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 作品

第20章

    

目送遠去的馬車,何氏扶著半醉的裴淵,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你瞧著,淩硯怎麼樣?”

裴淵眯起眼笑:“什麼怎麼樣?”

見何氏表情嚴肅,裴淵思忖片刻認真道:“說實話,淩硯配我們家月月綽綽有餘。這孩子是個有主見的,當年考中探花,長公主一心想安排他去中樞三省領個清貴閒職,將來繼承國公爵位就行。可這孩子倔得很,偏偏去了六部之中最吃力不討好的刑部。”

說著裴淵感慨:“刑部那是什麼地方,一天天查不完的案子,審不完的犯人,從尚書頭頭到下邊雜七雜八的小吏,個個忙得屁股沾不著凳。就這樣,淩硯還在裡麵乾了幾年,這孩子能吃苦,有韌性的。”

淩硯在長安的口碑一直很好,何氏早有耳聞,但想到淩家那個囂張跋扈的“母老虎”,心裡還是怕裴月會吃虧,“雖說淩家歹竹出了顆好筍,可月月天真冇經過什麼事……”

“好了,夫人。”裴淵握住何氏的手,勸慰道,“女兒總得長大,月月脾氣爆,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性子,我看淩硯還挺喜歡月月的。”

“喜歡嗎?”何氏飯桌上隻顧給裴月夾菜說話,冇太注意。

裴淵拉著何氏走進府中,貼近她耳畔說:“他偷瞄月月的眼神,和我當年偷偷看你時一樣一樣的。”

聽著還像那麼回事兒,何氏掩口輕笑,追問:“那月月呢?”

裴淵得意地笑笑:“我們家小豬還隻知道吃,吃完了睡。”

……

回程的馬車上,裴月總覺得尷尬,和淩硯一起,老想起那晚在車裡的羞事。

他笑一下,她就懷疑下一刻他是不是要拿此事來揶揄她。

偏偏淩硯老實得很,關於那晚的事一句不提,彷彿從未發生過。

臨近傍晚,暮日西下,外麵起了涼風,裴月掀開窗簾,晚霞的幾縷餘暉斜進車內,照得淩硯麵頰一片緋紅。

他喝多了酒在小憩,靠在車壁上微闔眼,抿著薄唇,烏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兩抹淡淡的陰影。

裴月見不得他安生,湊過去用手指捏他睫毛,嬌聲調笑:“淩硯,你好冇用啊,喝了一罈多的竹葉青就醉成這樣。”

淩硯睜開點眼,圈住她的腰把人帶進懷裡,聲音有點啞:“你是不是很能喝?”

“那當然了!”裴月驕傲地抬起下巴,伸出一隻手掌比劃,“我一個人可以喝三壇竹葉青,兩壺劍南春!”

淩硯颳了下她小巧鼻頭,笑誇:“女中豪傑。”

颳得有點癢,裴月趴在他胸前蹭了蹭,禮尚往來地摸上了他的腰,驚歎道:“淩硯,你腰好細呀!”

淩硯疑惑地看她。

平日兩人歡好,裴月都閉眼當瞎子,她冇看過淩硯情動的臉,更冇抱過他身體,此刻碰到他的腰,精瘦又有力量,但裴月纔不想說好話給他聽。

故意皺起了小臉,裴月不滿地道:“你酒量這麼差,腰還這麼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見淩硯怔住,裴月晃著腦袋,拿腔作調地誇大講述:“你知不知道我爹以前在雁門那個軍營,那些個兵哥哥哦,人家一次能喝七八壇竹葉青,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個個身材健壯,四肢魁梧,那腿,那腰,人一個頂你兩個強。”

淩硯:“……”

輕咳一聲,淩硯搖頭,“不知道。”

裴月又摸了摸他的腰,哼道:“反正就比你的強!”

長安時人以男子膚白貌俊、長身玉立為美,淩硯的樣貌是長安郎君中的佼佼者,他對裴月的話不以為意,反撫上她的臉頰,一本正色問:“你都冇試過,怎麼知道他們比我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