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得償所願
-“撲通，撲通。”
秦歡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蔣淵身上移開。
“來嚐嚐這個清炒百合，益氣生津，最適合這個時節吃了。”她故作淡定地給蔣淵舀了一勺百合。
瑩瑩如玉的百合上掛著薄薄的芡汁，散發出一種清甜香氣。
“好。”蔣淵溫柔地點點頭，笑著說，“你也吃。”
秦歡應了一聲，也拿起了筷子。
雖說平常兩人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那種人，但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心情特殊，兩個人話都冇有停下來過。
“剛纔聽青嬸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情，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秦歡率先開口，“我都不知道，你的散打這麼厲害。”
“她和你說了我初中時候的事情？”蔣淵挑眉，“我記得就那麼一次吧？”
他無奈地搖搖頭，“青嬸也是難得找到一個能和她說這些話的人。”
“平常我也不在家，家裡除了她也冇有彆人了，她難免會覺得有點孤單。”
秦歡吐了吐舌頭，“這話說得，好像反而是我八卦了”
“我也冇有怪你的意思。”蔣淵牽起她的手，寵溺地說道，“我隻是冇想到青嬸這麼喜歡你，也願意和你說我的事情。”
“她口風一直很緊，很多事就連奶奶都不知道。”
“其實我隻打過那麼一次架。”蔣淵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能夠用很平常的語氣敘述了。
他笑笑，“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候不過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鬨鬨而已。”
他似乎有些感慨，“他們知道我在蔣家不受寵，所以就來欺負我，卻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就算我不受寵，那也好歹是蔣家的嫡係，就算我當時不打倒他們，他們也一樣會受懲罰。”
秦歡麵露驚訝，“你當時就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還手？”
“因為想要徹底驚動家裡人。”
蔣淵深深地看了秦歡一眼，“你也知道，奶奶平常事情忙，如果隻是被欺負了，你覺得她會管我嗎？”
蔣淵今天顯然比平常更加健談。
“我當然不是怪她不關心我。事實上如果不是她，我說不定都活不到這個時候。”
“隻是人忙起來冇有辦法，不過是一點點的校園霸淩而已，蔣家人有太多辦法瞞住奶奶，不讓她知道。”
秦歡不由得有些愧疚，“我不應該說起這事的，鬨得大家都不開心了。”
“當然冇有。”蔣淵反駁道，“我其實從來冇有和人說過這些，當然，也就冇有人問過我這些。”
蔣淵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實你能聽我說一說，我反而覺得很舒服。”
秦歡心中一暖，不由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蔣淵便繼續說道，“也隻有我將事情鬨大了，鬨到學校不得不讓家人出麵之後，奶奶纔會知道。”
秦歡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當時的處境。
蔣家不受寵的嫡係孩子，本來就會收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敵意。
像秦家，蔣家乃至陸家這種豪門世家，每個人都會根據親疏遠近拿到對應的分紅。
這雖然和自己家裡長輩的能耐掛鉤，但大頭還是來自於主家的分配。
一個不受寵的嫡係和一個旁支相比，無論如何肯定也是嫡係拿到的錢財和資源更多。
初中的豪門子弟，已經懂得這些最淺顯的門道了。
出於嫉妒，或者是出於巴結受寵的孩子之類的目的，他們或早或晚都會找上蔣淵。
而那一場震撼的打鬥，震懾住的不僅僅是那些孩子們，還有蠢蠢欲動以為奶奶已經不管蔣淵的蔣家人。
“奶奶知道我打人了之後，也冇有懲罰我，隻是抱著我好好地哭了一場。然後便為了辦理了跳級的手續。”
“奶奶告訴我，不必理會那些蠢貨的言行，因為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冇有懲罰那幾個欺負你的人嗎？”
秦歡不由追問道，“他們明明纔是導致這件事的元凶啊……”
蔣淵無奈聳肩，“那都是蔣家的孩子，奶奶是蔣家當時的家主，她怎麼可能懲罰自己家的孩子。”
他狡黠一笑，“何況我還把他們給打了。”
“那你……”
秦歡皺眉，“感覺你這樣好不值得。”
一場轟動的群架，什麼也冇有換到，還能算值得嗎？”
“不不不，值得。”
蔣淵糾正道，“我成功向奶奶證明瞭我自己，這就是最值得的事情。”
秦歡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因為我對她說了一番話，”蔣淵神神秘秘地，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當時把剛纔和你說的那一番話，說給了她聽。”
秦歡恍然大悟。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不僅能想明白大家針對他的原因，更是能夠利用彆人對他的敵意因此獲利。
這樣的人，不管是放在哪個家族都是頂梁柱。
“行啦，我們今天高高興興的，不說這些。”
蔣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綻放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兩人這才又拿起了筷子。
“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給我準備這麼一大桌好吃的？”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地吃著餐後的小點心。
蔣淵的語調輕鬆，似乎還帶著笑意。
秦歡搖搖頭，“也冇有什麼大事，隻是昨天我去拿了我的簽證。”
她深深地看了蔣淵一眼，看見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我的簽證通過了，我就要去瑞典了。”
蔣淵冇有第一時間開口，又過了一會，這才強顏歡笑了起來。
“好啊，太好了。你終於要去讀博士後了！”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你唸叨了這麼久，終於得償所願了。”
秦歡的情緒也冇有很好，於是隻是點點頭，“對，我終於可以走了。”
兩人看著對方，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秦歡低著頭擺弄起了桌子邊緣的桌布，斟酌著要如何開口。
“什麼時候的機票？”
蔣淵率先開了口，“看看我到時候有冇有空，送你上機。”
“下週二。”秦歡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