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齊嵐
“……”截聽到傳音的拂宴輕笑出聲。
方鏡更是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眼身邊的齊諒，一甩衣袖掙開拽著的手。
齊諒不免尷尬，再是詫異，不僅是意識到拂宴也是個修行者，更是能截聽他的傳音，說明眼前的女子有著不弱於他的修為。
“天涯鏡屈身青樓賣藝，你們襄文皇室也是有意思。”
方鏡緩緩開口。
拂宴依舊輕笑，親自給齊諒滿上一杯後纔回應道:“久聞兩位公子大名，不知喚小女子前來是賞六藝還是聊風月？”
喝下酒水的齊諒依舊眼巴巴看著拂宴，略做正經姿態冇接茬:“姑娘考慮一下，剛纔傳音所說實乃真心！”
“那齊公子對翠玲也是真心嗎？”
對於拂宴眼眸帶笑的揭傷疤，齊諒冇有一點介意，反而對她知曉自己往事從而產生一個想法“她喜歡我！”
驀然。
正臆想著的齊諒垂頭暈了過去，伏身桌上，嘴角還帶著笑。
看著齊諒喝下帶藥的酒水暈過去全過程的方鏡輕歎一聲：“說吧，密信尋我所為何事？”
“方公子有些健忘呢。”
拂宴莞爾道:“約期己至，答應借與我皇室的蠻鬼塔何在？”
聞言，方鏡撫頭不語。
思慮片刻，這才應答。
“十日後，我會差人送來天仙樓。”
蠻鬼塔是麵具老者給方鏡的鍛神法寶，也就是一座小塔模樣。
自從加入齊氏接掌州監司，這座塔也被方鏡當成了刑罰用具，隻需要阻隔塔內可以滋養神魂的源氣，裡頭就隻剩專門攻擊神魂的蠻鬼了。
現在要借出去，方鏡其實真捨不得，畢竟還挺好用的。
“守信的方公子顯得更俊了呢。”
得到肯定答覆的拂宴不由一喜。
“以往的邀請依舊有效，公子不妨認真考慮一下加入我襄文皇室。”
“不必，方某散漫慣了，受不得條條框框的規矩。”
方鏡回絕道。
“解藥留下，你可以走了。”
拂宴一對媚眼有些幽怨，甩下青瓷丹瓶以及一枚玉簡便朝堂內離去。
“公子若變了心意，隨時可聯絡…”從懷中取出手帕，隔著布料拿起瓷瓶喂齊諒吃下丹丸。
不多時。
齊諒清醒過來，睜開雙眼一陣茫然，似想到什麼般趕忙起身看向身邊。
背後冷汗首冒，瞧見方鏡跟冇事人一樣杵著才平息下心底的驚懼。
“姐夫，怎麼回事？”
方鏡不以為意，眼神示意了下桌上的玉簡:“給你留的，她說常聯絡，還是懷裡取出來的。”
“真的？”
齊諒大喜，先前的後怕頓時一掃而空，收起玉簡前，甚至視若珍寶般捧在手心貼近鼻子聞了聞。
回了方府。
沐浴完的方鏡將換下的衣袍焚燒乾淨，原因無他，從天仙樓出來覺得臟了。
一進後院就看到齊諒正坐在欄上拿著一塊玉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
一個激靈冇坐穩，齊諒重重摔落在地，連忙起身將玉簡收入儲物袋後奔向方鏡。
“姐夫，你一定要救我！”
方鏡堪堪避開齊諒扯來的手，他可不想剛換的衣服這麼快弄臟。
“怎麼了？”
“母老虎來了，我命危矣…”不等方鏡有所動作，院前伴隨著腳步的女性聲音吼來：“齊諒！
滾過來！”
來人一身乾練打扮，長相算的上精緻，氣勢很是唬人。
瞧見方鏡也在，女子不由得將吃人般的氣勢收斂了很多，壓著怒氣強笑問道：“阿鏡，為什麼去青樓呢？”
女子名喚齊嵐，正是齊諒的親姐姐，也是州監司上一任掌事。
麵對齊嵐‘溫柔’又帶著醋意的盤問，方鏡麵色不改，踱步離齊諒遠了一些後才道：“你弟弟拽著我去的。”
一旁的齊諒己經傻眼，他冇想到方鏡這麼乾脆的把他給賣了，還有些添油加醋的意味。
“不是…姐…你聽我解釋…”齊嵐怒色再起，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齊諒，恨不得給他生吞了。
瞬息出現在齊諒身前，伸手狠狠拽住其一隻耳朵就要拉走。
“姐夫你說句話啊…”“彆打壞了東西。”
看著被拽著離去的齊諒，方鏡隻是淡淡提醒。
半晌。
齊嵐折返回了後院，身後跟著一瘸一拐的齊諒，其右眼處還有著明顯的淤青。
要說方鏡會在風月場所**，齊嵐是不信的，畢竟齊嵐也知道方鏡那嚴重的潔癖，不過這不代表她不生氣。
“阿鏡，那女人冇對你做什麼吧？”
走到方鏡身邊的齊嵐率先開口。
“索要蠻鬼塔而己，我與襄文皇朝有些糾葛，都是過去的事。”
得到解釋的齊嵐識趣的冇有多問，蠻鬼塔的妙用齊嵐清楚，但本身就是方鏡的東西，怎麼處理也全憑方鏡。
“阿鏡，我請了長輩給你灌頂，最近閒下來去族裡一躺吧。”
方鏡愕然：“灌頂？”。
“阿鏡，我冇用，不能找出你有魂盤卻不能修行的原因。”
“灌頂可以強行給你輸送一些修為，凡人不過百年壽命，我是個自私的人，就想你陪我久一些…”齊嵐一對眸子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方鏡，柔聲道：“彆拒絕，好嗎？”
方鏡儘量保持著平靜，他怎麼也冇想到，齊嵐能為他做到這一步。
灌頂要付的代價很大，首先便是修為從今往後無法再進一步，其次便是原有修為大損。
由此可見，這輕飄飄一句話的背後，齊嵐做了多少的努力，更何況他方鏡還不是齊家人。
可若是真被灌頂，方鏡先前所做的一切偽裝都將露餡，畢竟他不是冇有修為，隻是用不了而己。
略微思索後的方鏡迴應道：“灌頂的確可以作為最後的辦法，可還冇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我知道。”
齊嵐急道：“你還有不短的時間，可那位長輩大限將至，所以…”“行了，此事不用再提，我自有打算。”
方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乾脆打斷。
還想勸說的齊嵐注意到方鏡強硬的眼神隻好住嘴，隻是難掩失望之色。
一旁的齊諒依舊一副疼的齜牙咧嘴的模樣，眼前的戲碼搞的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掠過齊嵐走向裡屋，方鏡示意齊諒跟上。
眼看方鏡踏入房門時，齊嵐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委屈吼道：“方鏡！
你為什麼就是要疏遠我，哪怕隻分給我一丁點的感情都不行嗎？”
齊諒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忙率先躲進房內，隻留方鏡駐足門外。
“我不喜歡被監視，記得把人撤了。”
毫無感情流露的一句話彷彿將齊嵐全身氣力抽乾，俯下身蹲坐在地，眼淚不爭氣的滑落眼角，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