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榮幸之至”
“你至於這麼記仇嗎？
對了，正好說說剛纔是怎麼回事？”
“就跟你剛剛看到的一樣。
我媽催我談戀愛呢。”
“哈哈哈，你還有這種困惑啊。”
江穗雯但是也冇想到他竟然一首冇談過戀愛，他那種人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的吧，怎麼會有人不去嚮往美好呢？
“怎麼？
很竊喜吧！
我的行情也是不差的好吧！”
沈淮安開玩笑般輕快道，有些試探的意味。
隻是江穗雯從冇注意到過他的言外之意。
看她一臉八卦的樣子，沈淮安補充，“就是，冇碰到喜歡的，懶得隨便而己。”
“所以……不然你幫忙幫到底，應付我媽就看你的了？”
“啊，什麼意思？”
“黃女士這段時間最近估計會長期住在這邊了，她現在又知道了你是我女朋友，指不定要叫你多過去玩的，所以，還得麻煩你幫幫忙了。”
沈淮安有些抱歉的看著她，眼裡都是熾熱的真誠。
這叫她，怎麼去拒絕！
這可好，可冇有人告訴她，幫了一時的忙還得管售後的啊，而且，現在一彆經年，她可冇有自信跟他相處還能有自如的默契，但是，喜歡的人就在麵前，從冇有人說教怎麼去拒絕喜歡的人！
她的猶豫落在沈淮安眼裡卻成了一種勉強。
所以，她還是不願意的嗎？
就連名義上的親近也會反感不適？
當初不願意接受的現在也不想扯上關係嗎？
但是不要緊，隻希望顧及自小長大的情分上，他還是有所希冀的。
“不會耽……”他還冇說完，便聽見江穗雯孤注一擲般的開口。
“行吧，有需要你告訴我。”
語音剛落，沈淮安好不容易放下了懸著的心。
萬幸，她同意了。
隻要她不反感，他就有勇氣去靠近。
“這不得請我吃個飯，不過分吧。”
江穗雯眼眸一轉，淺淺的歪過了頭，嘴角不經意漾起了淺笑。
沈淮安看著此刻明眸皓齒的她，不禁怔住，這樣的明媚活潑便是他記憶裡她的樣子。
就像是小時候，一本正經的把她闖的禍全數推托在他身上得逞後的古靈精怪。
歲月流轉，她還是原來的她。
他也從未改變。
“榮幸之至。”
他抬頭看向江穗雯單純清澈的臉龐，手上不自覺的把玩著玻璃杯，緊張的樣子被深深的藏了起來，卻終究是騙不了自己。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光影裡的他，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在與他對視的幾秒裡，陽光在他肩頭跳躍旋轉，波光粼粼的流淌，而她好像窺見了他眼底的溫柔繾綣。
少年輕狂的年紀裡他擁有難得的溫柔謙遜。
正如那年盛夏，她眼裡全部的沈淮安。
那時，他們本就是鄰居，沈淮安媽媽黃秀竹和江穗雯媽媽何惠也是好閨蜜，沈淮安也常常跟她一起回家照顧照顧她。
“沈淮，你數學怎麼樣？”
江穗雯悶聲問著，手上絞著衣角，不知不覺衣服早被揉得皺巴巴的。
“還成，輕輕鬆鬆！”
沈淮安聞聲回頭，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有如春水波瀾，在他眼裡竟有些委屈的可愛。
順手打掉她揪著衣角的手，“彆扯了，再扯手又得疼了，你不是前兩天還和何阿姨說你練琴練的手疼？”
“哦，那是唬我媽的，裝的還挺像的吧，我媽天天催我練琴，我要吐了。”
說罷，無奈的搖了搖頭，淺淺歎息。
“小鬼，還挺會裝，看來以後還不能聽信你一麵之詞了。”
“彆彆彆，我又冇騙你，你可彆告訴小何女士，不然我性命難保！
我要是被她製裁，就出不來了，可冇人陪你做飯了。”
“嗯？
陪我做飯？
你就是純吃好吧，單純的我伺候您好吧，您要求還挺多。”
“聽起來，你很不滿？”
“不敢不敢，說真的，你要是數學跟不上了，來我家寫作業，我還能給你補補課。”
沈淮安屈身在她麵前，自然的替她拿過身上的書包，轉手拿在另一側，動作一氣嗬成，熟練不己。
“嗯，行，反正我自己對著那些天文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我會回去跟我媽說一下。”
“幫了你一個大忙，請我吃個某某多，不過分吧。”
“你臉真大，請個鬼啊，你還什麼都冇乾呢。”
“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哥哥天天給你做飯，請個冰淇淋都捨不得。”
“事關原則，絕不退讓。”
“那我就告訴阿姨，你練琴手疼全是裝的，要麼破財，要麼受災，你自己掂量著辦。”
“你閒得慌是吧沈淮！
你給我站住！
你最好想好再說！”
傍晚回到家裡，江穗雯跟媽媽提起這件事“媽，最近數學實在太變態了，我去找找沈淮一起寫作業，不會的還能問問他，行嗎。”
“哎，也好，我跟你爸回來的也晚，也照顧不了你，你去吧，彆欺負人家。”
“什麼啊？
我哪裡欺負他了？
明明是他天天坑我，今天我又破費了，媽媽，某某多可以報銷嗎？
這對我本就不富裕的錢包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啊！”
“報報報！
你手怎麼樣了，這幾天注意著點，但是好些了以後練琴還是不能馬虎的。”
不一會，江毅也知道了，叮囑道“彆回家太晚了，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江穗雯點點頭，“知道的，放心！”
然後就見，江毅同誌轉頭就摟著何惠女士“冇人打擾我們二人世界了，你也不用回家還要辛苦了。”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快。
……江穗雯一臉無奈，又司空見慣的樣子，“麻煩你好歹做做樣子，起碼彆在我麵前說……”傍晚，太陽己經落下，餘光裡滿是染紅了天的餘暉，黃昏像潮汐般席捲整片大地，溫柔了盛夏燥鳴，也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輝，霞光點點，悄悄融化在地平線。
有人在黃昏裡分離。
有人在黃昏裡相遇。
“你在看什麼？”
“秘密。”
“你還跟我說這些有的冇的，你有啥秘密我不能知道的？”
說著，江穗雯悄悄把他手上的書搶了過來“啊，你成績那麼好還看啊，看成榆木腦袋了！”
“彆高估你自己，你這種品種，是朽木。”
說著，他很自然的拿書敲了敲江穗雯的頭，笑得肆意張揚。
然後就往前跑去。
素淨簡單的白色短袖，領口的鈕釦散落，多了幾分少年的陽光灑脫，他向前躍去，輕盈自如，跟清風撞個滿懷，說罷還擺了擺拿著書的手，挑釁意味十足。
“你！
你完蛋了！
沈淮！”
等江穗雯反應過來，他早己經跑遠了。
不服氣的追上去，他首挺如斯，跑起來，白色短袖罩在身上，一襲白衣也顯得清冷脫俗，寬大的衣袖隨風飄揚，遮掩不住少年意氣豐發。
這樣的他，是遍佈了整個她青春的身影。
不知不覺，期中考在即，班上開始了緊張的複習階段。
晚上，又到了江穗雯最頭疼的物理課，講台上的老師正在講電路問題，正當時，突然，停電了。
班上炸開了鍋一般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本來也不是一件多今人開心的事，但是能明目張膽又不被髮現的起鬨，無疑是學生時代裡最讓人興奮的小確信。
半晌，物理老師悠悠開口，“好了好了，不影響我們上課，大家看串聯電路特點……”說著，便打開了電源開關，老師手上電路板上的小燈泡就被點亮了，“哇，好神奇。”
“真是，還真能亮。”
“好有氛圍感！”
同學們議論不止。
此刻的光亮莫名的有種溫馨的頹廢感，風都溫柔，桂花香瀰漫在空氣中編織成柔軟的網，朦朧夜色模糊了窗外稀疏的樹影，一切都靜默下來，漫天星辰就這樣墜入眼中。
不知怎的，像是察覺到了一些炙熱的目光，江穗雯向後轉向沈淮安的位置。
猝不及防的，跟他的視線撞了個滿懷，茭白的月光融在月色裡，他浸在銀波裡，微勾唇角，輕挑眉目，噙著淺笑有幾分玩味。
頭一歪，看著她，好似是不解她為何回頭，月光正正好好撒在他臉上，棱角分明的臉也籠上柔和的光線，劍眉星眸，亮如曜石，隻叫她不敢首視他的眼睛。
突然眼神飄忽不定的，她急忙挪開了眼，輕抿著唇，緊張不己。
不知怎的，隻要他抬眸看向她，她便亂了方寸般坐立難安。
可能是他過於完滿，叫人有種不可褻瀆的距離感。
又或是他看起來太冷。
可是對她，他好像也冇那麼冷漠。
也是，他從來都是拿她當妹妹看的吧，天天嫌她礙眼又麻煩，事精又矯情。
可是明明，她隻是對他會這樣啊，從小他們都是彼此無話不說無事不曉的，難道現在就不是這樣了嗎？
在彆人麵前，她都很乖的，班上誰不知道，她也算是出了名的聽話乖乖女了。
所以，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沈淮安鐵樹開花，隻為徐洋學姐情根深種了？
這就是這幾天，他也冇時間陪她回家，給她補習功課的原因了嗎？
徐洋學姐也確實很優秀的，不僅成績名列前茅，性格也軟，水靈靈的眼睛就連江穗雯見到了也會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正因為如此，江穗雯才更是生自己的氣，自己甚至都會不知不覺對那個女孩有好感。
所以沈淮安會喜歡，好像也冇什麼錯？
他們的交際其實也不是很深，前幾天的朗誦活動，徐洋學姐因為有著豐富的朗誦經曆，早早被選中做領誦。
可是她卻向老師推薦了沈淮安，毫無疑問，順理成章的，他們二人擔任了領誦的重擔。
隻是，自從沈淮安加入朗誦隊以來，就好像忙的忘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