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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穿過來,渣爹就以我性命威脅,要剜我母親的心頭血,去救他白月光。
在原文中逆來順受的母親,突然爆發,把渣爹揍得滿地找牙。
狗血虐文變大女主爽文?
我愛看!
母親大人加油!
1
「裴思凝,你若不肯剜自己的血,便讓你女兒來代替你!」
我剛睜開眼,就見一個小白臉勒住我。
他對麵站著個容貌清麗的素衣女子。
女子痛心疾首地朝男子嘶吼:
「蕭逸朗!沅沅是你的親骨肉!你簡直禽獸不如!」
那蕭逸朗拿匕首抵著我脖子,冷酷道:
「親骨肉又如何?雲瀾如今危在旦夕,隻有你的心頭血能救她!不想我傷害沅沅,你就自己動手!」
不是吧?
這人是我爹?
我瞠目結舌。
他要用自己妻女的血,去救那個什麼雲瀾?
我正氣不打一處來。
等等。
裴思凝,蕭逸朗,雲瀾……
這幾個名字聽起來好耳熟。
冇等我想明白,裴思凝驟然暴起,一拳砸在蕭逸朗臉上。
蕭逸朗被打得猝不及防,鬆開了挾持我的手。
裴思凝將我搶過來抱進懷裡。
我看到自己的小胳膊和小腳丫,這才驚覺,我竟變成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娃!
我宛如醍醐灌頂,我穿書了!
我穿進了前陣子看過的一本狗血虐文裡!
女主裴思凝是驍勇善戰的女將,男主蕭逸朗是腹黑陰險的攝政王。
我叫蕭沅,是他倆的女兒。
原文中,裴思凝文武雙全,卻為情所困,被蕭逸朗虐心虐肺,最後還丟了性命。
我想起就氣得肝疼。
我看向捱了一拳的蕭逸朗。
他難以置信地捂著自己腫脹的臉,陰惻惻地瞪著裴思凝。
「裴思凝,你好大的膽子,你如今,連我都敢打了!」
他一步步走向裴思凝,看樣子要對她動手。
我勇敢地擋在裴思凝麵前,張開小短手怒喝:
「你走開!」
我這身形加上軟糯稚嫩的聲音,冇有半點威懾力。
蕭逸朗居高臨下道:
「小丫頭,滾開!」
我不肯讓開,他竟伸腳要踹我。
我身後的裴思凝怒吼:
「彆碰我女兒!」
她飛起一腳,踢中蕭逸朗的下顎。
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記得文中的裴思凝深愛著蕭逸朗,麵對他的欺淩,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而今怎麼一反常態了?
蕭逸朗撞在一旁的八仙桌上,他怒不可遏地指著裴思凝,正想說什麼。
裴思凝一個箭步上前,掐住他的手腕使勁一掰。
隻聽哢嚓一手,渣男的手被折斷。
「啊——!」
蕭逸朗捂著手腕庝嚎。
裴思凝順勢又給他一記心窩腳,將他踹翻在地。
裴思凝騎在蕭逸朗身上,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猛扇巴掌。
「無恥之徒!你敢再動我女兒!我要你死無全屍!」
裴思凝邊打邊罵,我都看呆了。
蕭逸朗毫無招架之力,被揍得鼻青臉腫,他隻好喊救兵:
「來人!快來人啊!」
幾名仆人衝進來。
「公子!」
「公子您怎麼了!」
裴思凝見狀,迅速跳起。
她回到我身邊,將我護在身後。
蕭逸朗被仆人扶起。
他的臉腫成豬頭,話都說不利索。
「把介個、破、潑婦……給鵝,關進、柴房!」
2
他每說一個字就疼得齜牙咧嘴,相當滑稽。
裴思凝目光凜然地抱起我,被幾名手持棍棒的家丁鎖進柴房。
為首的管家趾高氣揚道:
「公子有令,今天不許她們吃飯!除非這賤婦答應獻出心頭血!」
裴思凝在京師舉目無親,府內的下人都瞧不上我娘倆。
我記得原文裡這一段,裴思凝心疼女兒,自願剖心獻血。
後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蕭逸朗表麵上對她不管不顧,私下找了名醫給她醫治。
裴思凝雖撿回一條小命,但自此元氣大傷,武功儘毀。
從雄鷹般的女中豪傑,變成個弱雞婦人。
後來蕭逸朗還娶了薑雲瀾進門,渣男賤女聯手欺壓裴思凝母女倆。
結局裡裴思凝還為救蕭逸朗而死。
書裡最後害給蕭逸朗洗白了。
原來蕭逸朗揹負著全家滅口的血海深仇,他一直以為裴思凝的父親是害死自己家人的凶手。
他接近裴思凝,騙取她的信任。
等裴思凝與他成全後,他又轉而去勾搭當朝國師的孫女,自己的青梅薑雲瀾。
總之他找女人都是為了複仇。
後來等裴思凝死透了,蕭逸朗才發現真相。
原來當年陷害蕭家的是國師,國師栽贓給裴思凝的父親,蕭逸朗一直被矇在鼓裏。
他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裴思凝
蕭逸朗悔不當初,手刃薑雲瀾為裴思凝報仇。
可他一看到女兒沅沅就思念亡妻,痛不欲生的他隻好把沅沅遠嫁,此生再不複見。
虐了女主一百九十九章,讓她家破人亡體無完膚。
而所謂虐男主,就是讓他失去女主這個真愛。
然後坐擁萬裡江山,享儘百年孤獨。
我看完結局,氣得想給作者寄刀片。
傷了就是傷了,害了就是害了,還能是假的?
渣男不配洗!
既然我穿進來,我一定要改變女主的悲劇結局!
此時,裴思凝摟著我坐在乾柴堆上,愧疚不已道:
「沅沅,娘所托非人,連累你受苦了……」
我眨巴著大眼睛,裝作懵懂地望著裴思凝。
總感覺眼前的裴思凝,跟原文裡那個斯德哥爾摩患者大相徑庭。
她不應該是渣男虐我千百倍,我對渣男如初戀纔對嗎?
裴思凝語氣一沉:
「沅沅彆怕,娘這回,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娘不會再讓你吃苦!」
女主角終於硬氣起來了!
我大喜過望。
她怎麼突然醒悟了呢?
難道……
她也是穿越來的?
我突發奇想。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跟她來個「奇變偶不變」「宮廷玉液酒」之類的對暗號。
門外響起一道女聲。
「夫人……」
裴思凝當即回答:
「紅菱,是你嗎?」
紅菱,裴思凝的貼身丫鬟,也是府裡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紅菱在門外哽咽道:
「夫人,您和小姐餓不餓?我給你們帶了吃的……」
裴思凝道:
「紅菱,你來得正好,你幫我個忙!」
裴思凝吩咐了很多事。
少頃,外頭傳來開鎖聲。
紅菱抱著個包袱和一把劍站在柴房外。
裴思凝接過劍,讓紅菱抱起我。
她拔掉釵環首飾,換上一身男裝,臉色凝重道:
「紅菱,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是,要跑路嗎?
我整個興奮起來。
要解鎖新劇情了!
3
裴思凝帶著我們從後門出去,門子正要阻攔,被她邦邦兩拳打暈過去。
未時已至,再過一個時辰就該入夜了。
裴思凝買了輛馬車代步,身上的盤纏已花去一半。
她讓紅菱抱著我坐在車裡,她趕著車,往北麵而去。
裴思凝的父兄在北疆戍守,都是戰功煊赫的名將。
裴思凝身為將門虎女,本該一展所長,守家衛國。
可她偏偏愛上包藏禍心的蕭逸朗。
裴思凝不顧家人反對,與對方私下成親,後來到京師。
後來蕭逸朗害利用裴思凝,把她父兄騙入宮殺害。
裴思凝的母親和嫂嫂成了寡婦,裴家軍也潰不成軍。
裴思凝要是提前知道這些劇情還不反抗,我都要對她豎中指了。
馬車行走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天黑。
裴思凝找到一處破廟為落腳點。
裴思凝去外麵獵了兩隻野兔,在廟裡架起火做烤兔肉。
女主角生存技能拉滿,在外流浪闖蕩,都比在男主身邊做金絲雀好。
我正啃著香噴噴的兔子腿,屋外驀地傳來腳步聲。
裴思凝即刻跳起,警覺地抽出佩劍。
隻聽外頭的人喊:
「有人嗎?我們並無惡意!」
裴思凝擎著劍,目光如電地注視著門外。
喊話那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他身材魁梧,身上揹著個看不清臉的人。
兩人皆渾身鮮血,觸目驚心。
場麵過於血腥,紅菱立即捂住我的眼睛,我從她指縫裡偷瞄。
那大個子喘著氣哀求裴思凝。
「大俠,我家主人身受重傷,在援兵到來之前,能否想借寶地療傷……」
裴思凝穿了男裝,加上廟中光線陰暗,對方誤以為她是男兒身。
裴思凝蹭地收劍入鞘,壓低聲音道:
「請自便,這地方不是我的,我們也隻是借住。」
裴思凝冇再搭理他們。
大個子將背上之人放在地上。
那位「主人」滿身血汙,蓬頭垢臉,看不清長相。
但他的衣袍光澤鮮亮,頭上的發冠為赤金鑄就,不似尋常百姓。
他左肩中了箭,血還在往外滲
大個子拿出一把匕首,想為主人拔箭,卻茫然無措,不知如何下手。
裴思凝畢竟心善,她忍不住道:
「你不懂取箭嗎?我來吧!」
裴思凝讓漢子拿著乾淨的手帕,壓住傷者傷口周圍的動脈。
接著她用匕首在火上烤了烤進行消毒,再小心割開傷口取出箭頭。
裴思凝自小在軍營長大,處理這種傷對她而言,易如反掌。
她還看出箭頭上淬了毒。
裴思凝讓那漢子去找些治療的草藥來,不然他主人今晚就得找閻王爺報道了。
他們折騰了一晚上,紅菱摟著我躺在火堆旁。
我還是個四歲幼兒,很快就因精神不濟,迷迷糊糊睡著了。
隔天醒來後,裴思凝和大個子不在,隻剩我跟紅菱,以及那箇中箭的人在廟裡。
那人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我問紅菱:
「孃親呢?」
她輕聲告訴我:
「小姐,公子打獵去了。」
裴思凝而今以男裝示人,紅菱在人前得喊她公子。
我指著地上的傷者,童言無忌地發問:
「他死了嗎?」
紅菱搖搖頭。
「冇有,公子把他救回來了。」
我對此人的身份很好奇,既然被我們遇上了,定是在原文裡叫得出姓名的角色。
到底是誰呢?
我忍不住蹲下去,伸出手撥開他的髮絲想瞧個仔細。
那人猛然睜開眼。
我嚇了一跳,往後一縮,摔了個屁股墩。
紅菱驚呼:
「小姐!」
我驚魂未定,對上那人琥珀色的眼睛。
這個人是……
我想起來了!
4
這位是晉王趙宣丞。
他是擁有封地的藩王,與當今皇帝是叔侄關係。
原文中描述他擁有胡人血統,身姿魁偉,容貌俊朗。
眼前的趙宣丞雖狼狽不堪,但身上瀰漫的冷峻的氣勢叫人望而生畏。
紅菱攬著我往後退。
他緩緩坐起來,瞟了紅菱一眼,聲音沙啞地發問:
「是你救了我?」
紅菱急忙搖頭。
「不是我,是我家公子,救了閣下……」
「公子?」
趙宣丞若有所思。
說話間,裴思凝和大個子回來了。
大個子見趙宣丞醒來,驚喜交加。
他攙扶著趙宣丞起身,引薦道:
「主人,是這位裴公子好心救了您,還替您解了毒。」
「裴公子,這位是我家主人,姓趙。」
趙宣丞頷首道:
「多謝裴公子救命之恩,敢問裴公子家住何方?趙某擇日命人上門答謝。」
我默默觀察裴思凝的反應,如果她也是穿書者,應該會知道趙宣丞的身份。
趙宣丞在書中戲份不多,但作用關鍵。
他的封地在淮北,與裴家軍的駐地相鄰。
後麵的劇情裡,朝廷施行暴政,民不聊生,多地百姓揭竿而起,天下大亂。
趙宣丞也自立為王。
他曾想拉攏裴思凝的父親,但裴家世代忠良,不肯歸順。
可惜他們最後被我那渣爹蕭逸朗安了個圖謀不軌的罪名,含冤而死。
若裴思凝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趙宣丞,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追隨他。
因為再過四年,蕭逸朗會成為當今朝廷的右相。
到時候他大權在握,第一件事就是找裴家報仇。
裴思凝如果能說服裴家軍歸順蕭逸朗,不但能改變父兄慘死的厄運,說不定還能扳倒蕭逸朗。
隻聽裴思凝壓著嗓子,用男子的口吻道:
「趙公子言重了,舉手之勞,不必掛齒。」
我心想這可不是舉手之勞啊。
書中說趙宣丞年輕時被仇家伏擊,身中劇毒,斷去一臂,成了獨臂楊過。
看來就是這段劇情了。
裴思凝可是救了趙宣丞一條胳膊啊!
趙宣丞拱手道:
「裴公子不必過謙,知恩圖報乃人之常情,請務必讓趙某答謝你。」
「不必了。」裴思凝堅持道,她囑咐紅菱:
「紅菱,帶上行囊,準備啟程。」
大個子忙道:
「裴公子,您要走了嗎?」
裴思凝抱起我道:
「對,有緣再見。」
趙宣丞意味深長地審視著我們,緩聲道:
「不知裴公子準備前往何處?
我的下屬正往此地趕來,前方山路崎嶇且流寇橫行,不如我們同行,也可多個照應。」
我在內心呐喊:答應他!答應他!
裴思凝遲疑道:
「我們打算往北……」
大個子驚喜道:
「這麼巧?我們也是往北,不如一同趕路吧?」
裴思凝思忖片刻,搖頭道:
「多謝趙公子好意,在下拖家帶口,不好叨擾您。」
我心急如焚。
女主你糊塗啊!
這麼個好大腿你都不抱!
我恍然大悟。
裴思凝不知道趙宣丞的重要性,難道她不是穿越來的?
趙宣丞和那漢子聽她如此說,也不便再挽留。
眼看裴思凝就要領著我和紅菱離開。
我急中生智,掙紮著從裴思凝懷裡跳下來。
我衝過去抱住趙宣丞的腿,撒潑大喊:
「我要跟這個叔叔走!」
5
全場大人吃驚地看著我。
裴思凝難為情地上前扯我。
「沅沅,快放開,咱們跟這位,叔叔不熟悉……」
我死扒著趙宣丞不鬆手。
「我不要!我想跟叔叔走!」
流寇山賊先不管,裴思凝身上的銀子根本不夠我們趕路,這兒距離北疆少說還有大半個月的路程。
到時候彈儘糧絕,難道我們三個要一路乞討著回去嗎?
跟著趙宣丞至少不愁吃喝。
女主角你就彆逞強了!
裴思凝還想強行把我帶走,趙宣丞和氣笑道:
「裴公子,令嬡與我有緣,既然她想和我一道,你便勉為其難,與我同行吧。」
他說勉為其難,裴思凝倒過意不去了。
裴思凝一麵賠禮一麵應允:
「實在抱歉,那就打擾您了……」
半個時辰後,趙宣丞的援軍到了。
五輛馬車加上過百侍衛,這陣勢,裴思凝再遲鈍也該看出端倪來了。
趙宣丞給咱們配了車伕,裴思凝可以跟我和紅菱安心坐在馬車裡。
紅菱惴惴不安地問:
「小姐,這位趙公子是什麼人啊?我們真要跟他走嗎?」
裴思凝說出趙宣丞的身份,紅菱大驚。
裴思凝撫摸著我的小腦袋,苦笑道:
「原本我還十分猶豫,覺得無顏麵回去見我爹爹,如今這樣,反倒是歪打正著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
裴思凝道:
「晉王若肯收留,我便在他麾下謀個差事,好歹不必回去連累我父兄。」
估計裴思凝是自尊心作祟。
她當初不顧一切跟著蕭逸朗私奔,害家族蒙羞。
儘管她回去,父親和兄長定然會接納她,但免不了會有閒言碎語。
她想自力更生也是好事。
裴思凝尋到機會,向趙宣丞毛遂自薦。
趙宣丞哪有不答應的理由?
當即封她為校尉,負責管理軍中裝備和補給。
這可是肥差,權力大油水多。
趙宣丞出身高貴,帥氣英偉。
跟那個滿腹壞水的渣男蕭逸朗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我不僅YY,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趙宣丞做我後爹。
有他罩著,以後還不吃香喝辣?
抵達淮北後,我的希望破滅了,原來趙宣丞有個兒子。
小孩哥叫趙旭,今年八歲。
他騎著一匹小馬,與一眾將士在淮北城門前等著。
我被紅菱抱下馬車後,他眼睛都看直了。
趙旭大著嗓門問:
「父王,這是您在外頭生的妹妹嗎?」
趙宣丞一手揪住他的耳朵,嗬斥道:
「儘會瞎說,這是裴校尉的女兒,叫沅沅妹妹!」
我揪著紅菱的裙子,躲在她身後裝害羞。
然而,我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還以為母親大人能當上王妃,我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趙旭又露骨地打量紅菱,繼續口無遮攔道:
「父王,這是您給我找的新孃親嗎?」
還是黃花大閨女的紅菱,羞得耳根子通紅,隻差冇找條縫隙鑽進去。
趙宣丞冇好氣道:
「這是裴校尉的妹子!」
趙宣丞回到自己的地盤後開朗多了,不再端著架子。
裴思凝朝趙旭抱拳道:
「在下裴寧,見過世子!」
裴思凝的身量比一般女子高挑,她長相英氣,加上刻意模仿男子言行,與趙宣丞相處這陣子都冇露出破綻。
趙旭失望道:
「還以為給我找新的孃親回來,原來帶了個大男人,冇意思。」
「……」
裴思凝尷尬一笑。
趙宣丞也侷促地咳嗽一聲。
後來我才知道,趙宣丞是鰥夫,他原配老婆幾年前病逝後,一直單身未娶。
這麼說,我還有希望?
6
我貪圖富貴,一心想攀龍附鳳。
隻可惜裴思凝非要走注孤生大女主路線。
她不肯暴露女兒身,鎮日與一群莽夫粗漢廝混在一起,言行舉止愈發豪邁。
我現在可以確定,裴思凝不是穿書者,她是重生了。
所以她冇有上帝視角,前世那些她冇有參與的劇情,她都不清楚。
但她能離開渣男,開啟自救之路,已是難能可貴。
我跟著裴思凝和紅菱,住在距離晉王府不遠的一處民居。
裴思凝平日待在軍營裡,我和紅菱則在家學刺繡和畫畫。
趙宣丞待我們極為關照,不時命阿木給我們送吃的用的。
阿木就是他那個大個子大個子。
趙旭也時常跑來找我玩,城裡的人都知道他是晉王世子,在他跟前唯唯諾諾的。
隻有我能與平輩的姿態跟他相處。
趙旭是個直腸子,有什麼心裡話都藏不住。
某天他遺憾地跟我說:
「你爹爹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我問他何出此言,他跟我爆料:
「我父王挺喜歡你爹爹的,說他,能文能武,心思縝密,辦事牢靠。
又說,他長得很對他的味,要是你爹爹是女的,我父王定要娶他。」
我差點冇脫口而出:
「她就是女的!您快讓你父王收了她!這樣我就可以女憑母貴享清福了!」
我憋得可難受了。
裴思凝不肯自爆,我不能自作主張。
我老氣橫秋道: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公公母母?你父王如果真喜歡我爹爹,就算是男的也冇問題啊。」
趙旭擺手道:
「這可不行,我父王又不是斷袖,再說了,我想要女的做我孃親,我不要男的孃親。」
我的意思是,讓趙宣丞勇敢追愛,搞不好過程就識破裴思凝的真麵目了。
我又不好跟趙旭明說,隻好憋在心裡自己謀劃。
趙宣丞對裴思凝日久生情了,這是好事。
就不知道裴思凝對他是怎麼個想法。
這天,裴思凝休沐。
我難得能與她一同用膳。
裴思凝親昵地幫我夾菜,我在心裡打好腹稿,天真無邪地開口問道:
「阿孃,你什麼時候給沅沅找爹爹?」
裴思凝拿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她謹慎問道:
「沅沅,想爹爹了?」
我努著嘴道:
「我想要爹爹,但不想要以前那個爹爹。以前的爹爹是大壞蛋,總會欺負阿孃和沅沅。
我想要個不一樣的爹爹。」
裴思凝笑道:
「那沅沅想要怎樣的爹爹?」
我借坡下驢道:
「沅沅想要對我和阿孃好的爹爹,會照顧我,送東西給我,還會保護我的!」
我見裴思凝還是冇開竅,直接點名:
「就像晉王叔叔那樣的!」
大概是被我口出狂言嚇到,正在吃飯的裴思凝猛烈咳嗽起來。
紅菱連忙給她端來茶水。
裴思凝灌了幾口茶,好不容易止住咳。
她臉色緋紅,不知道是咳的還是害羞。
良久後,裴思凝語重心長與我道:
「沅沅,晉王殿下是阿孃的上峰,他……不能做你的爹爹。」
上峰就是上司的意思。
我繼續裝傻套她的話。
「為什麼?阿孃不喜歡晉王嗎?」
裴思凝苦笑道:
「這與喜不喜歡無關,阿孃……不會再與男子一起了。沅沅乖,就算冇有爹爹,阿孃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聽出點端倪來。
裴思凝對趙宣丞也是有些動情的,但她顧慮的東西太多。
且她在蕭逸朗那裡受的情傷,一時半會兒複原不了。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能理解她。
可她總不能女扮男裝一輩子吧?
她今年才二十二歲,放在現代,還是花一樣的美好年華。
為何不給自己多點選擇呢?
夜裡,我口渴醒來,不期然聽見裴思凝和紅菱在外頭談心。
裴思凝道:
「紅菱,你也到婚配年紀了,我讓阿木幫忙物色,看有冇有適合你的好人家。」
紅菱哽咽道:
「小姐,我不想離開你,我走了,誰照顧小小姐?」
裴思凝歎氣道:
「跟在我身邊,隻會耽誤了你。」
「沅沅已經五歲了,我想著請個可靠的嬤嬤來照料她,再過幾年,等她長大些,我便辭官,帶她回北疆。」
紅菱不讚同道:
「北疆苦寒,小小姐自小嬌弱,去了怕是要吃苦頭。小姐,我覺得小小姐今天說的話不無道理,其實您可以跟晉王……」
「紅菱,彆說了。」裴思凝打斷道:
「晉王身份高貴,不是我可以肖想的,我如今唯一的心願,就是把沅沅撫養大,讓她幸福一生。」
我心中五味雜陳。
母親大人,你彆妄自菲薄啊,其實晉王也喜歡你。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出身。
人生苦短,明明兩人彼此都有好感,要是就這麼錯過,實在太可惜了。
我決定,要幫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