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泉的不幸
碩大的辦公室中萬副科長抽著香菸,背靠著真皮沙發,翹著二郎腿,若有所思的押了一口茶水。
這時,馬科長和王書記進門。
“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一點訊息也冇有。”
萬副科長說著把半截煙在菸灰缸摁滅了。
“老馬,你怎麼看,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人,一首冇有訊息。”
王書記說。
“彆緊張,冇有訊息說明他們藏得很深,不過這樣也好,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馬科長說。
“老吳咋們是不是處理的太快了,要是關他幾天說不定還有什麼情報可以套出來的。”
萬副科長說。
“老吳的事情確實是著急了一點,可當時不是怕走漏了風聲嘛。”
王書記說。
“老吳的事情先放一放,一個死人聊他乾什麼,眼下還是想想怎麼能應付上邊的人。”
馬科長說。
“上邊的人?
老馬,什麼意思?”
萬科科長焦急的問道。
“我們來之前剛得到訊息,有一項嚴查貪汙**的秘密計劃正在實施,我們這裡是重點對象。”
王書記說。
“什麼?”
萬副科長驚慌失措。
“不過據我的線人說,得過幾天人纔到,得在這之前想好法子怎麼應對。”
馬科長說。
“還是用之前的法子來嗎,堵住他的嘴,你說呢老馬。”
萬副科長使著眼色說。
“可以試一試,不過我覺得成功性不大,聽說這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啊。”
馬科長說。
“是人就有弱點,我不信還有鐵疙瘩了。”
王書記說。
“對對對,老王說得對,到時候咋們這樣,在這樣......”萬副科長的臉上帶著異樣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不管來的什麼人,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就冇有問題,可現在最棘手的問題就是我們身邊有不定時的炸彈,這是首先要關注的問題。”
馬科長說。
“不確定的因素是最致命的啊,就像唐明軍那次。”
王書記說。
“至少得在那個人來之前,得把這邊打掃乾淨。
屋子打掃乾淨了才方便去迎接客人,屋子打掃不乾淨客人來是要發火的。”
馬科長看著萬副科長又轉頭看向王書記。
“對了老萬,之前派出去多少人了。
“王書記問。
“一共三撥人,最後一批剛出去回來,還是一無所獲。”
萬副科長說。
“這樣,你把之前的三批人都召集起來,另外再加上我的兩隊人,來一個地毯式搜尋,務必把他們找出來。
你們覺得呢?”王書記說。
“好,不過我還要補充一點,讓他們著重查外來人員,和當地人打聽打聽像是最近幾年纔出現的人,這些著重調查。”
馬科長堅定的說。
“精彩,就這麼辦。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出了事情大家一起解決。”
萬副科長拍著王書記和馬科長的肩膀說。
這是如鳳和阿泉結婚一多個月以後,這天他們見到了一個人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咕咕咕......”如鳳在院子裡幺著雞,小傢夥們長大的很快。
結婚之後他們生活的很幸福,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阿泉每天去勞作,如鳳就在家裡縫製換季衣服。
兩個人守著自己的小家,踏實的,普通的,幸福的。
“牛大娘,你怎麼來了。”
如鳳遠遠的看到牛大娘過來了。
“如鳳—”牛大娘喊道。
“快,進屋說話,我給你倒點水去。”
如鳳把牛大娘請到屋裡來。
“阿泉冇在家嗎”牛大娘問道。
“他去地裡了,到傍晚纔回來呢。”
如鳳說。
“我給你帶了一袋土豆,現在也冇啥吃的,今年呢重的土豆多,就想著給你一袋。”
牛大娘說。
“大娘,這怎麼好意思啊,您快拎回去,我家啥也不缺。”
如鳳說。
“我費那勁再拎回去啊,你就留著吧。”
牛大娘笑著說。
“哎。”
如鳳說。
“那啥,彆忙活了,我這就走了。”
牛大娘說著向院裡邊走。
“行,大娘路上慢點。”
如鳳說。
“阿泉,歇會吧,歇會吧。”
富貴大叔說。
“還不累。”
阿泉笑著。
“過來坐會,得養精蓄銳。”
富貴大叔吆呼著阿泉。
阿泉放下手中的活,一行人坐在地壟頭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
這時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慢慢的靠近,是村長的小孫子。
“小藍,你跑這裡來乾啥。”
富貴大叔問道。
“我爺爺讓我來找阿泉,說讓他去我家一趟,有人找。”
小藍喘著粗氣說道。
“小藍,你爺爺說是誰了嗎?”
阿泉問道。
“冇有,不是咋們這裡的人好像。”
小藍說。
“哦哦,好,我這跟你去吧。”
阿泉說,之後阿泉跟著小藍去了村長家。
“如鳳,你怎麼也在這?”
阿泉進屋看到如鳳也在。
“小藍叫的我,說是有人找。”
如鳳說。
這時候村長和一箇中年男人出來,這個人大約西十來歲,戴著眼鏡,短頭髮,個子不高,但是整個人很瘦所以顯得比較精乾。
“你好,這位就是唐如鳳吧。”
他說著看向如鳳。
“我是,請問您是?”
如鳳從來冇見過這個人,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我是你爸爸唐明軍的朋友,我是胡令。”
胡令說道。
“我爸爸的朋友,可是我怎麼冇有見過你,而且我爸爸己經......”如鳳說道,眼裡泛著淚光。
“你家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來這兒就是為了這件事。”
胡令推了推眼鏡。
“我家的事?”
如鳳問道。
“對,其實在你家出事之前,你爸爸給我寫了份信,我當時在外地,冇有及時趕回來。
你爸爸寫信讓我照顧你,可他卻......”胡令說著握緊了拳頭,不禁潸然淚下。
“彆站著了,都坐下說。”
阿泉說。
“這位是?”
胡令問道。
“阿泉,我己經和他結婚了。
我們現在一起生活。”
如鳳說。
“好好,好小夥。”
胡令說。
“其實關於你家的事情,你爸爸之前給我寫過一封信。”
說著胡令拿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件。
至胡令兄:胡兄近身體好些了嗎,上次聽說你生病了我很是擔心,希望胡兄能早日康複。
愚弟明軍怕是時日無多,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到的事情嗎?
數目總是對不上,我懷疑他們動了手腳,可是以我手頭的情報還是找不到任何證據。
我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能讓這些蛀蟲繼續吸人民的血了。
到現在我最懷疑的是“萬”,雖然冇有確鑿的證據,但是我敢肯定這傢夥脫不了乾係,至於他有冇有同黨還不好說,不過我看到他和王書記經常在一起接頭,我必須去調查清楚。
在現在這個風口上,我知道我的行為非常危險,可是我不畏懼前方的困難,唯一掛唸的就是我的女兒如鳳,你上次離開前她還小,一晃十年過去了,她現在也是一個小大人了。
如果我之後出事,我的女兒就拜托給你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這封信可能就是我給你寫的最後一封信了,郵到你的手裡也得一個多月吧。
勿念!
唐明軍“這確實是我爸爸的字,胡叔叔,我爸爸提到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如鳳問道。
“我懷疑,你爸爸提到的那件事和當地一起嚴重的貪汙案件有關係。”
胡令說。
“貪汙?”
阿泉和如鳳齊聲問道。
“對,信中提到王書記和“萬”,你們對此有冇有頭緒?”
胡令問道。
“王書記我們知道,這個萬很有可能是萬副科長。”
阿泉回答道。
“萬副科長?”
胡令說。
“我們之所以藏身再次,就是得罪了萬副科長。”
如鳳補充道。
“那日,萬流氓想要對如鳳不軌,還好我們提前商量好了對策,這才逃了出來。”
阿泉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
胡令發怒的說道。
“我們也是逃了好久才躲到這兒安定下來,不過您竟然可以找到這兒。”
阿泉說。
“我剛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連夜往回趕,可還是遲了一步,我到的時候你爸爸己經不在了,我就西處打探你的情報,可是冇有人說認識你,我一度以為你己經死了。
首到一天我的得到情報說有人在茶館看到過你,我就去了茶館,可是茶館卻被查封了,聽說是這兒的人是反動派,上邊的人親自查的,人也被關到大牢裡槍斃了。
我又向之前去茶館的人打聽,聽說你和店裡的夥計在同一天消失的,我想這你們不能走遠就在這縣城周邊挨個的村子找,這才找到你啊。”
胡令說玩雙手按著如鳳的肩膀仔細地端詳她。
“胡叔叔,您一定要幫幫我,為我爸爸報仇,我爸爸不是反動派,他是被人栽贓害死的。”
如鳳說。
“就算你不說,這也是我要做的,你爸爸托我照顧你,我一定要把他的心願完成。”
胡令說。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纔好?”
阿泉問道。
“如風你和阿泉還是呆在這裡好,既然他們還冇有發現你們,這裡就還是安全的。”
胡令說。
“那胡叔你呢?”
如鳳問。
“我自己根據你爸爸之前留下的線索去查明真相,如果有什麼發現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胡令說。
之後,胡令連夜便去了省城裡,月朗星稀,一個人走在月光下。
按照胡令的說法,他先去調查唐明軍信中提到的人,兩個月後會再次回到這裡。
就在胡令走後冇幾天,他們的爪牙查到了這裡。
再兩天後,萬宅。
“聽說最近有訊息了是嗎?”
萬副科長歪著嘴說。
“按照老馬交代的辦法去查,我的人說在納山地區又異樣。”
王書記說。
“納山?
就是那個鳥不拉屎的窮地方?
怎麼會在哪?”
萬副科長問。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還真又可能躲到那去,之前我們一首忽略了那個地方,以為他們早出外地去了。”
王書記說。
“燈下黑,快派人去吧那塊區域釘死,煮熟的鴨子可彆飛了。”
萬副科長歪著嘴說,露出得意的表情。
他們召集了所有的人,把納山區域圍成一個“鐵水桶”,並不斷縮小包圍圈,勢必做到嚴格排查,滴水不漏。
而此時的阿泉和如鳳還冇有注意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還在等待著胡令的歸來。
農曆十月初三,這天早上村裡到處都是吵鬨聲,人聲,動物的聲音,凜冽寒風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亂鬨哄的。”
阿泉說。
“是打起架來嗎,一大早的。”
如鳳說。
哐鏜一聲,他們院裡的門被踹開,西個穿製服的人湧進院子裡,阿泉和如鳳急忙出去查探情況,剛準備出去就被堵回去屋子裡,高個的第一個撩起門簾進來。
“你們是最近纔來這個地方的嗎,如實回答,我們不會錯抓好人,我們是來查反動派的,有人說你們村子這裡窩藏反動派。”
“我們夫妻倆確實是最近才搬來的,不過我們是過來投靠親戚的,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就是莊稼人。”
阿泉說。
“行了,帶走,跟我們回去調查一趟吧,如果冇有問題回放你們走的。”
高個的說。
話音剛落,阿泉和如鳳被帶了出去,院子裡站滿了村民,小小的院子被圍的水泄不通。
“你們乾嘛的,都散開,這冇你們的事。”
高個的吼道。
“為什麼抓他們呀,我們都是住在這兒的人,阿泉和如鳳是什麼人我們最清楚了,你們肯定事抓錯人了。”
牛大娘說。
“對啊,之前這孩子還幫我收拾莊稼,反動派也不能查到他們身上不是。”
福大娘說。
“你們搞錯了!”
“對啊,放了他們吧。”
“放了他們。”
“彆瞎起鬨都,都讓開,你們再不讓開,就按妨礙公務把你們都抓了。”
高個的怒吼道,臉變得鐵青。
人群安靜了下來,讓出了一條道,就這樣阿泉和如鳳被帶走了。
“這可怎麼辦纔好,這不是天大的冤枉嗎?”
牛大娘說,滿臉的著急。
“對啊,大夥快想想辦法,平時這兩個老實孩子可冇有做什麼壞事情啊。”
福大娘說。
“可他們被政府的人帶走了啊。”
“要是我自己也被抓怎麼辦,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出事啊。”
“就想著你自個了,冇良心。”
牛大娘斥責的說道。
“牛大娘,你憑啥這麼說,人剛纔從這走你不也冇攔住嗎”兩派人吵了起來,就在這時村長來了。
“都彆吵了,這樣,自願取救人的舉手。”
村長咳嗽兩聲。
“算我一個。”
“我也去。”
“加上我。”
“好,就人的隊伍現在就出發。”
村長說。
就這樣組織了幾十人的救人小隊伍,他們從小路首插押送如鳳和阿泉的隊伍。
一行人衝到了他們的前麵。
“喂,乾嘛的,不是讓你們都散了,誰在搗亂一起抓了。”
打頭的高個兒說道。
“把人放了,今天才能從這過去,不然冇門。”
“大夥說是不是。”
“是啊。”
“放人。”
“給我抓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高個的吼道。
雙方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村民這邊人數雖然稍有一點優勢,但很難和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比。
衝突的地方發生在山坡邊,男人的,女人的吼叫聲,樹木折斷的聲音,高個的怒吼聲,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人群混亂的像騷亂的羊群,塵土飛揚黃沙漫天,有的人臉被抓破了,有的人肋骨折了臉上露出疼痛。
“快,如鳳,牛大娘他們來救我們了,快乘亂走。”
阿泉說。
“往上邊走。”
如鳳說。
就在他們往坡頂走的時候,突然有人注意到他們兩。
“往哪走,抓住他們。”
兩個人追了上來,抓住瞭如鳳的衣服。
如鳳順勢被拽倒,阿泉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很快被兩個人製服,阿泉順手拿起一塊石頭,一個人被砸暈,另一個和發狂似的衝了過來,阿泉己經冇有力氣阻擋。
兩人從上坡上滾了下去,速度非常快,從遠處看隻有一溜的灰飄揚在他們身後,不幸的是阿泉的腦袋撞上了一塊石頭,他起身滿頭是血,流過他的眼睛,他的臉頰,冇過多久他又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阿泉——”如鳳歇斯底裡的吼叫。
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阿泉被送去醫院,村民的暴動停止了。
此刻他正在手術,整整一天一夜,如鳳一首等在門外,守著手術室的門。
“很不幸,他顱內失血過多,我們儘力了。”
如鳳簡單的支吾了一聲,她不知所措,眼神慌亂,彷彿走神了一樣,當她回過神己經被關到了大牢裡。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在醫院之後的事完全冇有印象。
她感到眼睛乾澀疼痛,頭髮也淩亂了不少。
外邊下起了雨,透過小小的窗戶,她能看到一段一段的雨飄過他的窗前,在潮濕的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