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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消停幾天後,又理直氣壯喊我給他準備東西。

他高傲著臉讓我和丈夫拿出養老本給他娶妻。

還威脅不給錢,以後就把我們扔進養老院,讓我們自生自滅

告訴我他請了張家人過來向他們賠罪,讓我管住他爹彆再生事端。

我表麵答應,心下哼笑,需要管住的可不止你爹一個。

張家人這次又有了底氣,上門時更是鐵青著臉拿鼻子瞧人。

張曉進門就挑了張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薛誌遠,要不是你死皮賴臉來求我,我可不會屈尊再來你家。上次這婚事因為你那個不要臉皮子的爹也冇結成,這次你要是拿不出什麼誠意,我看也冇有繼續談的必要。”

她斜眼朝兒子看來,“如果這彩禮錢稍微多些,說不定我願意考慮一下。”

兒子眼睛一亮,正要張嘴答應下來,我卻搶先一步開口。

我衝張曉淺淺笑一下,“是啊,我們誌遠自己存了好幾萬拿來娶媳婦的錢,是吧誌遠?”

我知道兒子揹著我們悄悄存了好幾萬,但娶妻生子卻非要讓我拿出自己的養老錢供給他。

他打了一手好算計,我這個當媽的可不慣著。

眼下兒子僵著臉被我輕易供出有存款一事,這下張曉滿意了。

“那行,既然伯母您都這麼說,那彩禮一事咱們就算談成了。”

她一雙精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家院子,眯著眼睛說道,

“不過我看你家這院子雖然破了點,但好歹也是個能住人的。”

她學著城裡姑娘,嬌滴滴地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臉龐,

“可惜我在家嬌貴慣了,不喜歡和父母住一間院子,不如伯父伯母就住咱家院子外麵那小柴房,我剛看了下,收拾到也挺乾淨。”

兒子急切地想讓她嫁進來,馬上一拍桌子同意了。

絲毫不顧及他仍舊躺在床上的斷腿老爹,也不在意我這個坐著的娘。

我冷笑一聲,“房本還在我這,你答應的到快。”

張曉聽聞白我一眼,“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大媽,叫你一聲伯母,已經是看著誌遠的份上尊敬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以後我嫁進來,這個家裡什麼東西不是我的?少在這裝模作樣。”

兒子誌遠連聲稱是,諂媚十足的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麵坐著的纔是他媽。

我不再和他們胡攪蠻纏,暗暗看眼時間,估摸著人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外麵一聲怒喊,“薛誌遠,你給我滾出來!”

我撩窗看去,原來是村長兒子,後麵扶著他捂著肚子的妹妹。

肚子隱隱有個凸起的弧度,走路也小心翼翼。

算算日子,當初兒子順利結婚後,村長家也是這時候找上門。

這次雖冇有結婚,但好歹也碰上張家人帶人來商量親事的日子。

村長兒子帶著一堆凶神惡煞的人,哐噹一聲踢開我家院門,麵目猙獰地喊著,

“弄大了我妹妹的肚子,還想和彆人結婚,做夢!”

我轉頭看向兒子,隻見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村長女兒莫瑤,

嘴巴裡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厭惡瞟他一眼,果真人不可貌相。

莫瑤捧著肚子淚眼汪汪,一向潑辣地她此刻竟也有些脆弱。

“你不是答應好的,隻要我家給你的陪嫁費比她家多,你就來娶我嗎?你怎麼能食言呢?”

我暗暗歎了口氣,一個連親媽都能毫不猶豫拋下河的人,能指望他有什麼好心。

“你胡說!這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你本來就水性楊花,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兒子胡亂辯解起來,轉身拉著張曉解釋,“曉曉,你相信我,我和她早就冇有關係了。”

張曉此刻臉色鐵青,也不知道相信他說的話冇有。

莫瑤聽見頓時臉色淒苦,含怨看著他,

“早就冇有關係?那前幾天你半夜跑到我家和我裝什麼郎情意切?”

我挑了挑眉,怪不得前陣子兒子經常半夜溜出去。

張曉一聽,氣得臉色漲紅,抬手狠狠往我兒子臉上扇去。

“你這個渣男,給我去死!”

兒子此時也慌了神,看著兩個姑娘一時有些驚慌錯亂。

不過很快,他就冷下臉,瞪向莫瑤,“什麼半夜來找你?怕不是把哪個野男人認成了我,這才牽連到我身上。”

莫瑤本就悲憤欲絕,當下更是兩眼一黑,氣得快要暈過去。

我瞧著莫家人就快暴起揍人,立刻舉起手用力給兒子一個大耳刮子。

轉頭擦著眼淚向莫家人道歉,

“小莫,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他爹就不是個專一的性子,這麼多年言傳身教下來,竟也把兒子寵成了個孬種。”

我抬手朝屋裡他爹躺的地方指去,轉身麵向張家人,捂著臉說得好不可憐,

“他爹一直是個暴脾氣,我從來說不得一點,就算知道他外麵有那些個相好,也不敢指責,不然就是一頓打罵,冇想到兒子如今也成了這樣。”

我挺直身子,彷彿什麼也不怕,“你們要打要罵,隻管動手吧,是我冇能管好他倆,這頓打我替他倆受著!”

村長兒子雖然脾氣暴躁,但明顯分得清是非好壞。

聽完我這頓掏心窩子話,隨即扶我遠遠坐下,“大娘,你放心,他倆造的孽他倆自己還。”

說罷帶著一眾人朝我兒子走去,而一旁的張家人則滿臉怒色地朝房裡走去。

我聽見兒子遠遠傳來的呼救聲,彷彿大義滅親般搖了搖手。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我仍靠在一旁顫抖著肩膀,莫家大兒子走過來拍拍我的肩,

“大娘,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

他威脅似的望向一旁沉默著地張家人,瞧見領頭人點點頭後,這纔跟著警察離開。

我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水,遠遠向他們道謝。

不過他們由於多次聚眾鬥毆,冇個三五年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