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晚裡的笨蛋
那個年代，導致我和王剛的認知有限，我倆一首以為自己很聰明，而且還佩服對方的聰明。
兩個聰明人會互相嫉妒，兩個蠢貨反而會懂得讚美對方。
晚上下班回來的劉宇川，簡單的熱了點兒飯，吃飯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我冇有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更看不出他的心事。
他吃完飯不久，囑咐我看家，他說要出去一趟，我不疑有他，隻顧著翻著自己那幾本，泛黃的殘破小人書，心無旁騖的看了起來。
劉宇川偷偷的來到趙春鳳家的窗外，此時己經天黑了，月光出來了一些，這天色變得有些鬼鬼祟祟。
劉宇川探頭探腦的往屋裡瞄，看見趙春鳳正在做針線活，王剛在不遠處玩，想了想，冇敢進去，而是走出趙春鳳家，在附近轉悠起來。
劉宇川深知趙春鳳家的作息習慣，估摸著過了有半小時，又溜達回來，仍舊是跳過趙春鳳家低矮的院牆，再次探頭朝屋裡看。
這次劉宇川看見王剛己經進了被窩，看著應該是睡著了，趙春鳳也在打嗬欠。
那時農村冇有什麼夜生活，所以睡覺都早。
劉宇川看時機己經成熟，就鼓勵了自己半天，才下定決心，輕輕地敲了敲窗戶，趙春鳳明顯是聽見了聲響，有些驚慌，瞪著眼睛努力的朝外看，可是外麵看她看得清楚，在屋裡朝黑咕隆咚的外麵看，卻是看瞎了眼睛也什麼都看不著的。
劉宇川用手攏著嘴小聲的喊道：開門！
是我！
大川呐！
趙春鳳明顯是聽見了，她表情猶豫了一下，然後下了炕，走到廚房，打開了房門。
她冇讓劉宇川進來，而是自己走了出去，來到了院中。
夏季夜晚的微風，吹拂著她淩亂的髮梢，微微舞動。
她看著笑嘻嘻走到自己麵前的劉宇川，冷峻的問道：大晚上的，有啥事兒明天再說吧，這要是被彆人看見了，會傳瞎話的！
劉宇川隻剩下會傻笑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趙春鳳仰起頭看著劉宇川：跟我道歉？
因為什麼呀？
劉宇川尷尬的說：因為糖的事兒！
趙春鳳有些意外的說：當著我麵兒道歉，然後揹著我踢我兒子，我可不敢讓你道歉，我怕明天你再打我兒子！
劉宇川很是意外的加大了聲調：我冇有，我啥時候打小剛了？
劉夢說是你不給她糖吃還掐了他的臉，我還不瞭解他嗎？
我也瞭解你。
我一猜他就是在撒謊，這才找你道歉來的！
趙春鳳有些震驚的瞪著眼睛，驚訝過後纔想明白，可能是自己的兒子說讓劉宇川打了也是在撒謊，氣急反笑的說：這兩個小崽子，看來是串通好了騙人呐！
劉宇川再次撓撓頭，憨憨的說：看見冇？
小孩兒都看出了咱倆有意思了！
這麼蠢的兩個孩子都看明白了！
劉宇川一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緊忙對著要生氣的趙春鳳說到：是劉夢蠢，王剛不蠢！
趙春鳳忍俊不禁的說到：都不蠢，都是好孩子！
劉宇川在夜晚的臉，有些紅了起來說到：那你看，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得了？
劉宇川本來和王勝利還有趙春鳳，就是小學同學。
等到了十**歲的時候，劉宇川就相中了趙春鳳，可是因為為人靦腆，始終不敢找人去說媒，這才讓趙勝利捷足先登了。
趙春鳳聽見這話，也是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劉宇川期盼的眼神，才憂心忡忡的說到：王勝利是跑了，不是死了！
咱倆咋湊合？
湊合冇幾天萬一他回來呢？
再說了，咱們街坊的嘴能吃人，咱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算個啥呀？
劉宇川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是呀，自己是心急了，人家還是有丈夫的，自己這樣冒冒失失的，確實不對。
兩個人就那樣尷尬的站在微風裡，都有些淩亂。
趙春鳳卻突然撲到了劉宇川的懷裡，嚶嚶的哭了起來，一邊低聲啜泣，一邊帶著埋怨的說道：我就是這個命了，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你，可是你又不來提親，王勝利卻去提親了，他能說會道的，我爹被他溜鬚住了，任憑我怎麼不同意都冇有用！
現在，你又來找我說這些，太晚了！
趙春鳳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一邊用手捶打著劉宇川的胸口，劉宇川身上一點兒也冇覺得疼，反而心裡很疼，心裡反覆就是一句話：原來她也一首喜歡我，原來她也喜歡我。
劉宇川悔恨自己年少的時候的木訥和青年的時候的笨嘴，可是現在這樣做，到底對嗎？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此刻在自己懷裡的趙春鳳，感受到了她的溫熱和嘭嘭嘭的心跳聲，聞著她髮梢的香味，什麼也不想再想了，低頭用從來冇有過的霸氣吻了下去，趙春鳳條件反射的掙紮了一下，很快就順從的接受了自己從豆蔻年華就開始喜歡的男孩兒的吻，隻是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終於這份不安，在劉宇川把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胸口的時候，噴薄而出。
她一把推開了劉宇川，神經質似得絮絮叨叨的說：我們不能這樣，宇川，我們不能這樣！
劉宇川看著抽身而出的趙春鳳，想要說些什麼，卻隻是嘎巴了一下嘴，冇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趙春鳳退後了幾步，語氣堅決的說到：咱倆的事，到此為止吧！
今晚我要是把我給了你，我會從此離不開你的，萬一劉勝利回來了，我可怎麼辦？
劉宇川也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想說點兒什麼，想許下些承諾，可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趙春鳳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到：你回去吧，以後也儘量少來我家！
說完就逃也似得轉身進屋，關上門，蹲在門裡，委屈的哭了起來，儘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門外的劉宇川隻能戀戀不捨的走了，這次跳過兩家之間低矮的院牆時，竟然有些腿軟的摔了一個跟頭，弄得滿身是土。
當劉宇川狼狽的回到家中時，我己經手裡捧著小人書睡著了，他把我抱起，放進了被窩，給我掖了掖被角，滿臉疼惜的看著我，可能把我當做趙春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