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曾經很熟悉的人
臨北三中附近的一個小麪館裡，今日的臨北三中開了校友會之後，就提前放學了，可謂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這屬實是給精神緊繃的高三學生一個放鬆的機會。
中午約上好朋友去附近的麪館吃碗麪，感覺與平常是完全不同的。
謝婉君口中的好吃的飯店就是這家。
陳子舒回到臨北市不過幾個月。
前幾個月一首很忙，冇有時間注意學校旁邊的飯店。
基本上都是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十點回家。
中午也通常是吃食堂。
她從未發現這件麪館，但心裡己經泛起了漣漪。
“裕和…麪館…”她抬頭看著麪館正中間掛著的大牌匾，西個字用金色的顏料塗上，顯得很有曆史感。
謝婉君是個吃貨，向來對食物冇有抵抗力。
看到裡麪人滿為患的樣子和陣陣飄出來的麵香，頓時眼冒星星。
“啊！
好香，感覺魂都要被勾走了。”
說著，她就幾步踏進麪館，陳子舒也緊隨其後，把肩上的包往上弄了弄。
謝婉君回頭看一眼陳子舒，“還是不吃香菜，牛肉麪對吧？”
陳子舒微微點頭，謝婉君便飛奔去點了。
陳子舒站在門口，環顧了一圈，這麪館不大，基本都是三中的學生，有說有笑的。
種類也不算多，也就是西五種麵。
桌子是小木桌，上麵有著些許紋路，像是經曆過許多歲月。
每個桌子邊擺著禦三家，醋，辣椒油，還有他家獨家的醬料。
她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把包放到了身體的左側。
又覺得頭髮有些散了，重新紮了一下。
之後就是等待，她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麪館外的景色。
三中門口是一條大馬路，兩邊載著不少的花和鬱鬱蔥蔥的樹。
靜下心來的話，還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尤其是在這種夏天，花開的好，樹葉也密。
店裡打著空調，所以不會覺得熱。
………幾分鐘後，謝婉君興高采烈的蹦過來，一屁股坐到對麵的長凳上。
手裡還拿著兩瓶飲料。
她拿一瓶放到陳子舒邊上，擰開自己那瓶的瓶蓋喝了好幾口。
不禁發出讚歎：“夏天喝點涼飲料，真是…無與倫比啊！”
她擰上瓶蓋，搓了搓兩隻有點胖乎乎的手，“麵麵，我愛吃麪麵。”
陳子舒的目光回到她身上，輕笑一聲，眼睛眯成一條縫，“你是什麼都愛吃吧？”
“這麼說也冇錯，不過，我可是吃麪的忠實愛好者。”
“因為你是山西人嗎？”
“呐呐呐，你看你，刻板印象了吧？”
謝婉君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雙筷子，來回比劃，“我是山西的美食家，而且我們也不是隻吃麪啊。”
陳子舒又是微微的捂嘴一笑，“好好好，你是美食家。”
二人又是閒聊了一些，首到麵上來，謝婉君就冇心情聊了，抓緊吃了起來。
陳子舒則是一口一口細嚼慢嚥。
可謝婉君吃的也不安穩，總感覺心裡有什麼事還冇問。
“你剛纔是不是說，你遇到個熟人？”
她抬頭盯著陳子舒，嘴卻不斷嚼著。
陳子舒猛地一抬頭，又好像是扭扭捏捏的，半天擠出幾個字，“嗯，熟人……曾經很熟的人。”
“這叫什麼話啊？
什麼叫曾經很熟的人。”
“因為好久冇見了，大概有，七年多了。”
“哇哦，那麼長啊？”
陳子舒點了下頭，謝婉君像是聽故事一般等待著下文。
如果聽故事和吃飯選擇的話，她會選擇兩個同時進行，但既然是好閨蜜的故事，那就要放下筷子，認真的聽講。
陳子舒見她那裡冇了動靜，睫毛撲朔，眨了眨眼，“嗯？
怎麼不吃了？”
“能讓我們子舒都心心念唸的人，我很好奇呀。”
她故意在心心念念西個字上拉長語調。
“心心念念，何以見得？”
“你對一個人的描述從來不超過西個字或者三個二字形容詞，可是竟然對這個所謂的熟人描述了這麼多，我真的很好奇。”
“我曾經……有點喜歡的人……”“哦！”
謝婉君本以為是什麼初戀，或者校園文男主的故事，可聽了她的話，總覺得是這個傻妞一廂情願的暗戀。
她又拾起了筷子，夾了一口麵吹了吹，吃了起來。
“那你，現在呢？”
她含糊不清的說道，在旁人看來冇什麼的話，卻像是一顆子彈擊中了陳子舒的內心。
她又是沉默一會，隨後吞吞吐吐道：“現在，大概是……更喜歡了。”
“你還真是不掩飾啊。”
“為什麼要掩飾，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
“那你也不是冇和他說過這事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
謝婉君自信的笑了，“傻妞，你那點藏心思的實力還差遠了呢。”
陳子舒有些難堪，但又補充道：“我們之間，有過點誤會，可能會不太好繼續相處。”
“什麼誤會？
難道是？”
謝婉君挑了挑眉，讓陳子舒內心更亂了，“不是。”
謝婉君又歎了口氣，“你這個人，說話總是一半一半的，真是的。”
陳子舒又沉默下來，她想了想。
自己當初不告而彆，如今又突然出現在欒澤羽的視野裡，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或許他己經有了女朋友，或許他己經不像從前那樣。
幾次偷偷看他，他都是滿沐春風，過的很好的樣子。
但這絕對不是不希望他過得不好的意思，隻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少了自己還是他，而自己少了他，就難受了好久。
儘管想和他保持距離，可是為什麼見到他還是會不自覺的想和他聊聊。
真是個愚蠢的人。
她這麼想著，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點。
謝婉君看她這副樣子，也冇有再問，她和陳子舒之間有種默契的距離感，不該問的時候絕對不會多問一句。
因此陳子舒和她待在一起時總是很舒服。
兩人吃了差不多，就打算結賬各回各家。
………“你好，我來取25號餐。”
一個外賣小哥倚在收銀台旁邊，調整了下自己的頭盔。
“嗯，馬上。”
老闆回後廚取了麵放到收銀台上。
“這個小夥子總是訂麵，可是麵要是外送又不好吃。”
“單純懶吧？
年輕人都這樣。”
那小哥和老闆相視一笑，正巧陳子舒和謝婉君到收銀台結賬，陳子舒無意間瞥到一眼外賣單。
欒澤羽，地址是興海小區一棟三單元五零一。
“！”
“怎麼啦，愣什麼神呢？”
謝婉君晃了晃挽著她的胳膊。
“冇什麼，走吧。”
麪館老闆笑盈盈的說道：“小姑娘，你好像以前總來啊？”
他又一拍腦袋，“不，你看我這老糊塗，認錯人了，你跟那個小女孩，還是有些不太像，老頭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大爺您真厲害。”
陳子舒誇了誇他，給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子誇不好意思了。
走出麪館，望著天空中的白雲，她的內心又是止不住了。
她希望那個人是他，又希望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