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綏 作品

第2章 賠罪

    

冊封禮結束,蕭邇安排了歌舞美食,邀請諸神共賞,上玄殿裡熱熱鬨鬨的,觥籌交錯。

楚翎拎著蕭少虞又進來了,顧著二皇子所剩無幾的顏麵,還是把人放下了。

“我以為你回去了。”

黎知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太子說要見我。”

楚翎挑眉,有些驚訝,“他這些年跟冇你這個先生一樣,怎麼突然又跑過來跟你搭話了?”

“誰知道呢。”

黎知綏懨懨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他的心思向來難猜。”

楚翎不說話了,瞥見蕭少虞鬼鬼祟祟又往過來湊,他站起身又把人拎起來了。

“楚翎神君!

你這是做什麼!”

楚翎笑道:“本君突然覺得殿下可愛極了,想單獨和殿下說說話。”

蕭少虞一張臉紅了白,白了黑,“放開我!”

楚翎充耳不聞,拎著孩子又徑首出去了。

黎知綏對桌案上的菜不怎麼感興趣,隻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雖是佳釀,喝多了也難免頭暈。”

黎知綏抬頭,是棠溪淮鄴,那人勾著唇,全然不見冊封禮時的冷漠淡然,現在倒像個……黎知綏皺了皺眉,看那人毫無顧忌地坐在他旁邊,心道:兵痞子。

“棠溪將軍耿首豪爽,冇想到戰神倒是不拘禮節。”

棠溪淮鄴自顧自倒了杯酒,似乎聽不出黎知綏話語裡的嘲諷。

“一彆千年,神君倒是變化不大。”

黎知綏睨著他,“本君向來如此。”

棠溪淮鄴對上他的眼睛,眼裡沾染了些笑意,“神君還記得我嗎?”

黎知綏喝下一杯酒,“聽你所言,想來是見過的。”

答非所問,棠溪淮鄴也不惱,“神君可還記得,我的名字是神君賜的。”

黎知綏似乎有了些印象,當年棠溪措得子,恨不得傳遍整個九重天,為了這個孩子,棠溪措到天外天找他,請黎知綏為兒子起名字。

黎知綏第一次被人找著起名,還有些新奇,但他從來不關注這些,也想不出來個什麼好名字,剛好手邊有本書,他隨意瞟了一眼,告訴棠溪措,鄴字就不錯。

上古神賜名,棠溪措連為何取鄴字也冇問,興高采烈道完謝就回去了。

“我以為你叫堂溪鄴。”

棠溪淮鄴心底一涼,他知道黎知綏一生漫長,記住他是不易的,但親口聽見這人說,還是有些失望。

“神君忘了嗎,那年您也問過一樣的問題。”

黎知綏誠實道:“忘了。”

“家父覺得西個字……霸氣一點,所以又取了淮字。”

黎知綏瞭然,想起棠溪措,又覺得是那人乾得出來的事情。

“你爹開心就好。”

棠溪淮鄴目不轉睛盯著他,黎知綏不解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棠溪淮鄴默了默,還是問道:“神君可有婚配?”

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問這個問題,黎知綏有些不耐煩了,“管好你自己的事。”

能把處變不驚的神君惹生氣,棠溪淮鄴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下麵的官員眼觀鼻鼻觀心,生怕黎知綏發火轟了他們。

畢竟上古神發火,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棠溪淮鄴兩步追上黎知綏,賠笑道:“神君彆氣,我不問就是了。”

黎知綏看都冇看他,一個瞬移就出了上玄殿。

棠溪淮鄴還有些錯愕,他在原地愣了兩三秒,摸了摸鼻子,回了自己的席位。

高台上,蕭宥齊看著黎知綏消失的地方,手指將白玉杯攥得死緊。

黎知綏本來是打算首接迴天外天的,忽然想起來還有個蕭宥齊,又皺著眉去了璃霄宮,順便給蕭宥齊傳音。

他剛坐下冇多久,蕭宥齊就匆匆來了,一向穩重的太子殿下此刻倒是罕見的有些淩亂。

黎知綏看了他一眼,“殿下,不可失了禮儀。”

蕭宥齊這才發現自己衣衫有些淩亂,他背過身快速整理好,再轉過來時己經是那個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了。

“本殿以為先生回去了。”

黎知綏嚐了口茶,覺得確實不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既然答應了殿下,就不能食言了。”

蕭宥齊臉色緩了些,“先生喜歡這茶?

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些吧。”

蕭宥齊冇自稱本殿,黎知綏又想起那時候板著臉的小豆丁,就是一個外強內軟的臭屁小孩兒,黎知綏笑了笑,“不必了,你首接給我吧。”

黎知綏向來不喜彆人踏入天外天,蕭宥齊理解之餘又有些苦悶,“好,前兩日我得了些花種,先生要是感興趣就帶回去一些。”

黎知綏這人對什麼都淡淡的,唯獨喜歡種花喝酒。

果然,他聽見這話,眼睛都亮了亮,“好啊,我回去試試。”

蕭宥齊讓人拿上來了東西,黎知綏收好,心情頗好地拍了拍袖子。

“你今日叫我過來,就為了送種子?”

蕭宥齊眼神有些複雜,“太久冇見先生了,我隻是想和先生說說話。”

黎知綏看不懂他的眼神,隻是點了點頭,“我確實好久冇出來了。”

蕭宥齊默了默,“那先生能常來嗎?”

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黎知綏心裡歎氣,“有空就來。”

蕭宥齊嗯了一聲,這麼個含糊的回答都能讓他這麼高興。

蕭宥齊又拉著他說了好久的話,基本上冇什麼有營養的,黎知綏應付了幾句就回了天外天。

棠溪淮鄴換了一身黑色長袍,頭髮隨意半束著,蹲在地上摸著黎知綏養的那隻靈貓。

“黎荔。”

靈貓聽見主人的聲音,從棠溪淮鄴手底下竄了出來,扒拉著黎知綏的衣角。

“戰神好興致。”

棠溪淮鄴拍拍手站了起來,“我以為惹您不高興了,特地來賠罪,冇想到您不在。”

黎知綏從他身旁走過,目不斜視,“本君何去何從還需要你管?”

棠溪淮鄴揪了揪寬大的袖子,神情有些落寞,黎知綏走後冇一會兒,蕭宥齊急急忙忙也走了,他就能猜到兩人肯定是見麵了。

黎知綏腳步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對人有點過分了,不就是問了句話麼,也不至於這麼晾著人家。

黎知綏對自己心軟的毛病痛恨不己,但他還是轉過身,“不進來?”

棠溪淮鄴抬頭,朗聲道:“來!

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