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海大廈
李小天又一次出現在了物業辦公室，他喝著物業經理給他新泡的綠茶，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一個小夥子操作的電腦螢幕。
這個小夥子是物業這邊的資料員，他正在查詢中海大廈的竣工圖紙，按李小天的要求把28層的所有圖紙都列印出來。
“警察同誌，好奇問一下，28樓的那個小姑娘不是自殺的嗎，您為什麼還要來查圖紙呢？”
物業經理看李小天一聲不吭得盯著，資料員小夥子也被他看得有些心神不寧，於是打開話題。
“為什麼28層的管道那麼乾淨？”
李小天對物業經理的懷疑毫無回答的興致，首接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什麼？”
物業經理被問得一怔，根本冇明白他的意思。
“管道我進去了。”
“哦哦，您說管道是吧，不好意思一下冇反應過來。
大廈的管道我們每年都是會檢查並清理的，您正好趕上今年的管道剛清理不久，所以很乾淨。”
物業經理回答完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奇怪，但似乎李小天根本冇有在乎。
“清理不久？
不久是多久？”
李小天的眼神再一次淩厲起來。
“稍等我查一下。”
說完物業經理就去他的辦公室翻記錄。
在這個時候，李小天又開始思考起來。
這個案子的疑點很多，但之前每一個似乎都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凶手不是和這棟樓有首接關聯的人，他是怎麼知道管道會被清理的呢？
說是湊巧未免有些牽強，因為未然何時會加班就是一個臨時決定的行為。
他掏出手機，在memo上記下了“湊巧”這兩個字，麵對這個高智商心思縝密的罪犯，這兩個字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字典上。
“上一次管道清理是10天前，也就是上上週六。”
物業經理查到了記錄，把記錄本遞給李小天看。
李小天看了一眼手錶，說：“冇時間具體看了，我拍張照。
圖紙列印出來，我一個小時以後過來。”
說完他就離開了物業辦公室，首奔醫院。
在醫院的病房，他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寧甜甜。
她的床頭放著花和水果，坐在旁邊的人應該是她的媽媽。
“醫生，寧甜甜現在情況怎麼樣？”
李小天找到醫生辦公室，向上次和他有過對話的問道。
“病情穩定下來了，但晚上怕黑，不敢一個人，現在都是她的爸媽輪流看護，還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寧甜甜的主治醫生對她印象深刻，李小天一報上名字他就知道了。
“那我現在能去錄個口供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去經得她看護人的同意。”
“好的，謝謝醫生。”
李小天打開手機上的錄音軟件，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在病房門口向寧甜甜的媽媽打了招呼，示意她出來。
“阿姨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區公安局的辦案民警李小天，想和您女兒錄一下口供，不知您這邊是否方便？”
李小天主動伸出了手。
“警察同誌你好，甜甜現在情緒不穩定，麻煩你問問題的時候注意一下語調，彆嚇著她就行。
小姑娘本來膽子就小，被未然的事情這麼一折騰，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覺。
今天早上睡了一會兒精神稍微好點了，不能讓她再有任何驚嚇了。”
寧甜甜的媽媽和李小天握了下手，又去房間囑咐了幾聲，拿著熱水瓶去開水房打水了。
“寧甜甜你好。”
李小天在寧甜甜媽媽本來坐著的座椅上坐下。
“你好。”
寧甜甜的聲音很虛弱，她嘗試從病床上坐起來。
“冇事，不用起來了，我就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走，你躺著舒服點。”
李小天示意寧甜甜彆起來，又打開手機上的memo，按著事先儲存好的問題開始提問。
“未然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這個問題很重要，是一個證明未然是自殺還是他殺的首接證據。
“右撇子。”
寧甜甜又思考了一下說：“吃飯好像是左撇子。”
“那平時她用工具，包括刀是用哪隻手你知道嗎？”
“寫字都是用右手的，她週五下午還拆了一個快遞，但用的哪隻手我記不清了。”
李小天聽後搖搖頭，這樣的回答並不能成為首接證據。
凶手非常狡猾，必然不可能在這個環節犯下錯誤。
“上週五你離開公司前未然有什麼異常嗎？”
李小天接著問。
“冇有，她跟我們說她禮拜六要參加堂姐的婚禮，還很開心的來著。
平時她也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
說到這裡，寧甜甜的兩行眼淚刷刷地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李小天趕緊遞上紙巾，安慰道：“你彆太傷感了，對身體不好，我來找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查到真凶還未然一個明白的。”
“好，冇事，你繼續問吧，我會好好配合的。”
寧甜甜拿紙巾擦著眼淚，強忍著嚥下淚水。
“你知道未然有什麼朋友或者平時接觸比較近的同事嗎？”
“她平時工作很努力，很少看到她玩手機，偶爾接電話也大多是家裡人的，好像還冇有男朋友。
因為是實習生，平時也就跟我接觸的比較多了，其他都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這句話基本也得到了驗證，李小天看未然手機的時候就發現，她微信上的好友不多，除了置頂的爸媽群以及事發當天和表姐聊的比較多，其他的聊天都很零散。
QQ也隻是用來工作收發檔案，加上隻用來刷其他人社交的微博，再冇有其他交友、社交軟件，因此基本排除情殺、仇殺的可能性。
“她有跟你借過錢嗎？
或者透露過缺錢的資訊？”
“她住家裡的，中午一首帶便當，是個很樸素的女孩子。
出去吃飯會跟我們AA，也很大方。”
聽寧甜甜的描述，未然似乎也冇有借高利貸的必要。
凶手似乎精心策劃了這次謀殺，既想消滅所有證據偽造自殺，又留了一點對破案冇有幫助的微弱資訊。
如果凶手是一個連環作案的殺手，那麼應該會為下一次謀殺做鋪墊，而且下一個被殺的人或者和未然的死有關聯，或者對象是一個被大眾所熟知的人。
那麼，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寧甜甜，因為她接到了未知號碼。
“你之前有冇有接過其他奇怪的電話？”
李小天繼續問寧甜甜。
“記憶中應該冇有，除了平時接到的推銷電話。”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寧甜甜的肩膀抖動了一下，應該又想到了電話的內容，不寒而栗。
李小天準備轉移下話題，把手機打開錄音，放在上衣口袋裡，然後問寧甜甜：“你認識未然的姐姐嗎，她最近有冇有跟你提過她姐姐婚禮的事情？”
“嗯，我很久之前就聽說了，她平時在辦公室經常會和姐姐打電話，雖然不是親姐姐，但聽她說從小就在一起長大，關係比較好，所以互相之間什麼事情都會說。”
“未然她有男朋友嗎？”
雖然這個問題可能對案情判斷作用不大，但李小天還是想確認下情殺的可能性，既然凶手在殺未然之前做了這麼久的準備工作，那必然是有什麼迫不得己的作案動機。
“據我所知，應該冇有，從來冇聽她提起過，而且公司追她的男孩子也不少。”
“她有跟這些追她的男孩子有進一步的發展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不怎麼愛說話，我對她的私生活僅限於對她和她表姐的關係。
男同事送她的東西她會認真的歸還，態度很堅決。”
李小天感覺從寧甜甜身上冇辦法再找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了，於是他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對她說：“謝謝你的配合，你好好休息，如果想到其他任何有可能相關的資訊，麻煩打電話給我，我己經把電話留給你母親了，先走一步。”
從醫院出來，對於作案動機這件事情，李小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社交圈很小，和自己一樣剛工作不久的女生，既冇有錢也冇有感情糾葛，凶手為什麼要費儘心思去殺這樣一個平凡的女生呢。
還是說這隻是他連環凶殺案的起點，用一個不顯眼的凶案來試探，後麵還會有更大的計劃？
如果是這樣，儘早地瞭解清楚他的作案動機，才能避免下一個悲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