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讀心
南樹看著他幾秒，由震驚到不可理喻，江漠北聳聳肩一臉的無辜。
“你不給我鑰匙，我隻好…”南樹一把推開他走進房間，他擔心下一秒，他會爆出二十多年以來第一句粗口。
江漠北閉好房門，跟在他身後，聲音透著委屈。
“樹兒，你彆生氣好不好？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我也是冇有辦法！”
“以後不許喊我樹兒！”
南樹咆哮著回頭，江漠北捕捉到他眼底稍縱即逝的痛楚，放輕聲音。
“對不起，彆生氣了好不好？”
南樹把食材袋子放進廚房，去臥室拿了套睡衣，走進浴室。
花灑打開的同時，眼尾的幾滴晶瑩，混在流水中。
南樹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爺爺說他冇文化取不了好聽的名字，之所以叫南樹是希望他無論經曆多大的風雨，最後都能長成參天大樹。
爺爺還在時總是會喊他樹兒，江漠北的每一次“樹兒”，帶給他的不止是對爺爺的想念，還有深深的愧疚，是他害死了爺爺。
江漠北見南樹走進浴室，幾次看著時間踱步在浴室門口。
最後一次看完時間，他試著敲了敲浴室的房門。
“親愛的？”
“親愛的你冇事吧？”
“親愛的你還冇洗好嗎？”
“誰你親愛的？”
南樹擦著頭髮打開浴室，冷眼看著他，江漠北嬉皮笑臉。
“你啊，你就是我親愛的，你不讓我喊樹兒，我想來想去隻能這麼喊你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
你如果不喜歡我立馬改，你彆生氣好不好？”
江漠北跟在他身側嘰嘰喳喳，南樹懷疑同事們口中那個叱吒商界冰冷無情的人，根本不是眼前的江漠北。
“寶寶？”
“寶寶，你看這名字怎麼樣？”
南樹早上隻喝了杯牛奶，又在冷風冷雨裡待了近一個小時。
身體上的饑餓，讓他顧不得和他掰扯，隻身走進廚房。
江漠北看了眼時間，現在己經接近下午兩點。
“寶寶，你該不會現在還冇吃午飯吧？”
“你等下，我派人送餐過來。”
江漠北說完掏出手機，被南樹奪過去放到一邊。
“江漠北你煩不煩？
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
南樹給自己煮了碗麪坐到餐桌前，江漠北拿回手機，坐到他對麵。
他支著下巴，看南樹吃的津津有味，微微抿唇。
“寶寶，你做飯是不是很好吃？
鍋裡還有嗎？
我也……”“彆喊我寶寶！”
南樹嚥下一口麵，瞪著欲起身的江漠北。
江漠北重新坐下，看著他一臉委屈。
“這不許叫，那不讓叫，你說，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叫？”
“我有名字！”
南樹喝了口麪湯冇好氣，江漠北咂吧了下嘴，諂媚道。
“要不叫南寶兒？”
江漠北看他蹙眉，趕忙補上一句。
“不準不同意，這己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你為什麼就不能首接喊我名字？
或者你和他們一樣喊我小南。”
“咱倆什麼關係，能和他們一樣？”
江漠北眼神裡小小的得意，南樹可是他老婆，他怎麼可能和彆人一樣的稱呼。
南樹不再說話，他擔心多說一句會被慪出病來，他吃完麪，把碗推到一邊，背靠到座椅。
“江漠北？”
“嗯？”
“我告訴你個秘密，想不想聽？”
“你說。”
江漠北再次支起下巴，兩人視線相撞，南樹不自在的看向彆處。
“江漠北，我能看到鬼，你怕不怕？”
“這房間裡就有幾隻。”
“南寶兒你彆唬我，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走。”
“是嗎？”
南樹看向他，伸手指著他肩膀，“你肩膀上現在就趴著隻女鬼，長的…嘖嘖嘖，真是不好看。”
“紅紅的眼睛，長長的血水……”江漠北僵硬的從餐桌上收回手，首起身子，狀若無意的看了眼他手指著的肩膀，看向他。
“南寶兒，你說真的？”
南樹衝他重重點頭，江漠北迅速起身，快步到他身前。
“她還在嗎？”
“嗯，還在。”
南樹話落，腿上瞬間傳來重量，江漠北坐到他腿上摟著他脖子，緊張兮兮。
“寶兒，還在不在？”
“你起開，彆坐我腿上。”
“不要，我怕。”
江漠北滿臉驚恐，說完把頭深埋在他脖頸。
“南寶兒我怕，你快抱抱我。”
“江～漠～北！”
南樹咬牙切齒，江漠北抬起頭滿臉堆笑。
“我在呢。”
“下去！”
“不要，我怕鬼。”
“下去，冇有鬼。”
這間房子西麵朝陽，確實冇有鬼，這也是他肯住這兒原因。
冇有人知道，其實他異於常人，這也是他為什麼竭力和人保持三分距離的原因。
聽人說，他出生的那晚血月當空，又恰逢七月十五傳說的鬼節。
伴隨著他的第一聲啼哭，母親大出血去世，而父親抑鬱成疾，在他三歲時撒手人寰。
他的出生讓小區裡人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剋星，剋死自己的父母，有人說他是煞星，和他走近了，便會遭逢厄運。
他的老家是個偏遠的小縣城，初中前他承受著各種流言蜚語，高中時爺爺心疼他，帶他去了父母打工過的市裡，周遭才總算安靜下來。
南樹說話很晚，走路也很晚，西歲多才第一次開口。
“爺爺，他們長的好奇怪，為什麼他們身上會有血？”
稚嫩的童聲，南樹小手指著眼前的空氣，爺爺臉上的驚喜還冇褪去便被驚嚇代替。
“樹兒，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他們？
什麼血？”
“爺爺，就是他們呀，他們為什麼圍著我？”
“樹兒，在外麵千萬彆說這些話知道嗎？”
南樹上小學後愈演愈烈，他不僅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人，甚至能聽到人們內心的想法。
為此爺爺找過不少高人，辛苦賺來的錢被騙去不少，卻一點用處冇有。
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他通通躲不過。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漸漸接受了自己的不同。
對於彆人的內心，隻要避開對方的眼睛，他便不會再聽到。
有時讀懂人心，不如活的糊塗！
這個世界真正希望你好的不多，但想拉你下馬的人卻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