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謀算

真謀算柳玉玨擺出觀賞其他畫作的架勢，口中淡淡問道：“這作畫之人，是何方神聖？

姓甚名誰？

她兒子怎會在這時候將畫送來？”

店夥答道：“作畫之人乃揚州一鄉紳之妻，姓單。

單公子送畫來時，曾說其母生前極愛淩大師之作，總盼能親至京城，麵見淩大師。

奈何單夫人腿有微疾，不便遠行。

恰逢兩月前，單公子來京辦事，聽聞淩大師將舉辦畫會，便書信家中，將單夫人之畫送來參展。

至於畫中之景，單公子亦是茫然。”

柳玉玨微微一笑，道：“單夫人既有腿疾，這畫中賞菊之景，想必便是在其府邸附近。

瞧這畫中菊花品種繁多，花盆花架皆非凡品，可見主人之財力雄厚，且極愛菊花。

再看這十一位少女之裝扮，皆非尋常之家出身。

如此多的線索，單公子怎會不知這是哪場賞菊會？

怕是他有意隱瞞吧。”

店夥笑道：“我家掌櫃也曾如此猜測，隻是單公子不願言明，我們也不便多問。”

柳玉玨卻道：“此事愈發蹊蹺。

觀這些少女之衣著打扮，隻怕非商賈之家。

這般人家，豈能容忍女眷拋頭露麵，更遑論被人畫下西處流傳。

單家既為鄉紳，未必敢得罪這些人家。”

店夥聞言，心中好奇，問道：“那依公子之見，單公子為何敢將此畫拿出？”

柳玉玨道：“你瞧這畫上其餘十女，雖美，但畫法隻與本人有兩三分相似，便是她們站在你麵前，你也未必能認出。

唯獨這藕衫少女，不僅美豔絕倫，更畫出一種妖冶靈動、攝人心魄的氣質。

若她真存於世，非單夫人空想而出，那麼她站在你麵前，隻需看過此畫，便能認出。”

其他美女隻是陪襯，菊花宴都不一定真的有。

“由此可見，要麼這姑娘得罪了單公子，單公子以此畫報複；要麼便是她想藉此畫自薦。”

店夥奇道：“自薦？

她要自薦給誰？”

柳玉玨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又問道：“這畫是何人送至禦前的？”

店夥答道：“自然是淩大師，此等好事，他豈會讓與彆人？”

柳玉玨又問：“你們這畫師畫這畫需多久？”

“我們雇了三十二位畫師，每幅畫由八位師傅分工完成。”

店夥來了興致，細細道來“最便宜的畫卷，隻粗略勾勒他人輪廓，精細描繪這藕衫少女，一個多時辰便可完成。

最貴的畫卷，力求與單夫人原作一模一樣，則需大半日。”

柳玉玨心中暗忖：“這畫兩日前展出，昨日送至禦前，留出的一天時間，正好讓畫名遠揚，也足夠旁人從容臨摹。

真跡入宮，仿品留在民間炒作。

我記得柳老太太曾言，皇後本是女奴出身，因貌美被皇帝看中，帶入宮中生下大公主，後被封為如嬪，又因弟弟軍功被封為皇後。

可見這皇帝極愛美色。

如此大手筆，莫非真是那姑娘想搏一搏？”

想到此處，柳玉玨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若有神仙手段，也不必費儘心機將自己送進皇宮。

可見此事多半是某絕世美女欲進軍皇宮的謀劃，注意避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