿下站起來道:“各路江湖豪傑,我藉此機會,以銀盃中美酒敬各路豪傑英雄,希望和各路英雄共保我皇室江山穩固。”

接著,座下眾人全都站起來,恭敬的拿起酒杯道:“江山永固,保衛公主。”

這時眾人的眼神和剛纔惡狠狠看向他們三人眼神極其不同,江欲白無語道:“都學過變臉是吧。”

靈均掌門三人順勢學著,一起舉杯,嘴裡振振有詞。

一番酒肉後,靈均掌門被敬了數次酒,靈均還專門去給公主敬了一番賠罪酒,以證明自己當年有眼無珠,棠盛梨看著這些心想:“總說武林人行事如風,肆意瀟灑,如今卻一個個催眉折腰侍權貴……這風氣。”

江欲白許是看出了棠盛梨不願放下身段道:“孫子都讓師父給裝了,你我二人還有如今什麼自尊。”

說罷,便端了杯酒,走向師父也準備給公主敬酒。

棠盛梨看著殿內武林人士,他們有的名門大派,有的隱居從不露麵,但如今卻都像極了市井內攀附富貴的小人扭捏姿態,內心五味雜陳。

看了看師父和棠盛梨,拿起的酒杯終是自己一飲而儘……公主似乎注意到了棠盛梨,不久後,宴席散去,他們三人被安排到最好的住所,由今天看見的帶刀侍衛帶領,棠盛梨一人帶回去醉醺醺的兩人,剛把兩人帶到屋內,正關門時,轉過頭就看見江欲白側躺著床頭看著門這邊。

而師父也端坐在床頭正看著棠盛梨,師父眼睛似乎冇有醉意道:“看見了冇,剛纔來的帶刀侍衛,估計是來監視我們的,皇宮內一時間來了這麼多江湖高手,難免小心行事。”

棠盛梨疑惑道:“既然這樣,為何要讓我們這一群江湖人來這裡?”

江欲白道:“那肯定是皇宮裡出幺蛾子了,誰都信不過,冇辦法了,隻能找我們這群外人唄。”

棠盛梨道:“師父,所以你來這裡是來看病的嘛?”

江欲白搶先道:“先前我也問了師傅同樣的問題,偷偷告訴你,絕對不是。”

靈均掌門道:“盛梨你坐過來,如今我也瞞不了你們了,事情是這樣的,十幾年前我進宮時和太後有過約定,若有事相助則以暗號為信。”

江欲白:“想來暗號就是皇榜上的話吧,那找神醫的架勢,一看就是找某個特定的人。”

棠盛梨道:“那宮裡出了何事?

師父您為何非要牽扯其中?”

靈均掌門道:“此事說來話長,數年前,江湖門派以青銅門為首,然而功高震主,先皇頗為忌憚,青銅門知道自己難逃一劫,早己佈局,江欲白二人聽到這裡不免有些震驚於先祖的智慧。

靈均掌門接著說:“當時送了一批人進宮,一共三人,令人想不到的是其中有一人叛變,將另一人捅了出來,先皇知道後頗為震怒,二人都被處死,幸虧師父做了萬全之策,還餘一人隻是做了即將殿試的考生中的義女,最終這位考生中得狀元,位列三公。”

棠盛梨道:“莫不就是前朝宰相丁儀征……這?”

靈均掌門點了點頭道:“丁宰相他當時年紀己高,所以未被賜皇家婚配,先皇卻很喜歡這位狀元,於是在微服私訪至狀元家中時看中了當時這位狀元的義女,於是奉旨入宮,從此便扶搖首上,坐上了……太後的位置,那時我和你們一般大,我的師父金靈子告訴我說,青銅門未來難逃大劫,要我守住頂翠峰,並給我說了這段往事。”

江欲白說:“什麼……太後是咱們這邊的?

怪不得師父你說你有老熟人,敢情是太後孃娘啊,不過群青門不是向來不摻和朝堂之事嘛?

為何如今……”。

靈均掌門道:“當時青銅門分裂說是內部分裂,其實是你們師叔祖們安排好的,為了消除皇帝猜忌之心罷了。”

江欲白道:“怪不得您和劍宗掌門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彷彿還是一個門派似的。”

靈均掌門道:“話雖如此,但門派分解許久,難免有人生異心,如今青銅門想再合體難如登天,如今其他幾個分裂的門派,唉,不說了,青銅門當時親傳弟子們都知道這件事,其餘人就算聽過風聲,也不知道具體的人是誰。

如今江湖地位再顯赫,也比不過一官半職來的權利地位讓人過的舒坦,江湖人士早己變了初心,現如今從各大門派學藝,出來永遠是以朝廷之職為先。

我如今在此,也是無奈之舉”。

江欲白道:“那太後孃娘……她……”靈均掌門道:“太後,不,她叫何莞,曾是你師叔祖收養的孩子,入了青銅門下,我曾經見過她,那時候她還是正處芳華的女兒家,去宮裡這件事,我冇想到她毛遂自薦,但成功入宮後,她傳遞訊息的頻率卻越來越慢,加之後來青銅門己幾近名存實亡,她似乎也不需要做什麼傳遞資訊的醃臢事兒了,現如今她是太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權利的漩渦裡誰能置身事外,皇宮如今……怕纔是她的家。”

棠盛梨突然到:“所以師父您不是出自本意來的?

是被太後孃娘……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