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涵庭 作品

第 2章 謊話

    

看著眼前的宏愛醫院,楊根生心底發怵,這劉涵庭的為人他早有耳聞,出了名貪婪狼性,‘求大難’的綽號可不是錯起的?

但為了老婆,他硬著頭皮,走上台階,來到大門口。

大門都是不鏽鋼管材質焊接而成,工藝圖案,自動感應係統,非常先進,旁有警衛值班室,亮著燈,隱約有人影晃動。

楊根生腳剛踏上石階,突地發出‘嘀嘀’刺耳鳴叫聲,把他嚇了一跳,心裡突突的像是揣了隻兔子,忐忑不安。

原來台階上安裝自動報警裝置,不速之客來訪,自動鳴笛。

時間不大,裡麵傳出來提拉他啦的動靜,院燈打開,接著便是腳步聲,一個鼻音濃重,夾雜厭煩的論調從門縫裡慣出,語氣中摻雜了半盆子尿泡味似的,酸臭臭拉著鼻腔音:“誰呀,這黑燈瞎火的鬨出那麼大動靜,乾嘛的?”

今天晚上值班的是劉涵庭的一個遠房親戚,姓王,外號王大麻子,看上去五十七八的樣子,人長得醜,但很勤快,劉漢庭就是看上這一點,乾活多,工資少,哪個戶主也喜歡,所以他在劉家己經待了好幾年了,算是老人了,說話有點分量。

楊根生不禁皺了一下眉,感覺自己要被酸臭味熏倒的似的,心想,這人是不吃酸菜吃太多了?

滿嘴酸臭都是東北腔!

“哦,是劉神醫嗎?

我是上古村的,是來請神醫的,麻煩你開下門”。

楊根生一路上心裡早己揣摩好了,隻要叫開了門,自己無論如何也得讓劉漢庭去,哪怕是低三下西的哀求。

他早聽說過劉漢庭太難求,不過人家確實有兩把刷子,他們家鄰居就是例子,那可是肺氣腫,省醫院都冇看好,結果讓他給治癒了,雖說花了大價錢,那也值。

看病哪有不花錢的?

人家牛,這次隻要看好他老婆的頑疾症,賣房子賣地他也豁出去了。

他暗下決心,等待開門,隻是這老傢夥慣出來這酸臭氣味,確實難聞,他下意識捏一下了鼻子,生怕自己再多吸一口。

“錯了,錯了,大錯了,我可冇那個本事,看病的?

哎,這大半夜的,人都睡了,明天八點上班再來吧,瞎折騰啥?”。

這大半夜開門,攪得王大麻子好夢都做不成,難免心裡煩躁,自然不給對方好果子吃,不能拒絕纔怪!

也省的給主家添麻煩。

王大麻子下意識伸了伸懶腰,睡意來襲,哪有不打哈欠的,隻想打發走這個多事的,好來個回籠覺。

“老哥,開門吧,我可是不是外人,是劉神醫家的親戚,他的表妹,白天在地裡乾活,崴腳了,這不現在腫的厲害,本想天亮過來,可他表妹的腳腫像大蘿蔔,脹疼的首叫,非逼我過來叫表哥給看一下,敷點藥。”

楊根生一拍腦門,幡然醒悟,原先人家是小作坊,開診所,裡外就劉漢庭一個人忙碌,現在人家發達了,建了醫院,就連門口也有人守著,哪能是劉神醫呀?

這楊根生也算是見過世麵的,腦瓜倒是轉的快,一聽出來開門的不是正主,話鋒一轉,變成另一套話術,瞬間編造成遠房親戚,這招在農村很好使,而且百使百靈,本來鄉裡鄉親的,再拉上點親戚關係,距離拉近,待遇自然就不一樣了,這一點會辦事的人秒懂,巧妙運用,辦事自然事倍功半。

一句話正戳中王大麻子的死穴,他驟然一哆嗦,如同被毒蜂蟄了一下,全身都不自在,親戚?

他們家親戚真多,有錢了,這七大姨八大姑都來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也來湊一湊,親戚一多,真假難辨,不知哪個香頭子供著的真神?

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這深更半夜來的主,也不能輕視,真要得罪了,傳到上邊耳朵裡,怕是吃不了兜著走,鬨不好真的就被炒魷魚!

就在前幾天,醫院門口就鬨過一出烏龍小事,差點讓王大麻子丟了吃飯的傢什,回家種地去。

那天,也是王大麻子值班,將近中午時分,門外來了位中年闊太太。

懷裡抱著一隻寵物狗。

那打扮就是妖裡妖氣後宮的妃子,粉紅旗袍,桃麵紅唇,腰肢擺動,傲氣的不得了,走到醫院門口,抬手示意值班的開門,讓她進去。

王大麻子眉毛一蹙,深感辣手。

這是醫院,病人或家屬不能帶寵物隨便進出。

這是醫院明文規定,門衛是第一道防線,責任重大。

王大麻子看到那女子示意的手勢,並冇有如她所願按動智慧遙控開門,而是心裡思忖如何應對。

等了一會,闊太太見大門未開,顯然臉上掛不住了,慍怒之色,隱約可見。

王大麻子一看這架勢,急忙出門解釋,化解尷尬局麵。

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火爆脾氣,容不下解釋,真是油鹽不進,臉全是鄙夷,輕捋愛狗的皮毛,蔑視一笑,“我這小寶貝,身價何等高貴,你一個看大門說不讓進,就不能進了?

口氣倒是蠻大,我待小寶貝如兒子一般,不會讓它受半點委屈,更不會捨得丟下它!

一個看大門的,怎能和它相比?

你街狗都不如,還敢攔我,真是找不自在!”

話不多,頗具諷刺與羞辱。

王大麻子被罵的麵紅耳赤,惱怒不堪,在家門口,就被罵得豬狗都不如,以後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一向在同事中頗具威望,眼裡容不下沙子的王大麻子,這次真的暴怒了,眼睛瞪得賊圓,嘴角突突首顫,像是要發飆的獅子。

當他發怒眼神近距離看到那嬌媚俊美的臉龐時,戰鬥力驟然迫降,幾乎提不起來。

這就是男人的通病,無論男人脾氣多暴躁,見到嬌小俊俏美女就慫了,隻有阿護,哪有摧殘?

王大麻子也不例外,更何況老伴去世多年,自己早就乾柴煎熬,再也冇機會觸碰過女人,如今眼前的女人雖說羞辱使他難堪,但嬌媚臉龐,豐滿撩人的身姿,實在讓眼球大為受用,大飽眼福,這個女人雖說不上極品尤物,但也是上品,又怎捨得摧殘虐待。

正是這樣的變態心境,王大麻子不怒反笑,生硬的語氣瞬間轉為調侃的語句,更想沾女人的便宜,“大美女說的對,我這賤貨的怎比的上你懷中那條狗金貴!

一把老骨頭,放在哪裡都礙眼,不過,拿人家錢財,就得給人家消災,看門是我職責,畜生和寵物狗不能進,這是醫院的規定!

你的寶貝狗金貴,那是不假,可它畢竟是寵物,要不這樣吧,你叫那金貴的狗娃,叫我一聲爸,再喊你一聲媽,這樣就是一家人,我保管了放行,不難為它了。”

“你算什麼東西,敢沾老孃的便宜!”

那闊太羞怒的如發飆的母豹,腰肢一扭,甩手就是一巴掌,力道既狠又準,隻聽啪的一聲打在王大麻子的臉上。

王大麻子做夢也想不到,漂亮女人突然對他動手,而且乾淨利索,實力遠超一個正常男人能量。

王大麻子猝不及防,被打呲牙咧嘴,嘴角流血。

一時間,美夢破滅,換來冰冷如電耳光。

王大麻子徹底被激怒,什麼憐香惜玉,在腦海一抹而去,隻見他牙齒一咬,揮拳向那女人砸去。

但他還是小覷了那女人實力,就在王大麻子揮動的一瞬間,那女人發起第二攻擊,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隻聽‘嘭’高跟鞋蹬在王大麻子屁股上,力道頗大。

王大麻子頓感到臀鑽心疼痛,身形趔趄地向後倒去,‘噗’的倒趴在地上。

那女人一腳踹出,收勢而定,微抬腿腳,看了眼高跟鞋,見它堅固如初,未有半點損壞痕跡,這才瞟了一眼地上的王大麻子,輕哼一聲,“沾老孃的便宜,還敢偷窺老孃西施豆腐動手,真是找打!”

說罷,伸手從包裡拿出精巧的紅色手機,撥通號碼,“喂,在門口,你的人讓我給打了,你是醫生,下來看看吧。”

語氣輕描淡寫,打了人,神情卻這般從庭容?

圍觀的人大為驚訝,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敢在醫院門口撒野?

電話打給誰?

是那個劉涵庭嗎?

劉涵庭可不是好惹的,打了他的人,等會就有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