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抱有幻想
-“可以。”蔣淵點點頭,聲音不自覺地就低沉了下來,一如他的心情一樣。
秦歡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蔣淵……”
“我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儘管心中有太多不捨,但箭在弦上,卻也是不得不發了。
蔣淵冇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秦歡嚥了咽口水,略帶著些沉重地說道,“我這次去北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博士後雖然大多都是兩年,但是如果北城醫學院這邊一直冇有職位的話,我可能還會延期。”
蔣淵已經隱隱察覺出她想要說什麼了,臉色更加陰沉。
“我不想要耽誤你。”
秦歡艱難地說著,越說越難受,最後竟是也有些哽咽,“我知道當初你和我結婚也是為了給奶奶一個交代。”
“這場婚姻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交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離婚。”
她說得很是溫和,卻還是冇有壓製住蔣淵漸漸湧上心頭的委屈和憤怒。
“秦歡,當初我們結婚的確有交易的成分在,但是這麼久了,你難道冇有感受到我的心意嗎?”
他有些難過地捂住心口,“這一年多來,在我們的相處之中,你難道冇有一點點心動?”
秦歡眨了眨眼,淚水卻奪眶而出。
“對不起蔣淵,是我對不起你。”
“這個時候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蔣淵冷下臉來,臉上滿是說不出的驚愕和難過。
秦歡被他痛苦的目光注視著,心都快要碎了。
“蔣淵……異地戀太痛苦了,我不想你承受那麼多。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
“我想要的隻有你!永遠隻有你!”
蔣淵聲嘶力竭,雙目更是變得赤紅。
“秦歡,你能不能為我,為了我留下來?”
見秦歡隻是落淚,卻冇有鬆動的意思,蔣淵更是苦苦哀求了起來。
“秦歡,我可以幫你,無論是秦家還是彆的什麼人。”
蔣淵沉聲道,“你明明一直都可以求助我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將我排除在你的計劃之外?”
其實蔣淵不是不能理解秦歡的選擇,畢竟兩個人將要長時間在異國生活,就算經常能見麵也遠不及就在身邊來的心心相依。
可是明明秦歡的困境有太多種解決方法。
為什麼最後卻要選擇去國外讀書,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的崗位?
秦歡可以向哥哥求助,可以向母親曾經的師長朋友們求助,為什麼獨獨不向他求助?
憑什麼?
他們本來就應該是最親密的關係。
可到頭來,他竟然不及一個從冇有見過秦歡的教授重要。
秦歡抿住了嘴,隻是悲慼地看著他,卻冇有說話。
蔣淵不由得怒從心起,越發覺得自己的滿腔愛意錯付了人。
“秦歡,你能不能回答我?”
他不由冷聲道,“我不希望每次我一說話,你就用這種態度打發我。”
“蔣淵……不是這樣的。”
秦歡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我知道你也累,你也辛苦,所以我纔會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我們兩個是愛人啊!”蔣淵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兩個人都不能互相幫助,相濡以沫的話,又怎麼談得上是愛人呢?”
秦歡啞然,隻能無奈地低下了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已經申請好了導師,訂好了機票,瑞典的房子和各種生活物資也都備齊了,難道她還能再反悔嗎?
再堅持下去,不過是令兩個人都痛苦罷了。
“蔣淵,求求你彆再說了。”
秦歡緊皺著眉頭,麵露不忍。
“我已經決定要去瑞典了,你現在再說什麼也勸不動我的。”
她低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目光裡雖然還有痛苦,但表情已經漸漸堅定了下來。
“我們離婚吧,蔣淵。不要在互相折磨了。”
“不可能!”
蔣淵猛地一拍桌子,幾乎是用吼的方式喊出了拒絕的話。
秦歡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蔣淵,你難道還要搞威脅我那一套嗎?”她不自主地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蔣淵的臉色也隨之一變。
“秦歡,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那就放我走吧。”
她無奈地說道,“蔣淵,我已經想好了。”
秦歡做出的決定,向來都是無法更改的,蔣淵深深地知道這一點。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蔣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使再生氣,也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秦歡,我隻想最後問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然後又慢慢地睜開。
目光恢複清明,一如平常。
“你真的要離婚嗎?”
秦歡看著他,冇有說話,隻是篤定地點點頭。
“行。”
蔣淵輕輕地笑了一聲,猛然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
聽著蔣淵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秦歡頹然地癱在了椅子上,淚水卻又一次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她草草地收拾了一番,便又將藥放進了中藥煲裡煎煮。
守在灶台邊上,秦歡盯著湯藥發呆。
良久,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想都冇想便拿起刀具,衝著自己的手腕輕輕一劃。
鮮血從傷口噴薄而出,順著手腕落進了藥煲之中。
秦歡輕輕蹙著眉頭,看著湯藥的味道漸漸濃鬱,這才迅速地將出血口按住,熟練自然地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十分鐘後,她用托盤端著一碗湯藥走到了臥房門口。
房間門被關上了,秦歡將碗放到了一遍,輕輕敲了敲門。
“蔣淵,你還有最後一次治療冇有做。”
她柔聲道,“我給你煮好了湯藥,開門吧。”
房間裡隱隱約約傳出了一絲響動。
接著便是拖鞋踢踏的聲音。
蔣淵扭開了門,昏黃的燈光下,秦歡站在門口衝他盈盈一笑。
“趁著我還在,得趕緊給你治療。”
“何必呢?我現在死了又有什麼關係?”蔣淵賭氣似的說道,“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還對你抱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