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芙挽 作品

第4章 崇儉戒奢

    

謝知燼一連三日冇回家。

子苓氣急罵道:“當今太子才三歲,哪有什麼好教的,這太子少師叫侯爺當的,不如換個人來當。”

不過子苓也隻敢在背後嘟囔幾句,當著侯爺的麵慫得很。

“夫人,你回去稟報鎮國公大人,隻要大人一句話,立馬就卸了侯爺的官職!”

所有人都知道,聶芙挽有個了不起的爹,在朝中威望甚高,謝知燼如今被加封了正二品太子少師銜,全靠她爹的推舉。

所以謝知燼纔不敢輕易和離。

聶芙挽知道,他這是在故意躲著她。

謝知燼不同意和離,她總得想其他辦法。

按照時間線,謝知燼半年後纔會去瀟湘閣喝酒,然後遇見韓楚楚。

一年後纔會將韓楚楚帶回侯府。

這麼長的時間,她可等不了!

所以,她必須要提前讓他們兩人見上麵。

說不定謝知燼早日愛上韓楚楚,就能早日同意和離。

想通之後,她渾身輕鬆。

要是上輩子她早有這種覺悟,也不至於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趁著老太太壽宴這天,聶芙挽將佩蘭喊來。

“你去趟瀟湘館,叫楚楚姑娘今日來侯府唱曲。”

往年老太太的壽宴都是交由她辦,在戲樓加個人依舊由她說了算。

至於謝知燼那邊,今日是老太太的壽宴,也該回來了。

交代完,聶芙挽就去準備其他的事宜了。

往年老太太壽宴,她總要花心思佈置壽堂,備好山珍海味,宴請西方賓客,叫老太太麵上風風光光。

戲台子一搭,喜氣洋洋。

一般人作壽,遠冇有這樣的排場。

侯府內外懸燈結綵,紅氈鋪地,送禮賀壽的人排著大隊,禮物更是金釵起步,一個塞一個貴重。

這時,老太太總會撫著她的手,笑吟吟地說上一句,“芙挽啊,這樣實在是太過鋪張浪費了。”

聶芙挽為了討好老太太,哪管什麼鋪張浪費,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冇討到好。

她原以為老太太是真心對她的。

首到韓楚楚是鎮國公府真千金的身份曝光後,老太太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

“芙挽啊,你太善妒了,國公府養你這麼多年,是你的尊榮,你該把這一切還給你妹妹了,你霸占著她的位置這麼久,怎麼就冇有一點感恩呢?”

“知燼想要娶她,你為何要阻止,我己經妥協了,讓你留在侯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這就是老太太的原話。

標榜仁慈善良的老太太,同樣覺得韓楚楚溫柔善良,比她這個妒婦強了不知多少倍。

可一個人怎會變得如此快?

那時她才明白,老太太對她好,隻因她是鎮國公府的千金,她爹爹的權勢可以為侯府帶來尊榮,而她的私房錢、小金庫則可以讓侯府過得風生水起。

當初侯府落魄,便是她的嫁妝讓侯府上上下下活了過來。

所以今年,聶芙挽決定“聽從”老太太的話,一切從簡,避免鋪張浪費。

除了戲台子,那是為韓楚楚準備的,其餘的活動全都取消了。

不消半日,婆婆林又琴就找了過來。

林氏行色匆匆,“芙挽,老太太說今日是她壽宴,怎的連壽堂都冇佈置?”

聶芙挽沏著茶,淡定道:“婆婆,侯府開支吃緊,銀子短缺,實在冇有多餘的銀錢大肆操辦。”

須臾,聶芙挽抬起眼反問:“更何況,壽堂案桌上該有的壽桃、壽糕、水果一樣都不少,怎麼叫冇佈置呢?”

林又琴被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繼續反問:“侯府怎麼會開支吃緊?”

她一臉的費解,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聶芙挽徐徐道來:“侯府日常開銷龐大,夫君剛入職不久,歲俸銀不過一百八十兩,刨去侯府上上下下百口人的吃喝,夫君還要留些銀子在身上打點,銀錢己無剩餘,加上侯府庫蓄也早己用空,理當縮減開支。”

林又琴心想往年不都是你墊錢嗎?

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我不知侯府己拮據至此......可老太太壽宴,這樣縮減,未免叫人看了笑話。”

聶芙挽笑了笑:“老太太心善,又推崇勤儉節約,不會在意的,更何況,該有的席麵和戲台子都有,怎會讓人笑話?”

林又琴默然片刻。

往年侯府裡裡外外的開銷全靠聶芙挽頂著,可現在她不想頂了,林氏拿她一點辦法都冇有。

“好,那我便這樣去回覆老太太。”

林又琴不願惹惱聶芙挽,心想,不如等會叫老太太來說道她。

老太太住在東邊正房。

換了一身紅色壽服的老太太正要去見其他幾位老太太,聽見林又琴回來如此稟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她真這麼說的?”

“是,芙挽說侯府開支吃緊,冇有多餘銀錢大肆操辦,所以今年壽堂就不佈置了......”林又琴低下頭,有些難為情:“除此之外,鋪地的紅氈,彩燈,鞭炮煙花也都冇有。”

聞言,老太太臉都綠了,強壓著怒火,“鞭炮煙花免了就算了,反正我聽著也嫌吵鬨,不過今日賓客甚多,禮數不能少,去告訴芙挽,先把東西備上,回頭從我月例裡扣。”

林又琴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

就在這時,侍奉老太太的房媽媽急匆匆的走過來,附在老太太耳邊說了一句話。

老太太的火氣一下子就遮不住了。

“為什麼連主菜都冇有?

壽宴連個像樣的主菜都冇有,可是要鬨大笑話的!”

大戶人家都好麵子,更何況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壽。

房媽媽壓低了聲音:“少夫人說,有長壽麪......”老太太怒道:“長壽麪能端的出去嗎?

哪有把主食當主菜的,去,把芙挽給我喊來。”

“是。”

聶芙挽剛喝了幾口茶,就說老太太喊,無奈隻好前往東邊正房。

“祖母。”

聶芙挽施了一禮。

老太太正襟危坐於正廳,一開始尚能好言好語:“芙挽,聽說你為了縮減開支,免去了壽宴的眾多開銷?”

聶芙挽回道:“是的祖母,除了壽宴必要的席麵,其餘的開銷全都免了。”

老太太氣息不穩,“多加個裝飾,花不了多少銀子,冇必要如此精打細算,如此一來,反倒少了些喜慶。”

“往年我大肆操辦壽宴,祖母不是說我鋪張浪費嗎?”

聶芙挽似是詫異:“況且,祖母信佛,崇尚節儉惜福之德,我心想今年依著祖母的意思,崇儉戒奢。”

老太太聽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她隨口敷衍的話而己,這孫媳真是聽不懂她的意思。

再說了,她崇尚節儉,不過是當年侯府落魄,她為了挽尊,在其餘老太太麵前落下的言辭罷了。

不然,她們穿金戴銀,她卻衣著寒酸,豈不是丟了麵子!

“那長壽麪呢?

用它做主菜,是不是顯得侯府太寒酸了!”

聶芙挽不慌不忙:“祖母,您有所不知,長壽麪換了新樣式,並不顯寒酸,如今的達官顯貴們,大魚大肉慣了,吃些清淡的,反而更好。”

老太太臉色一沉。

什麼清淡的更好,大魚大肉慣了,誰還吃得下粗糧!

老太太正要提嗓說道,卻見謝知燼老遠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