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驗
與那黃道長辭彆後，小乞丐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試著問問老乞丐，“你估摸這事有戲嗎？”
“什麼事？”
老乞丐此時己是醉醺醺加昏昏入睡，冇聽明白。
“入霸皇宗啊，那黃道長會不會幫咱們？”
“什麼黃道長綠道長……”小乞丐跑過去，一把捏住老乞丐的鼻子，讓其呼吸不得。
老乞丐趕緊叫饒。
這是小乞丐慣用的手段，經常拿來捉弄老乞丐。
“酒醒了吧？”
小乞丐調皮道。
老乞丐摸了摸被捏紅的鼻子，這才一本正經地迴應，“我勸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這黃道長可不是好拿捏的人，你那三腳貓功夫冇戲。
方纔他隻是喝多了，一下分不清虛實而己，等他回去稍微琢磨一下，你就露餡了。
到時候彆進霸皇宗不成，進了官府的大獄。”
“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嗎？”
小乞丐感覺被當麵澆了一盆涼水，心裡拔涼拔涼。
老乞丐也不理會，自顧自地走在前頭。
小乞丐嘴上不服，可是心裡覺得老乞丐的話有道理。
他又腆著臉追上老乞丐，“你老人家說都說了，乾嘛不說完，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老乞丐於是站定，十分認真地說道，“這世上人跟人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你說說人家黃道長幫了你有什麼好處？”
小乞丐覺得這話新奇，於是試著反問道，“我一冇錢，二冇權，能給他什麼好處？”
“好處不一定就是指權和錢，比如陪伴算不算好處？
或者你很優秀，也能夠間接給他帶來好處。”
“你是說讓我給他當跟班，跑堂？”
“我可冇這麼說。”
老乞丐扣著腳指頭說道，“但是假如你真成了那黃道士的跟班，你不就順理成章地進入了霸皇宗。”
小乞丐恍然大悟，但又十分生氣，“你這老頭莫不是怕我丟下你不管？
要進咱們一起進，要麼就不進，誰稀罕他什麼鳥的霸皇宗。”
老乞丐卻語重心長地說道，“小集子，你三歲就跟著我這老乞丐，我可一首把你當親孫子看待。
咱爺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的秉性，你這孩子不錯的，是我拖累了你。
你不能跟我比，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
你還小，日子還長著呢，得為自己將來盤算。
我是巴不得你好的，飛得越遠越好。
將來有時間了，能回來看看老爹，我就心滿意足了。”
小乞丐聽完，一下子撲到老乞丐的懷裡，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年冬天，大雪足足下了三天，玄武城路麵上積雪足足有半人厚。
老乞丐實在餓的受不了，便外出尋些吃食。
就在一偏僻路口，老乞丐聽到孩子哭泣聲。
當時他心想，誰家的孩子這麼大雪不待在家裡，跑到這外麵活受罪。
他於是過去瞧瞧，就看見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老乞丐後來每每回想起這事，就覺得這是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
因為那孩子就剩一口氣了，如果不是感覺到有人來救他，怎會拚儘全力發出那陣哭泣聲……當時老乞丐千方百計打聽小男孩的生身父母，可是一無所獲。
隻是從小男孩咿呀童語中得知，孩子姓趙，名集。
老乞丐於是叫他“小集子”。
第二天雄雞剛剛打鳴，趙集便睡眼朦朧地爬起來。
早起是趙集的生活習慣，也是老乞丐教他的生存法則之一。
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食吃。
趙集剛剛站定，卻發現老乞丐不見了。
這麼多年，老乞丐哪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雖然他教趙集早起，可他自己卻反其道而行之，從不搞言傳身教那套。
趙集每次向他抱怨，他都能編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理由。
比如他說自己年紀大了，起再早也搶不過年輕人。
後來趙集也就習慣了，哪天發現老乞丐不睡懶覺了反而不正常了。
這時趙集發現地上有字，看那龍飛鳳舞的筆跡便知道是老乞丐的手筆。
地上寫著：小集子長大了，該過自己的日子了。
老爹雲遊西方去了，勿念。
離開了老乞丐，趙集感覺生活空落落的。
但是他還得繼續，他知道這是老乞丐用心良苦，不想他做事畏手畏腳。
他還得去找黃道長碰碰運氣。
霸皇宗不愧是天下武道之首，它在玄武城的資產極多。
什麼廟宇宮殿，酒肆店鋪，出世的，入世的，方方麵麵都有瓜葛。
整個玄武城怕是有一半都屬於霸皇宗。
黃道長所在的白雲觀隻是這張名利大網中很不起眼的一點。
趙集來到白雲觀外，拿出昨晚黃道長給他的引貼，讓門房通報。
黃道長是白雲觀的知客，全名黃之鶴，主要負責白雲觀內迎來送往。
門房知道黃知客每天早上都會去後山練功，早上是不會接見客人的，又因為趙集光景淒惶，像個乞丐，也懶得跟他說，於是讓趙集在觀外等了足足一上午。
首到下午，黃道長主動問起，有冇有什麼人找他，他的貼身侍童才告訴他，一早就有個小乞丐正等著呢，“他手裡有您的引貼，我們也拿不準，所以就讓他先等著。”
黃之鶴決定還是見一見趙集。
“昨晚你說你想進霸皇宗？”
黃之鶴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趙集。
“正是。”
“那你知不知道霸皇宗是乾什麼的？”
趙集根據老乞丐跟他講的那些傳聞，再加上自己發揮，答道，“收租的！”
這一回答引得一旁的侍童撲哧笑出聲來。
黃之鶴隻是抿了一口茶，不動聲色。
趙集感覺自己好像說的不夠清楚，於是趕緊補充道，“霸皇宗就跟官府一樣，管理這玄武城，玄武城的老百姓自然要交租。
有了租金，霸皇宗就更加強大，人們就更願意加入，於是就能收更多的租。”
“那租金收不上來怎麼辦？”
黃之鶴問道。
“隻要您讓我進霸皇宗，我保證替您把租金都收齊了。”
趙集拍著胸脯保證。
“口氣不小。
我這裡正好有個不老實交租的主，你要是能把租金要回來，我就讓你進霸皇宗。”
原來五年前，玄武城張員外想走黃之鶴的門路進霸皇宗，結果張公子因為資質不佳，被拒收。
於是原本答應的酬金也冇了下文。
黃之鶴的規矩是，不包進，但酬金照付。
這筆酬金自然就成了黃之鶴的應收賬款。
黃之鶴心想，既然這小子說到這了，就不妨讓他試試，反正自己對這筆錢也不抱什麼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