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宮
“是、什、麼？”
謝姝仰起頭，好奇地問道。
“夏沫，你來告訴她。”
謝之衡指了指夏沫，有些戲弄地笑著說道。
“啊？
我嗎？
這……就是……嗯……”被點到名的夏沫如手足無措，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就知道你背不出來，打小就不愛讀書，整日裡遊手好閒，多和你楚景姐姐學學啊。
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背不出來，罰你抄十遍。”
謝之衡瞥了一眼侷促的夏沫，她反倒調皮地吐了個舌頭。
“趙管家，還是由你來說吧。”
“是，王爺。”
趙管家不慌不忙地站了出來，胸有成竹地說道：“晉安王府有三不，一是不妄議他人惹是非，二是不明爭暗鬥搞破壞，三是不吃喝嫖賭走歪路。
若有違者，一律逐出府去，永遠不得再入府。”
“很好。”
謝之衡讚許地看向趙管家，隨即向謝姝介紹道，“這位趙管家昨日你也見過了，自晉安王府修建之日起，他就在這做事了，是個忠厚老實之人，府內之事皆由他統籌安排，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同趙管家說，讓他來處理。”
“嗯！”
謝姝衝著趙管家燦爛一笑，趙管家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明媚起來了。
“這兩位呢，是昨日幫你沐浴更衣的婢女，年紀稍大些的叫楚景，年紀與你相仿的叫夏沫，她們二人皆是在宮中就伺候我的婢女，開府的時候，我也隻帶了她們二人出來。”
謝之衡指著楚景和夏沫介紹道，“楚景性子悶但為人可靠，夏沫性子活泛點卻也愛惹事，你若在府中無聊，也可多和這二位姐姐交流。”
“剩下的情況，趙管家你一併給阿姝介紹了吧。”
謝之衡輕揉太陽穴，感到有些乏了。
他平日裡不愛多說話，今兒一天說的話多了，身子便重了起來。
“阿姝姑娘，除去王爺和您，我們晉安王府共計二十二人。
管家一名即是我，統籌管理府中各項事務；貼身婢女兩名即楚景、夏沫，負責照顧王爺的生活；貼身侍衛兩名即楚統、龐江，負責保證王爺的安全；書童兩名即見山、見水，負責陪同王爺讀書遊學；廚房五人，負責每日膳食；婢女、小廝各五人負責府內其餘雜事。”
“嗯，好、多，”謝姝對著膳廳內的人，一個一個看了過去，搖搖頭道，“記、不、得。”
“無妨，等相處久了，你自然記得了。”
謝之衡寬慰她道，隨後對著膳廳內的眾人說，“既然互相認識了，大家就先散了吧，各做各事去。”
謝之衡的話音剛落，一個小廝忙不迭地跑來通報：“王爺，宮內傳急報，聖上召您進宮用膳。”
“聖上找我？”
謝之衡有些納悶，他自開府後，聖上己許久不召他進宮了，他也不知宮內的情況，隻安心過自己的日子。
不管這次急召所為何事，他都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來，想了想又囑咐道：“阿姝，今日午膳你自己用，我就不陪你了。
吃完之後小憩一會，切記不可再睡過頭。
下午讓見山先教你些簡單的官話，你姑且學著，詳細的等我回來再做安排。”
“好。”
謝姝乖巧地答道。
西郊離京城有些距離，因此當謝之衡緊趕慢趕進了宮時，殿內己開始用膳了。
崇德殿內。
“兒臣參見父皇。”
謝之衡恭敬地跪下請安。
“免了，入座吧。”
謝頌今擺擺手，示意無需跪下。
他高大魁梧，久經沙場，身上帶著軍人的豪邁，又貴為天子，往那一坐便氣度不凡。
“衡兒你來得遲些，璋兒鬨著說餓，我們便先吃了，莫怪。”
謝頌今的語氣雖像平常的父親，卻處處透露著帝王不容拒絕的威嚴。
“是兒臣來得遲了，還請父皇莫怪罪纔是。”
謝之衡小心翼翼地說道，伴君如伴虎，生怕自己哪個字惹了聖上不高興。
“父子之間哪有這麼多講究，之衡也來吃些吧。”
坐在謝頌今身側的女人挽住他的胳膊，嬌嗔地說道。
她的眉眼舒展，卻明豔照人，有著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美。
謝之衡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熟悉又陌生。
這個女人便是如今風頭鼎盛的淑貴妃，她的母家顯赫，又與聖上青梅竹馬，因此自從入宮以來，她便獨得聖上恩寵，哪怕多年無所出也不影響分毫。
三年前，淑貴妃終於為聖上誕下七皇子，也是聖上最小的兒子。
都說母憑子貴，這七皇子卻偏偏是子憑母貴。
聖上寵愛淑貴妃，因而格外寵愛七皇子，恰巧他出生之時又是聖上征戰南狄大捷，聖上更覺這孩子是福星降世，於是便賜名璋字。
璋，生男孩，祝其有如玉般品德，或祝其日後為王侯。
取這個名字，足以見得聖上的心思，奈何漠北曆代皆是嫡長子繼承，於是群臣力諫之下，聖上纔不得己放棄了立七皇子為太子的想法。
但太子之位至今懸而未決，恐怕也是聖上存了一絲僥倖。
“多謝貴妃娘娘，隻是兒臣向來不食午膳，還望貴妃娘娘見諒。”
謝之衡坐在了三皇子謝之許的身旁，小心地回答道，他有些懼怕這個女人。
“還是吃些吧，不食午膳，傷了脾胃就不好了。”
淑貴妃笑著勸道，眼神裡卻充滿淩厲的目光，像一道寒冷的劍光。
“陛下，您說呢？”
“青黛說的不錯，衡兒你也吃些，不要辜負了貴妃的好意。”
聖上既發話了，謝之衡哪有不從的道理。
他隻得硬著頭皮，夾了兩筷子肉送到嘴裡，頓時胃裡泛起一陣酸楚。
“之許，你也吃啊。”
淑貴妃又一副慈母模樣勸道。
“是，多謝貴妃娘娘關心。”
謝之許一聽這話，嚇得趕快多吃了幾口飯。
他的生母出身卑微，原先不過是淑貴妃身邊的一個婢女。
多年前聖上酒醉，誤把她當成了淑貴妃，一夜寵幸之後，婢女有了身孕，便生下了三皇子。
淑貴妃還因此事與聖上置氣了許久，首到聖上將這個孩子過繼給了當時並無子嗣的淑貴妃，養在了淑貴妃的名下，又將那名婢女打入冷宮，這才作罷。
早些年淑貴妃對他還是寵愛有加的，但等到淑貴妃自己的孩子出生後，就漸漸冷落了他。
“之衡，聽說你昨日在奴隸市場鬨了不小的動靜啊？”
淑貴妃仍舊是笑著說，可語氣卻越發陰冷了。
此話一出，謝之衡感覺自己從頭涼到了腳。
這頓飯，怕是逃不掉的鴻門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