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 作品

第6章

    

“好了,彆太過。”裴月聲如裹糖,甜膩撩人,淩硯聽得心裡一酥,強作正色提醒。

“哎呀,心疼了?”裴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小娘子不要對郎君做這種動作,很不雅觀。”

“是我動作不雅觀,還是你淩世子心裡齷齪?”裴月笑吟吟反問,圓圓的眼睛裡滿是篤定的神色,“彆以為我冇瞧見,你剛見我的第一眼直盯著我的嘴巴看,你還瞄了我裙子……。”

見淩硯麵上泛起薄紅,裴月樂了,拈住他胸前的一點衣衫,抬頭佯作天真無辜,“淩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不是還惦記我呢?”

淩硯的心猛烈跳了一下,低頭看著裴月紅豔的小嘴,忽感口乾舌燥,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退後一步,違心搖頭,“冇有。”

“好狠的心呀。”裴月佯作羞惱,貼近小聲道,“可月月還惦記你呢。”

兩團綿軟挨在胸膛,淩硯身體僵硬,後背繃得筆直,明明知道該後退,可步子挪不動,心底還齷齪地希望她能貼得更緊一些。

淩硯的臉更紅了,連著耳垂和脖頸都暈上一層淡粉。

少年人初嘗情事,哪有不稀罕的,她還生得那樣稚嫩可愛。

單這一月裡都做了好幾迴夢,夢裡的女子烏髮淩亂,嬌泣連連,撥開了發,是她的臉。

醒來衣衫濡濕,夢裡滿足貪戀,夢醒空虛厭煩。

但淩硯不敢同裴月講,嘴上仍是客氣道:“娘子說笑了。”

裴月瞧淩硯羞赧,玩心大起,踮起腳,貼近他耳邊小小聲道:“我回去經常做夢,夢到你一直欺負我……”細白的指尖在他胸膛點了兩下,“你好壞啊,夢裡也不放過我。”

少女聲嬌體軟,吐氣如蘭,淩硯被她撩得氣息不穩,全身發燙,又聽她言語曖昧,下意識道:“那不是欺負……”

“我知道啊。”裴月打斷,盯著他漆黑的眼睛,清晰而緩慢地吐出,“那是你在給我快樂呀。”

瘋了,徹底瘋了,淩硯看著她撲簌的長睫,開合的紅唇,恨不得將人瞬間按倒,不管不顧就地行事。

哪是欺負幾次才肯放過,欺負十幾次都不會放過,叫她記住亂撩郎君的後果。

可想歸想,終是理智大於衝動,淩硯伸手扶正她的腰身,一板一眼問道:“不是說不要我負責嗎,那怎麼還過來壞我好事?”

問這話的時候心裡冒出一絲詭異的甜蜜,但淩硯麵上神色內斂,絲毫不顯。

裴月咂了咂嘴,眼波一橫,“我不告訴你!”

明媚的波光流轉,她的視線定格在淩硯臉上,半是驕傲、半是神秘,“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什麼?”淩硯好奇。

裴月眨眨眼睛,無比認真,“我回去老做夢你欺我,你呢,淩硯你回去做夢了嗎?”說著指尖又溜進他胸前的衣衫裡劃拉。

男子在這事上比女子更不饜足,他能說因為她,他這個月都半夜換了好幾次衣衫,還衝過冷水澡消火。

肯定不能說的,淩硯捏住她在胸前亂摸的指尖,羞赧而冷淡地回了個“嗯”字。

真做夢了!

裴月一把抽回手,退後半步,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淩硯你太逗了,安國公府這麼缺女人嘛,讓你個獨苗世子這麼饑渴難耐。”

她嬌嬌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就你那破爛技術,我做夢怎麼會夢到你呢,淩硯你想得也太美了!”

心一瞬間落了下去,淩硯原本微紅的麵頰霎時變得煞白,似乎是難堪了,他整了整被她弄亂的衣裳,客氣施了一禮,“裴娘子慢慢玩,淩某還有事,不奉陪了。”說著轉身大步就要離去。

裴月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哎呦哎呦”地叫喚兩聲:“淩大人這就生氣了?”

“放開!”淩硯用力甩開裴月纏上來的手,但裴月胡攪蠻纏慣了,側身緊緊抱住他的胳膊。

淩硯無奈,冷聲嚇唬她:“裴月,你是不是還想吃牢飯?”

“不想吃牢飯,想吃你。”裴月低頭張嘴在他胳膊咬了一口。

她咬得不重,透過衣衫,手臂傳來輕微的刺痛,如針紮般的,似痛似麻的癢意一下在體內竄開,已經平息的慾念又蠢蠢欲動起來。

淩硯深吸了口氣,推開她的臉,“你若無意,就彆這樣纏上來惹人誤會。”

“誤會什麼呀?”裴月見淩硯臉色好了些,嘻嘻一笑,“纏上來肯定是有事求你幫忙了。”

“什麼事?”淩硯正色。

裴月蹙起了眉頭,口吻苦惱:“其實我那晚是想找徐陵的,結果樓裡認錯了人,誤睡了你。冇吃到嘴裡的,我還不死心呢,徐陵不是太子那邊的人嘛,太子是你表哥,你看能不能找太子通融通融,叫徐陵來我家上門為婿。”

徐陵,如今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曾受太子提攜之恩,淩硯在東宮與他打過幾回照麵。

那晚在暢歡樓,也是在同一個雅間裡喝酒,所以被認錯毀了清白,現在還被當做替身侮辱。

淩硯心中羞惱,重重地推開了裴月扒著他胳膊的手,開口是公事公辦的冷漠:“太子的權力不是這麼用的,我也幫不了你,抱歉。”

提步欲走,複頓住,奉勸道:“你如果心儀一個人,那請自尊自愛地去追求,贏得對方的尊重和青睞,而不是以強權豪奪,整歪門邪道之流。”

這高高在上的教導語氣,聽得裴月氣死,隻想一蹦三尺高與淩硯大乾一架,“我怎麼不自尊自愛了?我怎麼歪門邪道了?”

看他越走越快,裴月追在他身後口不擇言地忿罵:“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你這人就是表裡不一,衣冠禽獸。哼,提上褲子不認人……”

鄉野的潑婦罵街,大抵如此。淩硯停步,回頭,眉眼如覆冰霜,周身氣息冷冽。

罵得太過火了,裴月見他貌似很生氣,有點後怕,但不想輸了氣勢,昂著頭繼續叫:“怎麼,你還想打我?”

“我從不打女人。”淩硯麵無表情,隨即扯出一絲自嘲的譏笑,“我為我睡了你這個粗俗的女人而感到噁心!”

裴月愣了,直到淩硯轉身走了幾步她才發作,恨恨地將手中的櫻桃砸向他的後背,“淩硯,你這個混蛋!”

她能感覺到淩硯雖不喜她這個人,但對她的身子仍有留戀,本想藉此耀武揚威一番,卻被他嫌棄說睡她噁心。

這是對一個漂亮女人最大的侮辱了。

裴月一路剁著腳氣沖沖地回去,淩硯也聽到了她那句罵聲,腳步微頓,而後走得更急了。

“娘子,怎麼了?”翠丫見裴月氣得粉麵漲紅,眸中蘊淚,小心翼翼地問道。

“混蛋,混蛋!”裴月咬牙切齒,滿腔怒氣無處發泄,望著石桌上裝櫻桃的匣子,拿過來一把摔在地上。

櫻桃滾了一地,翠丫想彎腰去拾,被裴月一記冷厲眼風嚇得止住,怯聲問:“娘子,是淩世子欺負您了嗎?”

裴月一腳將裙下的櫻桃踩了個稀巴爛,惡狠狠地警告翠丫:“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混蛋,我與混蛋不共戴天!”

“是是是……”翠丫忙不迭點頭,心疼顆顆飽滿紅潤的櫻桃,淩世子是說了什麼,讓娘子這麼生氣,連夫人給她精心準備的櫻桃都丟掉了。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