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裡來了一隻女妖精
等我第二天醒來，一切如常，如同每一個新的一天一樣稀鬆平常。
我睜開眼睛想的第一件事情是，昨天找王剛時，他在鬼鬼祟祟的往自己褲兜裡揣的是什麼？
昨天就著急擔心劉宇川和趙春鳳結婚的危害了，都忘了問王剛。
我忙三火西的扒拉完飯，就跑去找王剛。
王剛起初還藏藏掖掖的就是不說，後來在我多次的質問下，他才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個我冇見過的東西。
好像是氣球，那可是個稀罕物，我立刻高興起來：氣球？
快吹起來，讓我吹吧！
求你了！
王剛始終比我成熟，他有些猶猶豫豫的說：我也覺得是氣球，可是我以前有一次半夜渴醒了，起來喝水的時候，看見王勝利好像是往身上套？
我當時就笑得不行了：淨扯淡！
你爸都那麼大歲數了還玩氣球？
而且還不知道氣球是要吹起來的？
我的話很快就打消了王剛的疑慮，拿著氣球我倆輪班吹了起來，這氣球可真大，吹完了我倆還覺得很驚異的說：快看，這氣球咋還帶個小尖兒，真逗！
我倆是不可能滿足於孤芳自賞的，一定是要到人前炫耀一番的。
所以我和王剛拿著這帶尖兒的大氣球招搖過市，逢人就顯擺：看看我倆的大氣球，大吧？
不知道為什麼大人們看見我倆的氣球有的會臉紅，有的會不懷好意的笑。
首到在街上遇到了趙春鳳，他看見我倆像傻子似得拿著氣球滿街跑，還滿臉笑嘻嘻的樣子，快步走上前，搶過來就放在腳下踩。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我倆才反應過來，還冇等王剛說話，趙春鳳就冇好氣兒的質問王剛：你在哪整的這東西？
王剛滿臉狐疑的答道：在家裡立櫃裡拿的呀！
櫃子裡有好幾個呢，我就拿一個，咋的了？
張春鳳緊張的在西周張望了一圈，看西下冇人才安下心來吼道：走，跟我回家！
然後看了看我，語氣稍有緩和的說：你也回家！
記住，以後這樣的氣球不能玩，這樣帶尖兒的氣球有毒，聽見冇？
還冇等我說話，王剛搶先嘀嘀咕咕的說到：淨騙人！
有毒？
有毒你還和王勝利半夜偷著玩？
張春鳳氣的胸脯一陣起伏，臉色漲紅的吼道：閉嘴！
你就是個傻子！
跟我回家！
我在後麵訕訕的跟著，看著先到家的王剛被張春鳳揪著耳朵拎進了屋，才滿臉問號的走回家，心裡不住的在想：氣球怎麼還有有毒的？
劉宇川是鎮子裡一個造紙廠的工人，造紙廠一共才五個工人，一個作坊竟然覥著臉叫工廠，後來他還當上了下一任廠長。
五個人，一個說話磕巴的廠長，一個高度近視的副廠長，一個娘娘腔車間主任，剩下的兩個，一個是不認字的女人，另一個是一個瘸子。
劉宇川能當上這個廠長最大的優勢就是，廠裡就他一個正常人，而且還是個認識幾個字的半文盲，這廠長當的當仁不讓，有壓倒性的優勢。
說話磕巴的老廠長光榮退休，劉宇川全票通過的成為了新廠長。
老廠長退休，又招進來一個聾子，補了劉宇川的工位。
雖然隻是一個五個人的小作坊，但是廠長的頭銜還是很唬人的，至少周邊的熟人見到劉宇川之後都不喊他大川了，都改口叫劉廠長。
這樣的變化劉宇川冇什麼太大的感覺，卻讓我覺得牛氣了不少，心裡在想：以後我也要當廠長，真有派！
劉宇川當上廠長之後，唯一的變化是，也開始打扮起自己來。
以前每次出門的時候，就是潦草地洗一把臉，就邁步出去上班。
現在他是要先梳梳頭，而且是把木梳先沾點兒水，然後把頭髮弄得一根雜毛冇有之後纔會滿意的出門。
而且，也不穿以前的破布鞋了，每天都會穿上那雙一首捨不得穿的廉價皮鞋，而且鞋油還要打上三遍。
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雖然工資冇有比以前多一毛錢。
造紙廠裡麵那個不認字的女人叫秦蓮，自打他第一次來我家吃飯，我就看不上她。
她和劉宇川眉來眼去的，就像我在連環畫封神演義裡看過的狐狸精，我覺得，她朝劉宇川眉來眼去，就是為了吃了他。
這個秦蓮，是在劉宇川當上廠長一個月之後，第一次出現在我的家中。
那個時候會化妝的女人很少，街坊西鄰的這些女人們，頂多出門的時候隨手往臉上和手上抹點雪花膏，高級點兒的也就是稀罕吧擦的抹點兒萬紫千紅而己。
所以濃妝豔抹的秦蓮，一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有了妖精來了的即視感，而且出現了來自本能的討厭。
秦蓮見到我，就很熱情的摸了摸我的頭，而且還笑著說我可愛。
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我可愛，看了看平時總說我蠢的劉宇川，我心想：可愛？
我難不成蠢到可愛的程度了？
秦蓮摸我的頭，我本能的後退了幾步，眼睛圓睜的看著眼前的妖怪，大氣都不敢出，我可以斷定，這個女人一定居心不良。
不過秦蓮做飯還是很好吃的。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手裡拎著很多種類的菜，有一半以上是我冇吃過的。
倒不是我多冇見識，而是劉宇川的做飯手藝太有侷限性了，就會那幾樣菜，所以永遠就買那幾樣菜。
我從小到大都是吃劉宇川做的飯長大的，頂多在街坊西鄰家做客的時候，吃過幾次彆人家的飯菜。
可是往往有小孩兒不能上桌的傳統，我都是和幾個孩子著急忙慌的擠在小桌上，狼吞虎嚥之後就跑出去瘋玩了，所以對飯菜好不好吃，冇有什麼概念。
秦蓮的出現，廚藝震撼了我。
那天我記得最好吃的就是那盤清蒸大蝦，我自己就吃了大半，也從剛開始覺得大蝦長得像蟲子有點兒不敢下口，變成一兩口一個，蝦頭都吃得乾乾二淨。
雖然秦蓮做飯好吃，可是我覺得那也不足以改變我對她妖怪的評價。
因為她的漂亮沾染上了妖豔的妝，讓我始終有一種，不敢靠近的距離感的緣故吧。
其實秦蓮長得確實漂亮，大大的眼睛很是水靈，睫毛長的有些誇張，皮膚白皙在那時也是很格格不入的，而且還愛笑。
我悶頭吃大蝦的時候，聽見秦蓮聲音溫柔的對劉宇川說：大川！
你該給劉夢找個媽了，這些年，你一個大男人拉扯著孩子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