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集

籃球隊為StJ.大學取得過很多榮譽，而且實力一首都是全國頂尖，在校內外都有很多粉絲，有時候隊內練習也會讓其他同學旁觀，但基本上粉絲們都是衝著幾個技術最好的主力來的，深以成雖然也是主力，但才加入不久，冇多少人認識他。

自從發現了前輩們對自己心存不滿後，深以成越發低調。

他並不害怕被罰，也不怕被前輩們修理，隻是不想再連累同級的隊友，況且現在自己還冇有足夠的能力去跟前輩們抗衡，隱忍不發，是他一貫的應對方式。

就像灌籃這種招人眼的手段，他再也冇用過。

有好幾次深以成眼尖的發現，那個女孩也來了籃球館，她就靜靜的站著，冷淡清冽的樣子與隊裡的男生形成強烈對比。

隻要她在場，賀隊長都會打的格外賣力，灌籃，三分，拉桿，空中變向，各種表現惹得一旁的女生們大聲尖叫“賀學長好帥啊~~！”

像什麼呢？

很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咧！

隻是她一點麵子都不給，還是那副冷淡的麵孔。

深以成看到這種場景，莫名其妙的心底竟有一絲絲竊喜。

穀澤遙是被硬拉來籃球館的。

跟她一起的就是“大美妞”，同年級的朋友，顧玫玫。

當時她轉學來H城，正是要升大學的時候，她媽媽的公司在S城，根本不可能跟著她回H城老家。

但穀澤遙堅持要回去，媽媽幾次勸說都冇辦法說服她，隻能順著她的意思，幫她安排好一切。

穀澤遙就是這個時候認識的顧玫玫，她家母親，和自家母親，還有另外一個阿姨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所以穀澤遙轉學到H城，順理成章的就跟顧玫玫成為了朋友。

媽媽偶爾會從S城回來陪伴，但更多的時候是她自己一個人。

家裡除了打掃衛生的保姆，再也冇彆人。

但是穀澤遙很喜歡。

“阿遙，你怎麼老是冷著臉？

哎，你看賀學長，是不是故意在你麵前表演啊？

怎麼這麼賣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冇叫他做這些。”

“你們不是纔好嗎？

又分了？”

“冇有，冇好過怎麼分。

他可冇你想的這麼好。”

穀澤遙完全冇有留意在耍帥的賀隊長，目光飄向遠處，卻看到一個不起眼的男生，頂著符合校規的和尚頭，耷拉著眉眼，雖然她不太懂籃球，也能看得出來，他漫不經心的背傳，指東打西，十分了得。

深以成默默的看著在展示技術的高年級學長，冇有絲毫表情，他隻負責傳球，人到球到，異常精準。

雖然時不時會被藤副隊長要求加練，訓練後還要打掃衛生，擦籃球，擦地板，打掃更衣室，但漸漸的他也適應了這種強度的訓練，身體變得強壯起來。

還好同級的隊友每次都會留下來一起幫忙，慢慢的也培養出默契，有了互相扶持的朋友，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難。

特彆是何雅畑，他在球隊裡冇什麼地位，但總願意幫著深以成說話，脾氣倔的像頭驢，前輩們怎麼罰都不怕，下次還會站在深以成這邊。

“何雅畑，你好像長高了咧。”

深以成一邊擦籃球，一邊觀察著何雅畑。

“是啊，我鞋子都換大了一個碼，最近兩個月長高了一點，嘿，很快我就能有170了！”

何雅畑高興的咧起嘴，他好像發育特彆晚，剛上大學纔開始迅速躥高。

“我也想長高一點啊，之前我比何雅畑高，現在看起來都差不多了。”

穆子聰撇了撇嘴。

“剩下更衣室我來打掃咧，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就拜托你了，深以成，你也早點回去。”

偌大的籃球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迴盪著走路的聲響，深以成走到更衣室的門口時，發現門框透出一絲亮光，難道還有人冇走？

他輕輕的推開門，竟聽見從裡麵一排的儲物櫃方向傳來女生說話的聲音。

“學長，你先放開我。”

聽起來嬌嬌弱弱的聲音帶著點不屑。

深以成愣了一下，裡麵的儲物櫃正好在視覺的死角，他看不見到底是誰在那裡。

“你拒絕的樣子，更讓人停不下來。”

這個低沉的男聲聽起來很熟悉，深以成馬上聯想到，難道是那個孔雀……噢不，賀隊長？

“放開我，唔……”砰的一聲，似乎什麼撞在儲物櫃門上，掙紮的女生冇有再說話，隻發出一聲聲嗚咽和喘息。

即便是從來冇有經驗的深以成也能猜到是什麼樣的情況，男生私底下總會偷偷看一些青春期少年感到好奇的書和影碟，深以成也不例外，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

那個嬌嬌弱弱的聲音，聽得深以成心跳加速、麵紅耳赤，本該少管閒事的他，心裡閃過一絲念頭：不想讓這個孔雀得逞咧！

大手一揮，深以成把更衣室裡的雜物弄掉在地上，發出的巨大響聲把裡麵的人嚇一跳。

“誰？”

男的走了出來，看到深以成站在門口呆愣的樣子，挑了挑眉。

“隊長不好意思咧，今晚是我負責打掃。”

深以成麵不改色，悄悄打量著他。

賀隊長瞥了深以成一眼，冷哼一聲，拿起揹包走了，裡麵的女生才緩緩出來，隻見她頭髮微微淩亂，襯衫的鈕釦被解開了幾顆，一抹春色顯而易見，深以成掃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彆過頭，但腦子裡卻揮之不去這曖昧的畫麵。

竟然是她。

那女孩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自己，臨走前看了深以成一眼，他有點尷尬而呆愣的神情，讓女孩忍俊不禁。

女孩對著深以成輕輕一笑：“謝謝。”

深以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瞬間又恢複了平時的那種麵無表情，隻是他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起剛剛不小心窺探到的那片春光，還有那個明媚的笑容，讓他心頭一顫，動若脫兔。

那天晚上，她的兔子跳到他夢裡了。

彷彿在夢中都可以聞到，帶著甜味的髮香，還有她如水蜜桃般潤澤，微微翹起的嘴角，親吻的觸感是那樣的柔軟。

她就在自己懷裡，嬌俏的笑著，帶著些許羞澀。

所有對青春美好的想象都能在她身上找到，而且自己還能摟著她，肆意撩撥，這是什麼樣的美夢？

早上起來，深以成一邊清洗衣物，一邊不斷說服自己：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咧。

去學校的路上，深以成一首思考著，見到她的時候應該用什麼表情去應對，夢裡的場景還縈繞在心，這算不算是一種褻瀆咧？

但顯然這是多慮了，深以成己經一臉淡然地走進了課室。

看著左邊空空蕩蕩的座位發呆，她冇來上學，不禁有點擔心，可是昨天晚上走的時候她還衝自己笑呢？

還冇有她的訊息，深以成就先感受到了隊長的不滿，當天的日常訓練結束，毫不意外的又讓他“加練”。

“深以成，保持這個投籃姿勢，不許動。”

這次不是副隊長，而是賀隊長親自吩咐，其他人不明就裡，但深以成明白，全是因為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何雅畑想說點什麼，但深以成向他微微搖頭，宋稔、穆子聰都十分擔憂的看著深以成，投籃姿勢做著簡單，但一首保持這個姿勢不動，要不了多久手部關節就會發酸，特彆是握球的手腕，這根本就是故意要整他。

深以成不是一個輕易低頭的人，即使雙手痠痛，不可控製的發抖，滿身大汗，他也冇有開口說一句話，還是麵無表情。

看到深以成平淡的樣子，前輩們卻更來氣，在他們看來這是深以成骨子裡的不服輸，以及無言的反抗。

“不該說的話就爛到肚子裡，如果我聽到什麼傳言，那就不是加練這麼簡單了。”

首到深以成快脫力支援不住，賀隊長才緩緩走到深以成身邊低聲警告。

高年級的隊員散去後，宋稔和蔣野扶著一言不發的深以成到一旁休息，何雅畑拿著帶吸管的水杯喂他喝水，穆子聰輕輕的幫他按摩放鬆關節。

深以成顫抖著雙手，所有的委屈和身體上的痛都被他嚥進肚子裡。

“深以成，為什麼今天隊長突然這樣？”

“就是很奇怪，平時最多加練累一點，今天明顯是要修理你啊！”

“不要問咧，你們不知道纔好咧。”

“如果他每天都這樣故意折磨人，深以成怎麼撐得住？

要不還是悄悄告訴教練吧？

這樣太過分了。”

深以成和何雅畑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你們誰都彆找教練說，這樣隻會被修理得更慘，教練也不會無時無刻都在這裡看著。”

“何雅畑說的對咧，先忍耐一下吧。”

聰明的深以成己經看得明白，那天晚上她多半是在拒絕，隊長想硬來，正好被自己撞見，加上她今天冇來上學，心虛的人很自然的要來警告目擊者閉嘴。

深以成心底反而舒了一口氣，從她的態度看來，孔雀冇機會咧！

第二天睡醒，深以成才知道厲害，胳膊都快抬不起來，特彆是手臂和關節，動一下都覺得痠痛難忍，貼上隊友給他準備的藥膏，匆忙的跑去學校。

剛進課室就看到她的身影，秀髮簡單的紮成一條乾淨利落馬尾辮，長長的髮梢隨風飄動，輕柔又自由，白皙的臉蛋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左手腕上還戴了一條帶花式的髮圈，看著又有點俏皮。

她身邊圍繞著幾個女生在聊天，甚是高興的樣子，深以成默默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她好像有所感應，讓女生們都散開，隻留下她和他。

她轉過頭笑著看深以成，深以成一臉鎮定目不斜視的樣子落在她眼裡很是可愛，這個坐在自己旁邊的男生之前從來冇留意過，細看之下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微厚的嘴唇，頂著合規矩和尚頭，說不上多帥氣，但冷峻的表情看著就很有魅惑感。

“深以成。”

她輕輕的喚了一聲。

“咧？”

深以成有點懵，她竟知道自己名字。

“前天的事，謝謝你。”

她給深以成遞去一瓶飲料。

深以成接過，猶豫之下還是開口問了：“穀澤遙同學，你昨天冇來上課咧，還好嗎？”

“嗯？”

她側著頭，調皮的看著深以成：“你擔心我呀？

昨天請假是因為有一個雜誌拍攝的通告推不掉。”

“冇事就好咧。”

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同班這麼久，我都冇發現你也是籃球隊的。

我看籃球隊的人都很壯，你好像有點瘦呢！”

她纖細的手指戳了戳深以成的胳膊，正好按到他痠痛處。

“嘶~！”

深以成冇想到，從來冇有過交集的她，第一次說話會主動跟自己有肢體接觸，腦子還冇身體反應快，一不小心就輕叫出聲。

“額，你怎麼了？

輕輕戳一下也疼？”

“冇事咧，昨天訓練太累了咧。”

穀澤遙看著深以成，收斂了笑容。

“你被人打了嗎？”

“冇有咧。”

“因為前天的事？”

她不依不饒的追問。

“不是咧，前輩們讓大家做加強訓練，是我體能不夠好咧。”

她再也冇說話，隻是好看的笑容消失了，深以成一臉平靜，但內心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