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帶走灰燼

金江的夏天冇有嶺南那麼炎熱，傍晚時分，偶爾帶有徐徐微風，久彆重逢的親人，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彆墅裡，歡聲笑語，如果可以，這樣子的日子還能再久一點......高紅去屋內抱了孩子出來，遞到餘陽麵前。

有過兩個孩子的餘陽經驗老道的接過。

“給取得什麼名字。”

餘陽問道。

“黎莎，叫莎莎。”

高紅含笑看著餘陽近40的男人見到一個小小的新生命，心也跟著融化了，餘陽拿著食指晃來晃去地逗著，懷裡小娃娃咿咿呀呀的迴應。

你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看看那個可愛的嬰兒。

紅彤彤的臉蛋，皮膚很薄，嬌嫩的。

你學著餘陽的樣子伸出食指，把手放在莎莎的嘴邊，她張張合合的，好像以為是奶瓶。

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開始燒起來的，隻聽見有玻璃瓶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屋內的窗簾被撩起一片火花。

餘陽立馬抄起掃把想要撲滅，高紅連忙去衛生間接水，留你手足無措地抱著還在哇哇大哭的莎莎。

可是，隨著窗外扔進來的燃燒瓶越來越多，屋內的火勢逐漸加大，餘陽護送著高紅和孩子們衝到門口，房梁在此刻砰然掉落橫在麵前，阻住去路。

門外有道聲音傳來，聽口音，不像是金江人。

“大哥交代了，不留活口。”

餘陽趕緊將高紅和你塞進衛生間“苗苗，帶著莎莎躲好，不許出聲。”

餘陽神色慌亂，厲聲對你說道。

你從未見過父親如此，趕忙捂住嘴連連點頭。

莎莎還在懷裡哭泣，你不知道該怎麼辦，高紅翻找出兩個創可貼，貼在莎莎的嘴上。

在牆上扯下兩條毛巾打濕，捂在你的口鼻，打開所有水龍頭開關，緊緊地抱著你和莎莎。

餘陽衝了出去，經過廚房時帶上一把砍刀。

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音，不多時，聽到幾聲沉悶，就像摔倒了。

高紅在哭，嘴裡不停喊著黎誌田的名字，祈求他快點回來，她想給黎誌田打電話，可是手機因為著急落在客廳，她想出去拿手機。

打開一絲縫隙的門瞬間湧進一股熱浪，火勢己經很猛烈了，興許，全部都要葬送在這裡也說不定。

縫隙裡你看到父親倒在地上，脖頸處流著血，身邊還有幾個人，屋頂的火掉落在父親的身上。

高紅看見了手機被甩落在客廳中間，慶幸冇被火焰包圍，她帶著一絲興奮，轉回身對你說。

“姑姑，不要出去。”

你製止了高紅不理智的行為，火勢太大，現在出去，明顯是送死。

你用力拽緊她的衣袖，死死盯著她。

“苗苗，姑姑打電話給姑父，你帶著妹妹，好嘛？”

高紅也知道，出去或許一死，不出去，通知不到黎誌田，那就連一絲機會都冇有。

手下早己被放倒，能靠的自己。

“姑姑，爸爸死了，我不想你死。”

淚水早己模糊雙眼。

“苗苗，你要勇敢，活下來，替姑姑照顧莎莎好嘛。”

高紅冇時間搞煽情，再不快點，手機就要熱炸了。

高紅出去後，你努力回憶著學校消防演練的情節，把所有毛巾拉出來打濕堵住門縫，時不時的往毛巾上澆水，最大的浴巾裹在你和莎莎身上，看著因被封住嘴的莎莎哭喊不出聲的你，感到焦頭爛額，不知道黎誌田聯絡上了冇，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溫度己經越來越高，你轉而把莎莎放進洗衣籃，蓋上打濕的浴巾，接在桶的水隨著火勢越來越熱，己經不足以打濕身體或許一絲涼意。

吸入的一氧化碳越來越多，你隨即感到頭越來越沉，眼皮己經無法自主抬起。

或許，馬上就可以見到爸爸了......昏昏沉沉之間，你聽見衛生間被撞開的聲音，努力的讓自己撐開眼皮，模糊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上身純白的襯衣己經濕透，如海藻般的髮絲貼在臉上，臉上充滿陰鬱。

“姑父......”你微弱的聲音緩緩傳來，艱難的抬起手指向洗衣籃的方向，黎誌田趕忙將浴巾打開，莎莎憋紅了的小臉，讓黎誌田刻不容緩。

他一隻手拖著你，一隻手提著籃子衝出火海。

客廳中間是姑姑和爸爸，衝出家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今天還充滿歡聲笑語的家，在火光中消失，在你和黎誌田的身後，化為灰燼。

這場火，帶走了他最愛的人，和最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