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網遇的愛

渣小理，今日無聊。

拿上手機，揣上一包煙，去步行街閒逛，純逛。

隻有十字路口的紅綠燈，能讓他停下來。

“每天都要撫琴，每天都要撫琴，我爸還要這麼管著我！

啊～～！”

撫琴？

觸動了渣小理的敏感神經。

散漫的眼睛，開始聚焦，偷偷地打量。

170？

差不多，她也看上去挺高的。

100斤？

差不多，她也看上去纖細的。

長長的快要及腰的長髮，在微微的清涼的海風吹拂下，髮絲飄搖，像極了琴絃，像極了撥動心絃的輕煙。

是的，她的右臉上有兩顆痣！

可是，第三顆呢？

有嗎？

看不見、看不著。

綠燈亮，她左右扭頭，看看車和行人。

而渣小理的心，飛了起來。

耳朵附近的那顆痣，看到了。

是她！

渣小理跟在兩人後麵，過了馬路。

十米，看著她左顧右盼，比比劃劃，彎腰仰頭，看著她的放鬆和快樂。

她的朋友無意間回過一次頭。

渣小理目光平靜，甚至在她朋友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她們要過馬路。

那邊是教堂。

也許她還要拍張照片，發到網上。

她的朋友似乎有點狐疑了。

似乎向後瞟了一眼，似乎悄悄向她說了什麼。

渣小理錯過了綠燈。

站定，看著走到對麵，回過頭來看向他的她。

慢慢地，渣小理向她舉起手，揮著。

慢慢地，渣小理手臂停止揮動。

五個手指比出手勢，“我愛你”。

定格在她的視線裡。

她一把摘下來戴著的墨鏡。

看見渣小理燦爛地笑著，看見渣小理衝她晃了晃另一隻手裡的手機，看見渣小理順著馬路走了。

渣小理迅速回家。

他跑著上樓梯，腳步很響，顧不得平時注意的公德禮貌。

進門踢下來鞋子，光腳踩著木地板，走到書房，坐在電腦前。

“南南……”。

他與她，就是被他稱作南南的女孩，打著招呼。

渣小理從喧囂的大城市，回到老家這個比較繁華，比較習慣生活的海濱城市，己經兩年了。

以他的話說，他真的躺平。

與過往有關的聯絡，多是他工作時的死黨，偶爾的問候、吐槽情緒的發泄、以及給他甩幾個他擅長的技術上的私活。

日落不息，日出不作，就是渣小理這兩年來的幸福生活。

半年前，他在網上請求互關了一個好友，就是她。

她很漂亮，語言風趣。

渣小理一年多以來，首次主動做一件事，是主動向她發送請求關注的資訊。

還好，他們有了私下的聯絡。

她的名字叫“南山北水”。

渣小理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名字，也張不開口問，心裡期望能有個單獨的稱呼。

於是，試著商量：“我可不可以叫你南南？”

對方爽快地答應了。

“南南，在？”

“在。

剛纔是你嗎？

你為什麼走了？”

渣小理沉默了一會兒。

“我害怕見你。

害怕我真的在你眼前時，你對我不滿意。

我在這裡所說的愛你，是真的，發自肺腑。

可是我說我要見你、見到你我會緊緊抱住你，假的！

我冇有勇氣。”

“呃……我還有個問題。

你看清我了嗎？”

渣小理接著問。

“冇，我近視，今天冇戴隱形眼鏡。

早知道能遇見你，我就戴著了。”

渣小理莫名地舒了一口氣，心裡哈哈大笑，手上打出的字也滿滿地歡快：“嘿嘿，那還好！

那我還能在你麵前繼續偽裝。

帥一城、帥一臉，那還是我！

你先逛，吃飯回家了給我說吧，我一首在。”

渣渣、小小、理理，這都什麼什麼！

都不好聽。

那以後就叫你小怪吧！

誰讓你明明見到我，還跑了呢！

渣小理看著螢幕上的字蹦出來，笑著回覆：“好～，那麼，為了表示我們之間的親密關係，為了我隻敢在這網上纔有的霸道和勇氣，你叫小妖……不，不可愛，以後叫你，妖妖，行嗎？”

渣小理和她，最近終變成了妖妖和小怪。

大部分時間，渣小理“說”，妖妖在“聽”。

“聽”到渣小理“說”原來的單位裡，男的女的都有比較獨特（奇葩）的，妖妖纏著他講一個。

渣小理有點擔憂，再三強調、聲明、囑咐，他是聽來的，他不是主角。

第一個主角，渣小理記憶最細最深。

這主角姐姐中年了，是公司的副總，端莊大方，勤奮踏實，不多嘴多舌。

一個夏天，由她帶隊，連同分支機構的負責人，去南方一所大學培訓提升。

回來快一個月，渣小理在一個下午的工作時間，看到了微信的訊息：“放下手裡的活，跟我去拜訪一個客戶。”

副總開的車，停在了偏遠的一條馬路上。

副總趴在了方向盤上，有些失神，有點落魄。

“我很信任你，你從不八卦。

我冇主意了，需要你幫我。”

渣小理懵。

“這次去學習，在賓館，那個老憨，他晚上去我房間了。

他說一見我就喜歡，這麼多年……他抱著我，想要得到我，我不同意。

可是，可是他竟然跪下了！

他求我，讓我給他一次機會。”

副總換了個姿勢，仰在座上，略略迷茫地繼續：“我也不知道咋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同意了！”

不八卦的渣小理，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張了張嘴，輕輕乾咳一聲，才字斟句酌地說：“這～這也冇什麼。

你要是說出來，心理壓力小些，冇問題，我己經聽到了。

你絕對放心，我隻會爛在肚子裡，絕對的！”

“不是啊！

要爛就爛在我肚子裡了！

誰想到，竟然有偷拍的攝像頭！

昨天老憨收到寄來的照片了！

要錢！”

說到這裡，副總明顯激動。

“兩個問題。

一是怎麼確定是你？

看不出來是你，老憨自己扛著，這應該。

二是怎麼知道老憨單位和地址、姓名的？

不是故意p個圖，嚇唬他的吧？”

“不用想了，我想過。

老憨昨晚上就開車來讓我看照片了，是我，我躺在他懷裡。

一定是前台，把入住登記的資訊給透露出去了。”

渣小理學自網上的經驗，在自己人身上竟然毫無用處，他也無法在可能的身敗名裂，和損失金錢且留下後患麵前，幫副總做出選擇。

“要不，假借是彆人發生了這事兒，你認識的朋友多，找個做警察的谘詢一下怎麼辦。

萬一出點事兒，就跟警察朋友交底，死活也把那壞人揪出來，至少出口氣。”

副總眼睛裡有了亮光：“是，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去辦！”

副總把渣小理送回單位，獨自開車走了。

一天後，渣小理收到一條訊息：朋友說千萬不能給錢，不理，當冇這事。

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副總承受了什麼樣的提心吊膽。

大約半年後，渣小理才又從副總臉上，看到瞭如以前的淡淡的笑容。

“應該是置之不理，最後不了了之，逃過一劫的吧？”

渣小理自己嘀咕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