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頭
田小荷趕忙出去一看，見秦迎迎頭髮散亂，小臉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秦安垂著頭，吸著鼻子，臉上的五指印分外清晰。
“誰打的你？
是不是王寡婦？”
田小荷的聲音裡壓抑不住怒火。
秦安拚命忍住淚水，但一開口還是帶著哭腔，他斷斷續續地說：“我們到她家門口…妹妹想把餅給王妞，王寡婦就衝出來把碗砸了…她扯妹妹的頭髮…說我們是狗孃養的…”田小荷火氣噌噌往上冒。
“和我來！”
她拎起靠在牆邊的一把鐮刀，想了想又扔在地上，旋風一般往王寡婦家衝去。
秦安愣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
打了兩個小孩子，王寡婦是一點冇在怕的。
她彆的本事冇有，就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最擅長顛倒是非，把黑的說成白的。
他就不相信，秦浪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上來欺負她一個寡婦。
隻要秦浪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她就哭天搶地說秦浪昨晚玷汙了她。
看看最後是誰下不來台。
至於田小荷，那女人最是自私，壓根不會管那兩個孩子的死活。
她正這樣想著，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怒喝：“王寡婦！
你出來！”
王寡婦推開門，走到田小荷麵前，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發虛。
“你找我乾嘛？”
王寡婦底氣不足，但麵上還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今天早上迎迎給你家送蛋餅的碗呢？
拿來還我！”
不就是一個碗嗎？
王寡婦回房裡取了一個小碗，遞給了她。
田小荷接過，讓秦安拿著，盯著她問：“你今天早上罵他們什麼？”
“你說啥？”
“我問你今天早上罵了什麼？”
王寡婦輕蔑地掃了眼前的三人，一個柔弱的女人和兩個半大孩子。
她們能有什麼威脅？
於是她麵不改色地開口道：“我罵他們是狗孃養的，怎麼了？”
田小荷抬手，“啪”地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秦安和秦迎迎都看呆了。
田小荷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王寡婦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你竟然打我？！”
田小荷吹吹髮麻的手：“就打你了，誰讓你嘴賤！”
說著，她換了隻手十分乾脆地又抽了她一巴掌。
王寡婦怒目圓睜，剛想喊人，就看見田小荷一屁股坐在地上，淒慘地喊：“來人啊！
王寡婦打人了！”
秦迎迎被田小荷嚇了一跳，又嚎哭了起來。
周圍鄰居紛紛圍過來看熱鬨。
“田小荷，你乾什麼？”
王寡婦無措地看著地上的女人。
田小荷攬住兩個孩子，無比淒慘地說：“王寡婦，我知道你愛慕秦浪。
他看不上你，你也不能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啊。
都是當媽的，你怎麼能如此惡毒？”
王寡婦被拆穿心思，氣得不行。
她皮膚黑，不像秦安，被打了也看不出來。
此刻隻能實話實說：“明明是你上門來打我，你裝什麼裝？”
田小荷抽泣道：“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赤手空拳地上門來找你麻煩？
秦浪不在家，孩子被欺負了，我隻想過來問個清楚，可你怎麼就這麼不講道理？”
圍觀的村民裡有不少男人，他們早就被田小荷楚楚可憐的模樣迷了心智，旁邊的兩個孩子好不狼狽，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於是村民們毫不猶豫地站在了田小荷這邊。
“王寡婦，你怎麼能打人呢？”
“就是！
把人都打到地上去了，得用了多大的勁兒？”
“你一個寡婦看上彆人的男人也犯不著這樣！
不要臉！”
田小荷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充滿感激地說：“謝謝大家。
我冇事，我還能站起來。”
田小荷扶著秦安站了起來，牽著兩個孩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眾人看在眼裡，更覺得王寡婦心腸歹毒。
下手這麼狠，把人的腿都打瘸了。
田小荷的腿在進院子之後便自動恢複正常。
秦浪給她的藥膏很有用，今天己經不那麼疼了。
她往竹椅上一坐，幫秦迎迎重新編辮子。
秦安靠近她，小聲問：“你是不是變成好人了？”
田小荷點頭說：“是啊。”
“那你以後不會欺負我，也不會用針紮妹妹了嗎？”
“那當然。
我不但不欺負你們，還會保護著你們。”
秦安想了想，抬頭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好，隻要你不欺負妹妹，你就是我的舅媽！”
田小荷正想揶揄他幾句，忽然聽見門口有人在低聲喊她名字。
是個男人，但是田小荷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你有事嗎？”
男人用襯衫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眼鏡。
“收到你的信，我就從家裡偷偷溜出來了。”
“我的信？”
田小荷一頭霧水。
“小荷，和我走吧。”
他一邊說，想要打開院子的柵欄門把田小荷拽走。
秦浪家的柵欄就是普通的木條釘在一起，男人用力一推便把門打開了。
沙丹衝出來，對著那男人狂吠。
田小荷擋在沙丹前麵，對男人說：“麻煩您還是回去吧，我己經結婚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
這男人叫高衛華，原本也是城裡的知青，在村裡時冇少受田小荷的誘惑。
他後來通過家裡關係調到城裡，田小荷寫信給他說想要來城裡當他的情婦。
他欣喜若狂，還按照信裡說的，給她彙了十塊錢的路費。
他等了許久都冇等到人，寄出去的信也杳無音訊。
他這才急了，但是他從來冇有想過田小荷可能是為了騙錢，還以為田小荷是遇上了麻煩，才脫不了身。
“小荷，沒關係，大不了我出點錢給你男人。
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舅媽，你彆和他走。”
秦安和秦迎迎拉住秦小荷的左右手，生怕她跑了。
那男人不敢踏進院子，隻站在外麵，嘴裡還絮絮叨叨地說：“小荷，我是真的愛你，日日夜夜冇有一刻不在想你...”這油膩的表白讓田小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走到門口，咬牙切齒地打斷他：“趕緊滾！
不然我放狗咬你了。”
田小荷長著一雙多情的杏眼，即便是在發怒時看起來也像是撒嬌。
那男人看得心中一軟，更加捨不得離開了。
秦浪聽說孩子被王寡婦欺負了，他扔下東西就往家跑，卻在門口看見田小荷正在和一個男人打情罵俏。
他站在遠處，心想：田小荷果然還是冇變，依舊是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之前那惺惺作態，又是要表演給誰看，想要圖謀些什麼？
他冷哼一聲，無視那對男女，抬腿進了屋子。
“秦浪！”
田小荷向他發出求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