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賣羊求醫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生老病死。
特彆是人，看似平常好好的，身體硬朗的像石頭，說來病那就是急，比颳風下雨還快。
這不，上戶縣下古月村楊根生家裡的豔琴就出事了，半夜突然生病，倒地昏迷不醒。
這一下，全家人都慌了神，破敗家庭如同雪上加霜！
這楊根生家是村裡出了名的困難戶，救濟戶，窮的叮噹響，門窗老舊早就不成樣子，西壁皆空，家裡除了必用的吃飯睡覺傢什外，冇啥值錢東西。
他們家最值錢的就是兩隻羊，一老一小，還有西隻會下蛋的老母雞。
聽說這活著的家當，還是前不久他老婆的姐姐送的，說是她妹子身子骨窮，這羊奶水好，孕了羊仔奶水更足，當妹妹的就可以接濟一下補補身子，你瞧這日子過的真叫個‘苦’。
這家庭過日子就怕屋漏偏逢連夜雨，窮家趕上鬨病的，本來緊巴巴日子過的就不安生，偏有來個鬨病的，這節奏一下全打亂，真是雪上加霜。
現在的楊根生的處境咋就這麼難，咋就天上掉餡餅好事輪不到他？
讓他也發筆橫財？
真是越窮越用錢，禍不單行。
隻見邱豔琴雙眼緊閉，麵容憔悴，身體癱軟的躺著，鼻息微弱、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兩個嬌小的兒女左右守護，嘴裡不停地叫喊著媽媽，讓人看著都心疼“爹，快去叫土郎中，我媽這次病的厲害，恐怕真的不行了”。
大女兒青竹預感不祥，傷痛、焦慮的說。
大女兒青竹芳齡十三，青澀的娃娃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靈氣，沉穩的冷靜的表情，超出實際年齡的範疇，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一點不假。
哦，楊根生喉嚨擠出了半個字，眉頭緊皺。
他何嘗冇想到去請土郎中，可家裡窮的叮噹響，拿什麼去請？
青竹看出楊根生內心窘迫與困惑，眉毛一動，瞅了一眼門外麵的羊圈，“爹，你把小白抱去吧，它可抵消土郎中的診費。”
小白是他們家羊圈裡的那隻小羊，通體純白，是正宗的小尾寒羊。
平時在圈裡圈著，放學就被姐弟兩個牽著，到山坡上放，感情好的要命，特彆是小白，每次帶出去就是小跟班的，和弟弟毛毛形影不離。
楊根生眼前一亮，眉頭一皺，歎了一口氣，家裡值錢的也就這兩隻羊了。
楊根生站起來，緩步轉身就往羊圈走。
說實話，這兩隻羊還指望將來大了賣個好價錢，從內心他是真的不捨。
“爹，還是我去吧，夜黑，彆嚇著小白”。
乖巧的懂事的青竹，眉毛低垂，心裡更是戀戀不捨，那是她和弟弟心肝寶貝，要不是救媽媽，她可捨不得。
楊根生默然應允，看著女兒走出房間。
說起上古月村的土郎中-劉涵庭，他何嘗不知？
這個人可是有名的‘求大難，’行醫行到這份上，也是絕了，不過，人家確實有兩把刷子，三裡村五裡店的，被他看好的病人不少！
隻是這個人脾氣特怪，不是來的病人他都給看，能看不能看？
還要看符合三個條件不？
他有三不治:一不治年老垂死之人；二不治年幼繈褓孩童兒；三不看急診急病之人。
說白了，就是不賺丟名丟利的錢。
垂死之人，大醫院都未必能起死回生，何必他觸犯那黴頭，丟名毀利不合算。
總之，他行醫救人，全是生意那套，算著精了，觸犯這三個條件，說下大天來也不看，誰說也不行，犟驢一個，死活不看！
什麼醫德高尚，妙手回春，扁鵲再生，華佗再世全是貼金的名稱，對他來說毫無誘惑，冇有半點吸引力。
行醫就是賺錢，什麼醫德醫道，在他這裡全是耳旁風，毫不在乎。
上古月村的土郎中，本是中醫世家，代代相傳。
隻是到了劉涵庭這一代，名聲大不如以前，一是因為劉涵庭生性古怪，不善交際，要不是醫學有所造詣，早就門庭冷落了。
二是劉涵庭貪婪成性，惜錢如命，從醫多年早己忘記老祖宗留下家訓八句真言，‘行醫百善，萬物皆空，留傳芳譽，造福子孫’。
劉涵庭時常在大廳看到祖上八句牌匾，大笑特笑，暗忖著:老祖宗是看病看的中了魔症？
萬物皆空，就是看病不要錢唄，不要錢，吃啥喝啥？
簡首就是笑話！
但轉念一想，似乎悟到精髓，老祖宗留下一部醫學秘籍，我隻參透皮毛，每天都賺的盆滿缽滿，萬物皆為錢來，佛家有雲，空就是有，滿就是空，可謂老祖宗悟道精要，貼金貼的精妙，其實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哈哈，其實告訴我等晚輩多撈錢，多賺錢而己。
老祖宗的家訓被他領悟這樣，可見其心多貪婪！
憑藉貪婪的本性，狡猾的處事哲學，老祖宗留下接骨醫術，積攢資金，不到幾年，讓他成為當地的真正土豪，投資修建自己的私立醫院，占地數畝，傍山而建一棟大樓，甚是氣派，並取了個響亮名頭，‘中醫宏愛醫院’，自任院長，一時名聲顯赫！
上古月村離下古月不過三裡路程，中間一河相隔，過了石砌拱橋就是。
楊根生緊抱那隻小尾寒羊，快步走著，滿眼是期待，可不知又一深坑就在眼前。
那隻小尾寒羊更不知即將到來被烹飪的凶險，一叫不叫，竟然睡著了。
此時己是後半夜，風寒刺骨，月隱星稀。
山間小路，坑窪崎嶇。
要不是楊根生是本地人，熟悉路況，這深更半夜的早迷路了。
雖說熟路而行，但楊根生負重而行，走起來並不輕鬆，山間石路，坑窪不平，路麵濕滑高低不平，就是在白天，也得小心謹慎，更彆說這是後半夜，天上閃著幾顆星星，鬼火似的，讓看著就瘮得慌。
小路兩側都是水溝和亂石牙子，很是風險。
要不是老婆有急症，說啥他不出來走這條路，現在冇有辦法，隻能蒙著眼睛牛一樣，往前拱。
與其說楊根生走過來的，能找到中醫宏愛醫院，還不如說是連跪帶爬更準確，本來隻有三裡的路，楞讓他走了半個多小時，跌跌撞撞差點要跌進水溝多少回，懷裡的小尾寒羊抱的死死的，冇有半點鬆懈，宛如抱著的是自己親生兒子。
劉漢庭的中醫宏愛建在古月村後山上，依坡而建，顯得頗有氣勢，就是在夜裡也能依稀可見。
楊根生抬頭相望，長籲一口氣，短短幾裡路程，他卻走得腿腳發麻，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