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繼父推門進來時，我才知道得的是流感。

「醫生說你這幾天冇做好保暖，著涼了，身體免疫力低了就染上流感了。」

他似乎是看到我臉上的紅印，欲言又止麵色複雜。

「好啊宋書雅，你就是故意的是吧，你就是想給我難堪對不對，你就是想讓彆人看我笑話是不是，我處處替你著想，你就這麼回報我，你還是人嗎，你心被狗吃了是吧，你個冇良心的東西！」

媽媽的嘴就像機關槍，一次次打在我的心口。

「可是媽媽，害我著涼的不是你嗎？」你連個圍巾都不給我戴，冷風灌進脖子可不就著涼了嗎。

「瞎——」她好像突然想起來了，表情變來變去，像個調色盤。

可我還是不高興。

回家後，媽媽讓我踮起腳尖靠在牆上。

她說這事得罰。

她說什麼時候我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心裡尚且還有一絲倔強，冇被這些年的遭遇磨平棱角。

我就指尖撐地，等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

最後繼父看不下去，他勸我：「不要犟了書雅，你媽媽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再站下去苦的是你自己啊。」

是啊，我站在這裡做什麼？

難道這樣我就能等來她的低頭後悔嗎？

不會的，媽媽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承認自己的錯呢？

她的目光冇有一刻落在我身上，她在給妹妹夾菜，一怒一笑都散發著母愛的光環。

她是薑清寧的媽媽，卻不是我宋書雅的媽媽。

身體癱軟在地，緩了好久腿上的痠麻才退散。

她終於施捨給我一絲目光，卻也隻是最讓人難堪的嗤笑。

可是我的心，好平靜啊。

我在家躺了五天，芭蕾舞比賽的錄像也看了五天。

媽媽說：「隻有知道你和第一名差在哪裡，你才能在下次的比賽得到第一。」

她逼著我在電視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可我和冠軍差的豈是那麼一點點。

她有愛她的媽媽，她的媽媽會一次次的勸她儘力，不要逞強，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告訴她：「你是最棒的」，也會一次次地給她加油打氣，對她說：「失敗了也沒關係」。

可我不一樣。

我要跳芭蕾，我要拿冠軍。

好像隻有這樣，我才能贖罪。

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身旁。

她興奮而又嚮往地看著電視，大聲道：「姐姐好厲害，我要像姐姐一樣！」

她邁開腿跑到媽媽懷裡，眼裡泛著亮光，像極了天上星辰。

她昂起頭，說得認真：「媽媽，我也想跳芭蕾。」

「哎呦，那你告訴媽媽為什麼想跳芭蕾呀？」

「跳芭蕾可是很累的，每天都要練習基本功，跳不好就要一直跳，還得管理身材，不能吃太多小零食哦，不然胖了就穿不上好看的衣服嘍，還有啊……」

媽媽說了一堆，最後堪堪打消妹妹學芭蕾的念頭。

「清寧乖，學芭蕾太辛苦了。」

「媽媽希望你是真的喜歡。」

妹妹嘟著嘴做出思考的模樣，忽地開口：「那我要畫畫，以後當大畫家。」

媽媽將她抱在懷裡，配合地誇她以後會成為最厲害的大畫家，誇她從小畫畫就有天賦，誇她是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