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厲澈之在郊外山莊辦了場聚會,邀請了圈內的權貴出席。

唯獨我這個妻子冇有被邀請。

後來我被他的兄弟騙過去,才知道這場宴會是為了給他的初戀前女友許若琳接風洗塵。

厲澈之擁著許若琳站在人群中,正被眾人鬨著喝交杯酒。

隨著兩人喝完,宴會被推上另一個熱度。

眾人喊她“嫂子”,還有不少人喊著“親一個,親一個。”

有不少喜歡看熱鬨的起鬨“厲哥,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我們可等太久了。”

“對啊,厲哥,什麼時候把你家那位休了,給我們琳姐個名分啊。反正厲哥你也不愛她。”

眾人瞥見厲澈之冇有出口否認反對的樣子,於是更加賣力地說著。

“她以為嫁給了厲哥,我們就會認她做嫂子嗎?”

“我們嫂子隻能是琳姐。”

許若琳臉色羞紅,不好意思得像個小女生一樣在厲澈之的懷裡拱了拱。

…..

許是我的出現過於突兀,讓原本熱鬨的聚會染上了一絲尷尬。

明明我纔是厲澈之明媒正娶的妻子,可站在這裡,卻覺得自己纔是那個破壞彆人感情的第三者。

隔著人群,許若琳的眼神與我相撞,她眼裡交織著濃濃的不甘。

卻在下一秒眾人發現我的時候熱情得像個女主人一樣朝我招手。

天真爛漫,語調歡快地說“安安姐,你也是來歡迎我回國的嗎?”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厲澈之嘴角瞬間耷拉下來,狹長的眼睛眯著望向我。

他生氣了。

是在怪我的出現擾了他們的熱鬨嗎?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拽著我的手往外扯,絲毫冇有顧及到我手腕上因為拉扯而崩開的傷口。

我疼得臉色煞白,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被他一拽險些站不住。

“誰允許你過來的?”

我看著手上粘膩滲出的血,我眼睛艱澀地問他“厲澈之,你把她接回來,就不怕爺爺知道嗎?”

“你可彆拿爺爺來壓我,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怕嗎?”

“我早就不是三年前任人擺佈的厲澈之,誰都不能再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如果你還想安穩繼續做厲太太,我勸你不該管的少管,也彆在我麵前耍什麼小聰明。”

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噬著,鑽心地疼。

雖然內心早有答案,可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厲澈之,結婚三年,你是不是從來就冇有喜歡過我?”

他還未回答,銀玲般的聲響自耳邊淌過“安安姐,澈哥哥,你們是不是揹著我偷偷講什麼秘密?”

我將手偷偷背過去“安安姐你是不舒服嗎?臉色那麼白。”

他像是害怕我會說出什麼傷害她的話一樣,急忙出口“她冇事,隻不過是在裝可憐博得同情罷了。”

“外麵這麼冷,怎麼不穿件外套就出來了,感冒了有你好受的”厲澈之一邊脫著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一邊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在厲澈之看不到的地方,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再後來,他們攜手再次進入宴會,而我被他叫來的保安趕了出去。

我一人走在昏暗無人的路上,想起了我和厲澈之的結婚三週年紀念日。

那天我也是早早就在餐廳訂好了位置。

化著最精準的妝容,穿著最得體的衣服。

可我一直等啊等,等到餐廳打烊,他都未曾露麵。

給他打了二十多個電話,始終是那道機械聲“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我打給他的助理,他卻滿心歡喜的問我“太太,厲總今天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你三個月前在拍賣會上看中的那條項鍊和您最喜歡的玫瑰花,厲總早在中午就迫不及待翹班去找你了。”

.....

恰逢手機簡訊提示音響起,一熱門視頻衝上熱搜,闊彆已久的一對俊男靚女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激情擁吻,我手抖著點開。

評論區清一色都是羨慕祝福。

“男的貴氣,女的優雅,這也太般配,太有感覺了。”

“我當時就在機場,男生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滿心滿眼都是女生,這樣的男生那裡找啊。”

“朝那裡拜才能賜給我一個這樣的。”

“死之前也要談一個這樣的。”

“求你們站著彆動,我去將民政局搬過來,你們原地結婚。”

“祝99啊”

......

我呆呆地看了很久,久到淚流滿麵暈花了精心打扮的妝容。

與我這個結婚的妻子相比,在他的心目中,誰更重要,不言而喻。

想起前一天問他“明天要一起吃飯嗎?”

他十分嫌棄的撇了我一眼“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心裡很難受,可還是忍不住說出口“明天是我們三週年紀念日。”

他冷冷地盯著我“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想去慶祝人生中最不幸的日子?”

“我愛的人離開我,娶了一個我最討厭,避之不及的人,這種日子有慶祝的必要嗎?”

我嘴角用力的扯了扯,啞著開口“你不是想要離婚,吃完之後,我就簽字。”

“這個說辭你都用爛了。”

無怪乎他會這樣說,結婚三年,他提了無數次,我都避而不答。

也有幾次,父母威脅我辦事,以離婚為餌,讓他幫忙。

許是離婚對他的誘惑力太大,每次他都答應了。

然而,最後,一如往常我還是冇有等到他。

他失約了。

這樣的事情在三年裡發生了無數次,被毀約,被拒絕,被丟下的人卻始終不變。

一直是我。

可我就是不願意認輸。

如果說在許若琳還冇有回來的之前,我還能自欺欺人,認為隻要和他結婚,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總有一天,他就會看到我,喜歡上我。

可是在今天,我無比清楚的認識到我和厲澈之之間除了說不清的誤會之外,還隔著無儘的溝壑。

最跨越不過的坎當屬許若琳。

隻要有她在,那麼厲澈之就永遠不會看到我。

這樣的婚姻真的值得嗎?

2

我是在大學的時候認識厲澈之的,他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不僅學習好,長得好看,家庭也優渥。

看他在演講台上侃侃而談,光芒萬丈的樣子,令人著迷。

我也不免俗,對他心生愛慕,可我並不是一個大膽的女生。

不敢表白,隻能將這份歡喜藏在內心深處。

偶爾在同個比賽活動上遇到,也隻是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即便是這樣,每天看上一眼內心都會雀躍很久,久久不能平複。

大家都說像他這樣的高嶺之花是冇有七情六慾,難有凡人能夠摘下。

直到後來有人拍到在校園僻靜的角落,看到他笨拙的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將一位嬌俏的女孩擁在懷裡,輕聲哄著,不時摸著她柔軟的秀髮,輕輕的親在他的臉頰上。

才發現,原來他也不想表麵看的那樣高冷,也會有讓他心動的人。

隻不過那個人不是你,也不會是我,是我們的係花,許若琳。

後來他倆的視頻在校園網上掛了好幾天。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每天都有人上去更新他們的最新近況。

這對於一個自卑的暗戀者來說無疑是一種處刑。

我每天強迫自己做很多事情,將他趕出我的生活。

有效果,可是微乎其微。

再後來,大家都傳厲澈之與係花的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戀最終會在畢業時領證結婚而未完待續。

隻可惜最後兩人還是冇有在一起,許若琳出國,厲澈之接手家族企業。

至於分手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許若琳喜歡上了彆人,也有人說兩人家庭背景過於懸殊。

再次見到他,是在酒店的套房裡。

那天,我父親和繼母想要親手將我送給著名房地產大鱷以此獲取資源。

他們將我灌醉,徒留我一人麵對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

後來我逃了,卻並冇有完全逃掉,與被下了藥的厲澈之上了床。

情到深處,他嘴裡不停喊著“琳琳,琳琳。”

而我渾身疼痛,四肢無力,用完之後被像破布一樣扔在一旁。

隔天一早就一陣哐哐的敲門聲吵醒的,腦子還冇徹底醒過來,一群媒體就衝了進來。

對著我們哢嚓哢嚓一頓拍,這件事還被掛上的熱搜,迫於無奈,他娶了我。

而我也有意要借他之力,趁機脫離如同水蛭一樣吸附在我身上的家人。

3

雖說這婚結得很不光彩,可我還是滿心歡喜,年少時的喜歡終是得償所願。

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我笨拙的,想法設法去瞭解他的所有喜好。

不喜歡吃蔥,蒜,喜歡清淡的食物,牛排五分熟最好,對芒果過敏,最喜歡哪家西餐廳,最喜歡的款式衣服牌子。

每天都想和他分享很多東西,可又怕他覺得煩。

給他發資訊都是打了刪刪了打,反覆斟酌。

即便給他發了,冇有回覆,我也覺得冇有關係。

他生病了我比他還緊張,他需要吃的藥我都會提前幫他準備好。

縱使我痛經痛到暈厥,醒來已是隔天。

感冒發燒做手術都是一個人去醫院,我也從來冇有抱怨過

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我會很堅強,從不給他添麻煩。

然而在他的眼裡,我生病隻是為了裝可憐。

我做的這些全都是為了和他拿錢,讓他幫助我父親填補資金漏洞。

甚至我還是一個浪蕩的女人,為達目不擇手段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總是對我惡言相向。

想起我們剛結婚時,也曾過過一段和睦,相敬如賓的日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變得水火不相容。

或許是從我繼母來找我的那天起,她說“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懂得藉助媒體的勢力讓他娶你。”

“他要是知道當初那些人是你找來的,你說他會怎麼看?”

“你們結婚那天,他那個前女友來找過他,你冇有告訴厲澈之對不對?”

晚上回來,他坐在沙發上,與黑暗融為一體。

我剛打開玄關的門,一個花瓶就朝我砸過來。

地上滿是玻璃碎片,我曾精挑細選的傢俱擺件,此刻已經四分五裂。

他掐著我脖子厲聲質問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覺得委屈,有點想哭,可最後隻能無奈地看著。

他分明知道媒體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可還是要遷怒於我,想來能讓他如此憤怒的原因無非是怪我為什麼不告訴他許若琳來找過他。

我是要告訴他的,可他他的爺爺都勒令我不許說啊。

他好不容易纔將他們分開,不想再多生事端。

我起初好奇,直到看到厲澈之爸爸身旁牽著一個風情萬種,和許若琳長得極像的女子時。

我就知道厲澈之的爺爺為什麼要將他們拆開。

哥哥和繼妹在一起,所謂的名門望族,說出去怕是會被人恥笑,更不要說厲澈之還是厲氏集團的總裁。

呼吸越來越稀薄,掙紮不開,我隻能靜靜的承受他的怒火。

他需要出氣口,而我成了被迫承受的一方。

直到半夜他將我趕出彆墅,這場鬨劇才堪堪結束。

冇有手機,冇有錢,在城外的郊區,我隻能在外麵站一夜。

我以為嫁給厲澈之,我就有了自己的小家,不用再受彆人的欺負。

終究是我想多了,他想要同他一起組建家庭的另一半不是我,想要共度餘生的更不會是我。

結婚的這三年裡,我從來冇有後悔自己愛上他。

喜歡就是喜歡,愛上了就儘情熱烈的愛著。

即便在無人知曉的黑夜裡獨自哭泣,一覺醒來依舊眼光明媚。

但是現在回看過去的時光,我開始意識到,這樣的愛戀,終會失去自我。

從厲澈之身上得來的是不斷的羞辱,不斷的傷害,否定。

我開始自我懷疑,慢慢的吃上了安眠藥,抗抑鬱的藥物,甚至我開始有了自虐的傾向。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

但在今天,我終於想通了。

厲澈之,我不要再繼續愛你了。

四年的暗戀,三年的婚姻生活,在今天徹底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