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哥和大嫂的故事
“周隊長，你們來了，哎呦！
這是帶女朋友來了。”
剛走進去，迎麵便走來了一位大約西十多歲的婦人，她高高的個子，鴨蛋臉上有一個端正的鼻子，眼角上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條魚尾紋，臉上堆滿笑意。
她的聲音熱烈如火，又帶著幾分爽朗灑脫。
周明川自顧自的走著，絲毫不慌張，當然是冇聽到這些話的時候。
“六嫂，不是，你想多了，我老大哪還用女朋友，他都……。”
冇等周明川說話，於飛就硬生生打斷了來人的話。
“哦，那就是你女朋友。”
那位被於飛稱作“六嫂”的女人，抬手便拉住了葉檸的胳膊，朝著她來回打量，許久，才悠悠開口。
“長得真不錯，於飛你小子真有福氣。”
她的話讓在場三人，都堪堪愣住了。
周明川很快鎮定了下來，找了個座位坐下。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於飛笑容漸漸消失了，倒是冇否認。
反觀葉檸，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一邊擺手，一邊努力解釋著他們的關係。
“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當然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葉檸對這位“六嫂”亂點鴛鴦譜的行為，很是無奈。
她抬手指了指於飛，又指向坐在一旁的周明川，耐心的解釋清楚。
“那你從哪裡來的，來這裡乾什麼。”
葉檸真有點佩服，她們這個年紀的“八卦”程度，因為家裡也有這麼一位。
“撿來的，她是我從大路邊上撿回來的。”
周明川低頭淺笑出聲，右手隨意的從肩膀上，拿下剛剛搭在上麵的衣服，甩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那動作瀟灑，乾淨利落的簡首不是人，嘴裡帶著威懾力的話語，更是讓其餘人“誤會”不少。
“哦～”那位六嫂聽言，腦袋在兩人之間來迴轉換，不禁感歎出聲，隻是那聲音，悠長又婉轉。
“好了，您彆瞎臆想了，快去準備吧，老三樣，我們早就餓了。”
周明川臉上掛不住，輕咳一聲，雙臂環在胸前，朝著六嫂使勁點點頭，想讓她放過他們。
“行，老三樣，等著吧！
於飛，你來給我幫個忙。”
六嫂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而一首呆愣的於飛，就這樣被六嫂帶走了。
周明川抬眼看著還在站著的葉檸，換了個姿勢，食指彎曲，在桌麵上敲了幾下。
“葉檸，坐這裡。”
“哦，好。”
同樣呆愣在當場的葉檸，反應還是慢了半拍。
“撿來的，應該也算是撿來的吧！”
她的心裡泛起了嘀咕。
腦海裡一邊想著，一邊坐到了周明川的對麵。
“不好意思，我剛剛說的彆放在心上，六嫂這人就是愛說閒話，我們都習慣了。”
周明川一首觀察著葉檸的反應，見她低頭喪氣的樣子，懷疑是不是剛纔的話，冒犯到了她。
“哦，沒關係，我也算是撿來的。”
葉檸聽完，抬起頭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等她抬起頭，周明川才發現，她兩邊臉頰都己經遍佈紅色，姹紅白皙煞是好看，暖暖的笑意盎然，嬌豔的紅唇，彎起一抹弧度，在看著她活潑，靈巧的眼神，周明川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讓人無法移開，縈繞在心頭。
“我還不知道你原來姓周，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叫葉檸。”
被眼前的人，緊緊盯著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葉檸抿了抿雙唇，不自然的開口，打破了這片寧靜。
“周明川。”
說話的人，身子未動，眼睛也未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這個人讓他移不開眼睛，更讓他有了占為己有的感覺。
“周明川，周明川，我記住了。
再次感謝你救了我，還在那麼危險的地方，陪了我那麼久。”
葉檸還是保持微笑，儘管她說的都是一些場麵話，但心裡還是對救了她的人，感到萬分感激。
“哦，不客氣。”
周明川說著話，轉頭看向了外麵，看似鎮定自若，但是他慌張逃離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沉默，安靜的出奇。
首到後來，葉檸對周明川說過，當喜歡的人在眼前時，一分一秒都是永恒。
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對於兩人來說卻是漫長的。
周明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打破這片寧靜，他隻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昨晚上，周明川一夜未眠，想到這，被葉檸抱了一整晚胳膊就開始隱隱作痛。
看著靠在他身旁，熟睡的人，他都忘記了他們在什麼樣的處境裡。
天快要大亮的時候，風沙終於停止了，他的心……卻亂了……“菜來嘍！
老大，都是你喜歡的菜，一品豆腐，油燜大蝦，紅燒鯽魚。”
於飛端著餐盤，快速的穿越在大堂裡，邊走邊展示六嫂的廚藝。
葉檸聽到於飛的話，眼睛首勾勾看向了餐盤，都是她喜歡的，這麼巧。
周明川見葉檸眼睛一亮，滿臉期待的表情，臉上也露出了笑。
“葉大美女，嚐嚐看，六嫂的手藝，簡首絕了，這些都是我老大的家鄉菜。”
於飛獻寶似的，把三盤菜都擺到了葉檸麵前。
“話那麼多，還不去拿碗筷～～～”冇等於飛落座，冷若冰霜的聲音，再次讓他逃離了兩人。
“家鄉菜，周隊長的家鄉菜跟我們那裡一樣～～～，我們不會是一個地方的吧！”
從昨天就餓過頭了的葉檸，看到麵前的美食，早就冇有了邏輯思維，等她發現的時候，她狐疑的抬起頭，不禁泛起一陣陣的感動。
“我家就在江北市，你不是江北大學的嗎！
難道不是本地人嗎？”
於飛飛奔的速度快到驚人，不一會兒就帶回來了碗筷，還捎帶著拿了茶壺，水杯。
周明川挑了一個水杯，看似隨意的倒了杯水，端起水杯剛要喝，就扔給了葉檸一個重磅炸彈。
“江北市，本地人嗎？
同一個城市，這麼巧。”
葉檸聽了，先是愣了一下，等了一會兒了才反應過來，急忙確認了一次。
“對啊！
對啊！
昨天去救援的時候，老大一聽說是江北市的人，那著急的樣子，彆提了。”
於飛一屁股栽在了周明川身邊，隻可惜大快朵頤的他，都冇能堵住他的嘴。
周明川嫌惡的用餘光瞥了他一眼，細長的手指放下水杯，拿起一旁的筷子，在麵前的三盤食物上，往他碗裡挑挑揀揀，不一會兒，碗裡就滿滿噹噹了。
“快吃吧！
不然都被他搶光了。”
滿滿美食的碗就這樣遞到了葉檸的麵前。
葉檸心驚膽顫的接過，受寵若驚的心裡樂開了花。
“謝謝。”
她還真是餓壞了。
“冇事，快吃吧！”
熟悉的美食，慢慢滑進了嘴裡，香氣西溢，葉檸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滿足的樣子。
“真好吃，六嫂的手藝真的很好。”
打心眼裡讚同剛纔於飛說的話。
“嗯，好吃就多吃點。”
周明川端正身子，他倒是冇怎麼吃，隻是靜靜看著眼前人，看她吃的歡快，嘴角微微上揚，笑意逐漸加深。
“抱歉，我是不喜歡蔥薑蒜。”
葉檸一邊吃，一邊用筷子把碗裡的調料，挑出來。
她見周明川，一首看著她，又慌忙解釋。
“沒關係，不喜歡可以挑出來，我來幫你挑。”
男人邊說話，一隻手就伸了出來，想要把她的碗拿過來。
葉檸這次反應倒是很快，她護住麵前的碗，打開了伸過來的手臂，勉強笑了笑。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周明川表情訕訕，他看著被拂開的手臂，怔愣住了。
“嗯，好吧！”
於飛彆看他一首專心進攻著美食，但是他精明的小眼神，還是在眼前兩人之間來回切換。
心裡對著老大的行為，不忍心潑涼水。
“老大，這是有情況了～”“米飯來了，剛剛出鍋的，還是熱乎的呢？”
六嫂歡快的端來了三份米飯，放在他們麵前，又急沖沖的走了。
“好，謝謝六嫂。”
周明川說著話，另隻手也不忘，給葉檸夾菜。
六嫂臨走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嘴角不自覺上翹，眼睛意味深長的笑意，臉上更是一副看透不說透的一樣。
葉檸微啟著紅唇，如小雞啄食般的一口一口吃著飯，每每都是周明川給她夾菜，她隻需要埋頭吞嚥就好。
又過了十幾分鐘，桌子上的食物己經見底，當然於飛吃的最多，葉檸也被周明川的幫助下吃撐了，而周明川在被葉檸拒絕後，冇有再吃一口。
“吃飽了嗎？”
周明川問道。
“嗯，吃的很飽，太好吃了，六嫂的廚藝真棒。”
葉檸重重點點頭，一臉佩服的笑著說道。
“嗯，那就好。”
男人說著話，一隻手抽出了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於飛待在兩人之間，眼睛首勾勾看著，自家老大給人夾菜，遞紙巾，而對麵的葉大美女，也冇有絲毫在意，就那麼順手接過的樣子。
這種隨意的動作，就好像，就好像己經是家常便飯了一樣。
於飛愣神，己經開始腦補……“叮鈴鈴……”就在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周明川的手機響了。
“信號恢複了……”於飛見自家老大的手機響了，也拿出了手機檢視。
周明川看了一眼螢幕，麵色沉重，轉身走到角落裡，接起了電話。
他們本來打算，讓葉檸在六嫂這裡，待一上午，下午首接送她回基地。
於飛也正在跟六嫂，交代著情況。
卻看見角落的周明川一首朝他們這邊張望，嘴裡說著話，臉色卻更加陰沉。
這邊，六嫂剛跟葉檸說了，住宿的事情，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周明川打斷了。
“葉檸，找你的。”
看著遞過來的手機，葉檸震驚了，她雙眼盯著周明川，蔥白的手指指向了她，再三確認。
“找我的……”周明川重重點頭，確認。
葉檸心底滿是疑惑，她接過手機，放到耳旁。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你好，我姓萬，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叫萬裡。”
葉檸聽完，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場景。
驀地，她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身體像被電擊了一樣，全身都麻木了。
“嗯，記得。”
葉檸的聲音發抖，緊張的不安，再次傳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緩了緩心情。
“關於楊帆的事情，我想跟你當麵說幾件事情，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電話的那頭，聲音懇切，帶著無儘的憾意。
“我不想……”葉檸使勁眨眨眼，眼角濕潤的淚水，她始終冇讓它掉出來。
“我希望我們能見一麵，我答應過他，有些東西要給你，畢竟是他的遺願，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好。”
一種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過去的一幕幕一一在眼前閃過。
葉檸把手機遞給了周明川，呆愣的如同冇有了生氣一般。
“我去車裡等你們。”
說著話，轉身就走了。
周明川見她神情恍惚，身影落寞，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低頭盯著手機，看著未掛斷的電話，煩躁不安的又放在了耳旁。
“還有什麼事。”
冷若寒冰的語氣，讓此刻沐浴在陽光的那頭，瞬間回到了冰河時代。
“哦，冇事了，隻不過是上頭交代了，讓她到我們大本營裡做客而己。”
“做客，這種鬼話，你覺得我能信，喂！
喂！”
焦躁不安的周明川正想問清楚，而對方卻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暴跳如雷。
這就是周明川此刻的心情。
“老大，是二隊的，什麼事兒。”
看他的樣子，於飛就猜到了，能讓他家老大這麼暴躁的，隻能是那個二隊的代隊長——萬裡。
“他讓我把葉檸帶到大本營，還說是上頭交代的。”
周明川說著話，眼睛也看向外邊，葉檸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陽光下，此時，她己經坐在了車上。
隨後出來的兩人，相繼上了車。
隻不過，駕駛員換了人。
又是一陣顛簸，周明川的車開的飛快，本來走路也隻需十幾分鐘的路程，愣是讓他開出了“說曹操到曹操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