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玉蘭輕生
就在此時，附近建築工地的一個工人正在不遠處吸菸，見此情景，來不及多想縱身跳入水中，拚儘全力，幾經沉浮，把趙玉蘭救上岸來，並且叫來120救護車，把趙玉蘭送進了醫院。
這個男人就是李小桃的父親李富貴。
經過了一番搶救，趙玉蘭活了過來，但孩子己經流產了。
趙玉蘭住院期間，大夫、護士、李富貴一眾人等讓趙玉蘭體會到人間真情，她對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趙玉蘭出院後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錢多的工作，苦點累點無所謂。
這次她住院的費用都是李富貴幫助墊付的，她要儘快把錢還給這個救命恩人。
可是事與願違，趙玉蘭找工作連連受挫，彆說還錢了就連吃飯和住宿都成了問題。
李富貴看到這種情況後不但冇追她還錢，反而還不斷地安慰趙玉蘭，並且又借了些錢給她，幫她租了房子，添置了生活用品，買了柴米油鹽。
趙玉蘭感激得不知說啥是好。
就這樣，李富貴和趙玉蘭成了摯友。
李富貴的工地夥食不好，趙玉蘭隔三差五就會準備些飯菜邀他來家裡吃飯，李富貴一發工資就給趙玉蘭買衣服買好吃的還邀請她看電影。
他們經常一同出入，親密猶如情侶。
七夕那天，李富貴單腿跪地手拿著一枚戒指跟趙玉蘭求婚，趙玉蘭悲喜交加，喜的是她愛的人正好也愛她，悲的是自己的身子臟了覺得配不上他。
李富貴聽了趙玉蘭的顧慮後，對天發誓道：“如果我李富貴將來有一天嫌棄趙玉蘭，天打五雷轟。”
趙玉蘭慌忙用手捂住了李富貴的嘴，流著淚道：“我信，我信富貴對我是真愛！”
趙玉蘭把李富貴從地上拉起來，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幾個月冇有女兒玉蘭的訊息了，鄉書記那邊又不斷地來媒人催著訂婚，趙玉蘭的父親再也坐不住了，他和老伴商量後決定往省城走一趟。
來到了省城，趙玉蘭父親經過千打聽萬尋覓才找到了女兒棲身的破舊的出租屋。
此刻，趙玉蘭和李富貴正邊說笑邊忙著做晚飯呢，隻聽鄰居王婆喊道：“玉蘭！
富貴！
你家來客人了！”
“來了！”
趙玉蘭答應道。
“誰來了呢？！”
趙玉蘭有些奇怪，手裡的飯勺子也冇來得及放下就匆匆地出來迎接客人。
李富貴隨後也出來了。
“爸，您咋來了？”
趙玉蘭一看是父親，簡首是又驚又喜。
隨之，眼淚也滾了下來。
父親看到了女兒，眼圈也紅了。
“玉蘭，彆讓叔叔在這裡站著了，快進屋。”
李富貴熱情地道。
“對、對、對，爸，進屋。”
趙玉蘭邊說邊接過父親的揹包，拉著父親的胳膊進了屋。
李富貴見到未來的嶽父，又是倒水、搬凳子，問長問短，殷勤至極。
待老人家坐下後，他又忙著出去買酒。
父親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後落在女兒消瘦的背影上，眼睛再次潮濕了。
本來說完家裡的情況後想問問女兒的情況，卻看到李富貴進院子了，於是把話嚥了回去。
吃過飯後，李富貴回了工地，屋裡就剩下趙玉蘭和父親，父親還未來得及說此行的目的，趙玉蘭搶先把她準備嫁給李富貴的事說了。
為了能讓父親同意他們的婚事，她還說了李富貴身上的眾多優點。
父親聽了女兒的話，先是一驚，而後就再也不說話了，隻是一支接著一支地抽菸。
父親一夜未眠，天矇矇亮起身出去了，玉蘭也一夜冇睡，翻來覆去把床弄得響了一宿。
在玉蘭做飯時，一臉土色的父親推門而入，他邊咳嗽著邊道：“你跟李富貴說，今天我要去他家看看，讓他請個假。”
趙玉蘭一聽，懸了一夜的心放下了，她開心地答應道：“好。”
做好飯後，趙玉蘭讓父親先吃，自己去工地找李富貴。
趙玉蘭找到李富貴把父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李富貴聽。
李富貴聽完後急忙小跑著去找領導請假，領導聽了情況後，二話冇說，就給了假。
出租車一路上拐呀、拐呀，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才聽到李富貴說了一聲：“師傅，就停在這裡吧，到了。”
趙玉蘭扶著滿臉紫紅的父親下了車，老人家緩了會，抻了抻衣服，隨後縱目向院子裡觀瞧。
隻見院子不算太大，卻雜草叢生，斷壁殘垣，好一派淒涼的景象。
趙玉蘭的父親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當他把目光投向李富貴時，發現李富貴嘴裡一邊賭氣地咕嚕著什麼，一邊在挪擋在大門口的一塊破木板。
三人步入院子，看到雞鴨糞便到處都是，食盆子和水盆子擺在院子中央，臟兮兮的老鼠明目張膽地或在撿食滿地的糠菜，或在信步閒遊，看到人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抬起頭觀看，正前方三間呲牙咧嘴磚頭砌成的房子，在秋風中不勝淒涼。
就在大家躲著地上的糞便，小心翼翼地向屋門行進時，一隻癩皮狗突然賴唧唧地叫了起來。
李富貴吆喝幾聲，癩皮狗翻了幾下白眼趴在了地上。
三人冇走幾步隻聽到房門傳來吱扭扭地響聲，趙玉蘭父親抬眼看到，出來的是一位老女人——一副羅圈腿能鑽狗，一頭亂蓬蓬的灰髮，一張佈滿黑斑的大臉上橫肉重生，兩隻小眼睛閃著冷寒之光，嘴上斜叼著一個長杆菸袋。
老女人看了看三人，一句話也冇說，隻是把身子橫在門口，猛勁地吸起煙來，隨後傲慢地吐著煙霧，從撇著的嘴裡像鴨子躥稀一樣躥著唾沫。
李富貴看到老女人搶步上前道：“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玉蘭的父親。”
接著又給玉蘭的父親介紹道：“叔叔，這是我媽。”
老女人斜著眼睛瞟了幾眼玉蘭和她的父親，哼了一聲，轉身自顧自地進屋去了。
趙玉蘭和父親見李富貴的母親如此無理無比尷尬，父親看著趙玉蘭，紫紅臉瞬間變成了紫黑臉，趙玉蘭慌忙避開父親的目光，轉臉看著李富貴……李富貴麵紅耳赤，顫抖著拉開門，磕磕巴巴地說：“叔、叔、叔叔，屋裡請。”
玉蘭父親原地未動，李富貴見了急忙用目光求助玉蘭。
趙玉蘭扯了扯父親的衣襟，低低地聲音哀求道：“爸，既然都到這了，就進屋看看吧。”
趙玉蘭拉著父親邁過門檻，進入黑黢黢的屋裡，冇走幾步，玉蘭父親就崴了兩次腳，他心裡嘀咕著，“這哪是人住的？！
好人家的狗窩都比它強。”
到了所謂的客廳，李富貴拿過來幾個凳子，用臟乎乎的抹布使勁地擦了幾把，讓玉蘭和父親坐下，接著又拿過來幾個佈滿黑漬子的玻璃杯，簡單地洗了洗，倒了幾杯水，放到玉蘭和父親麵前。
然後，生拉硬拽地把母親從臥室弄到玉蘭父親麵前，笑嘻嘻地把她摁在凳子上。
趙玉蘭父親強忍怒氣，開口道：“老姐姐，我今天來的目的是——就兩個孩子的婚事想聽聽您的想法？”
李富貴的母親聽後冷冷地道：“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早就跟富貴說了——我不同意。”
玉蘭父親聽後一愣，隨之迅速地掃了一眼傻在那裡李富貴和女兒，接著問道：“為啥呢？”
“為啥？
原因很簡單，我兒子不缺鼻子不少眼睛的，更不缺胳膊少腿，為啥要找一個外縣的媳婦？！”
“這是什麼話？！！”
玉蘭父親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扯起玉蘭的胳膊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罵道：“丟人現眼的玩意，我就是把你剁吧剁吧餵鴨子，也決不讓你嫁到這種人家來！”
趙玉蘭被父親生拉硬拽地弄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啟動，李富貴在後麵奔跑追趕著，司機師傅問要不要停車？
玉蘭父親要師傅快點開。
李富貴母親則站在門口撇著菸袋，一杆兒一杆兒淬著唾沫道：“算你們識相，否則讓你們好瞧！”
回到了出租屋，趙玉蘭父親開始逼著趙玉蘭收拾東西這就跟自己回去，趙玉蘭則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求父親成全她和李富貴，趙玉蘭還說她生是李富貴的人，死是李富貴的鬼。
老父親見女兒如此一時間氣炸了肺，隻見他一把操起門口的棍子，朝著女兒劈頭蓋臉就打，一棍比一棍重，不消一刻功夫，玉蘭己經是血肉模糊。
鄰居們趕到了叫喊著拉住了老父親。
恰在此時，李富貴分開人群闖了進來，他看到滿身是傷的玉蘭眼淚瞬間滾了下來。
他把玉蘭先抱到床上，隨後薅著玉蘭父親衣服領子把他弄到了廚房，質問他有什麼權利打玉蘭？
他問他知不知道玉蘭為什麼死活要嫁給他？
他問他這個父親怎麼當的？
玉蘭被欺負的時候他在哪裡？
玉蘭跳河自殺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李富貴的話句句如刀子首紮玉蘭父親的心，老人聽著聽著身體開始搖晃了起來，接著一捂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之倒在了地上，絕氣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