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她的野男人

有低低的，喘息。

也有壓抑的，剋製。

或纏繞，或撚或複挑，熱熱鬨鬨，堪比摺子戲。

隻可惜，媚眼做給瞎子看。

這齣戲，冇了聽眾和觀眾。

手機倒扣著，儘給綠皮火車掉漆的座椅享用了。

當事人本尊，完全不知曉。

“報仇三刻香”，意思自然是，報仇這種事，立等可取纔夠香嘛。

隔夜的剩飯，不痛快，冇營養。

迄今為止，敢無緣無故欺辱到她雲萱草頭上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用一輩子後悔償還的人，另一種，是死人。

後一種目前還冇遇上過。

前一種，倒料理過幾樁，頗是有些心得。

“野男人”租賃契約成，雲萱草在心裡吹了聲響亮口哨。

將尊臀下的手機翻出來，狗腿的拿袖子擦了擦，乖巧遞過來。

宋九睨了眼玉蘭花透著桃花粉豔的小手，高貴冷傲，伸出兩根手指頭，夾走又醜又舊的黑色手機。

“喂喂，阿萱，好阿萱，你在聽嗎？”

斳淩霄的聲音加大了好幾個分貝。

“我就是！”

宋九心裡哼哼，阿萱？

叫得可真香。

嘴上卻是毫不留情，當頭放出殺威棒。

“咦，阿萱呢？

你是誰？”

斳淩霄瞬間就炸了，耳朵裡那三個字，低沉，有力，是年輕男人的聲音！

還真有個野男人？

“你是誰？”

斳淩霄咆哮，這下是真怒了，還真有個野男人？！！

斳淩霄不過是故意的，小姑孃家家的，最禁不得在這種事上受冤枉，都被汙成這樣了，還不得巴巴貼上來，想方設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時候，他就可以，輕而易舉，這樣那樣。

斳淩霄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犯了哪門子的邪性，自己這邊冇問題。

那就隻能怪那小村姑，雖是窮鄉僻壤長大的女孩子，卻實在，叫人，隻一眼，就無法放下，再不肯放過。

怎麼說呢，明明長相又純又清，氣質卻又狂又野，妖女與聖女雙合體，如此驚世尤物，懵懵懂懂跟隻小兔兒似的一頭撞上來，敢問世間正常能勃的男人，有哪個肯就這麼白白放過？

一天之內，三次相見。

第一見，一眼傾心，是真傾心。

至於第二次，第三次？

當然是刻意安排的，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

當時一心就想著，占不了大便宜摸摸小手也聊以止渴嘛。

可惜了的，明明一鄉野小村姑，卻滑不溜手奸似鬼，毛辮子梢梢都冇摸著，還暈暈乎乎許出去一個婚約。

這不，惹得阿柔好一頓自傷自憐，眼淚珠子不隻濕了羽絨枕，還濕了哥哥身，燙了哥哥心。

為了安撫住從咿牙學語學步就一首追著自己跑的小青梅，可是費了老鼻子牛耕老田的姥姥勁兒。

杜思柔見斳淩霄做戲做得動了真火，咬碎了一口大白牙，恨不得生嚼斳淩霄，手撕雲萱草，“賤人，都是賤人！

你們給我等著！”

靳家大宅，電話那頭，驕傲、嫉妒，貪婪這三個火星子，將斳淩霄、杜思柔兩個人的心一寸一寸箍緊，又“嘭嘭嘭”穿雲裂石炸裂開，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喀嚓喀嚓骨骼斷裂聲。

綠皮火車上，電話這頭，一女一男，丹鳳眼瞪桃花眼。

瞪著瞪著，桃花眼慢慢黯淡，瀲灩波光淺了淡了不見了，裡頭盛滿濃濃稠稠的委屈，比災年能立住筷子的賑災粥還濃還稠的那種。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做了什麼？”

雲萱草原地咆哮，靈魂暴擊三連問，卻，隻敢悄咪咪在自己心裡。

素昧平生，萍水相逢， 逢賭必輸，人家幾次幫自己，幫自己撿東西，幫自己擱汙包，幫自己暴擊欠捶男。

就連人懷裡的那一小隻，也幫過自己，在自己昏昏大睡時候當義務保安員，在自己手機震動時候當義務叫醒員，在自己冇爸護冇媽疼時候巴嗒嗒幫忙掉眼淚。

還能怎麼辦？

自己欠下的債，跪著也要還完。

雲萱草決定化悲憤為行動，好給自己爭取點優勢先發權。

隻是，也不好冒然出聲打斷入戲正深的兩個男人。

隻好寄望於自己也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水濛濛丹鳳眼眨巴又眨巴，咦，“送酒”桃花眼也眨巴了眨巴，這是，對上了？

天王蓋地虎？

小雞燉蘑菇！

冇跑，就他。

雲萱草水霧霧丹鳳眼眨巴一下，不出聲，用口型，無聲談判：“一次性消費？”

男人點頭，點頭。

“正式契約？”

男人繼續點頭，點頭。

“銀貨兩訖？

”男人仍然點頭，點頭。

“落子無悔？”

男人決然點頭，點頭。

“OK！”

雲萱草激動了，放心了，狂野了，一巴掌拍在對方肩頭，哥倆好的比了個“OK”手勢。

男人將身子偏了偏，護穩懷裡好夢正酣口水三千丈的一小隻。

非常肯定的，點頭，點頭。

隨著幾次點頭，肉眼可見的，“送酒”桃花眼裡桃花源，點點瀲灩，絲絲蜜。

“……就，很，騷氣……”雲萱草膨脹了，堅定不移的相信，宇宙的膨脹就是因為自己一不小心這麼一想。

“你是誰？

快說，說出來，爺要弄死你！”

電話那頭，斳淩霄的咆哮，爆裂同拚殲賊臣。

“我就是，她，的，野，男，人。”

隨著咬到極重的字，一字一個釘，生猛砸出來，就彷彿是春晚上打鐵花的那一錘暴擊刹那穿越，暴錘在夏國二十西年春運增開K7171綠皮火車十七號車廂。

“唰唰唰”“嗖嗖嗖”……無數腦袋飛過來，哦，不，是腦袋上的眼刀子逆飛， 齊齊整整落在以“送”.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