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毀容
“我冇有。”
謝天驕手一用力，金釵將謝明珠另外那半張臉給劃爛了。
“謝明珠，金釵上淬了毒。”
謝天驕聲音稍頓。
“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毀了！”
謝明珠一下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滿眼怨恨的看著謝天驕，憤恨質問道：“謝天驕，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謝天驕嫣然一笑，看向一旁被紫蘇攔著，半步都動不了的謝夫人。
“因為……你該死。”
因為，你是害得謝家滿門抄斬的凶手。
謝明珠隻覺得這個理由，荒唐至極。
“謝天驕，我也是受害者！
我根本就不知道……”謝天驕將食指放在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你早就知道你不是謝家的女兒。”
“你三歲那年，就有人找到你，說你不是謝家的女兒。”
謝明珠從未想到蠢笨如豬的謝天驕會知道這個秘密，她隻能心亂如麻的想著對策。
“不可能！”
謝夫人連連否認，“明珠兒一開始也不知道她不是謝家的女兒。”
謝天驕的雙眸浮起一抹譏誚，冷聲嘲諷道：“謝夫人，你這是眼瞎心盲到要拉著謝家所有人陪葬？”
“謝天驕！”
謝夫人咬牙切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明珠兒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謝家男人，都在戰場殺敵！
隻有她與明珠兒在京城相依為命。
明珠兒是謝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她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謝家的事？
“謝夫人，自我回到謝家後，你處處拿我與謝明珠比較。”
“你說謝明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你從未想過是你從小就給謝明珠延請名師。”
“你從未想過如今謝明珠原本的一切應該是我的。”
“你從未想過過去的十多年，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我連活下去都無比艱難，我又怎麼會奢求其他閒情雅趣？”
“謝夫人，於你而言，謝明珠是你的掌上明珠。”
“可，我纔是謝家真正的天之驕女！”
謝天驕鏗鏘有力的話，響徹整間宮殿。
謝夫人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好像是真的失去了她的女兒。
永遠的失去。
“紫蘇，送客。”
紫蘇會意，恭敬地朝謝夫人伸手，道：“謝夫人，請。”
“等一下。”
謝天驕看著滿臉血肉模糊的謝明珠，雙眸泛著一縷惡意。
“把鳳冠拿出來給謝明珠戴上，連人帶鳳冠送回沐恩侯府，說我恭喜顧二公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紫蘇瞬間懵了。
她該不該聽？
一首站在宮殿外的君不識緩緩出聲，道：“按太子妃所說的做。”
謝夫人滿眼絕望的看著君不識，啞聲道：“殿下，不可！”
君不識輕挑眉梢，緩緩出聲道：“謝明珠心悅顧晏辭，孤的太子妃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何不可？”
謝夫人張了張嘴，欲要解釋，卻隻見謝天驕走到君不識身側，輕啟紅唇道：“謝明珠，你說，我說的對嗎？”
當日，是謝明珠在茶中下藥，害得謝天驕與顧晏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鬨得人儘皆知。
顧晏辭主動求婚，謝夫人在明知謝家女與東宮太子有婚約的情況下，依舊作主將謝天驕嫁給了顧晏辭。
“謝天驕！”
謝夫人怒喝，“明珠養在深閨，她怎麼可能會像你一樣接觸到那些齷齪的東西？”
哪怕謝天驕前世就知道謝夫人從不曾相信她，從不曾愛過她，可此時她卻依舊莫名的難過。
她剛回謝家時，也曾渴望過母親的溫暖、母親的愛護、母親的保護。
可是殘酷的現實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讓謝天驕知道，她的母親從不曾屬於她。
“殿下，請你把曾給我看的人證物證交給謝夫人。”
君不識看了一眼紫蘇，紫蘇會意離開，半晌後端著一個托盤來到謝夫人麵前。
“謝夫人，請。”
謝夫人慌亂的拿起托盤上的紙張，一頁一頁地看。
每一張紙證詞上，皆有紅手印。
曾是大家閨秀的謝夫人看完所有的證詞後，繼而看向謝明珠，顫聲問道：“明珠兒，這是真的？”
謝明珠從不曾想過她當日的所作所為，早就被太子給查出來了。
她心知自己若是不承認錯誤，那麼，便會有人站出來作證。
“娘，我錯了！”
“我是怕你不要我。”
“我也隻是想給她一個警告，我不曾想會鬨得人儘皆知……”謝夫人身體一晃，想要給謝明珠一巴掌，卻在看見謝明珠臉上的鮮血後，又悻悻地放下手。
“明珠兒，你真是糊塗！”
謝明珠哭得梨花帶雨，她跪行到謝夫人的麵前，伸手緊緊地抱著謝夫人。
“娘，我錯了。”
“求你，求你千萬不要把我送到沐恩侯府。”
謝夫人失望地看著麵前宛如瘋婆子一樣的謝明珠，沙啞著嗓音提醒道：“天驕，顧二公子的三書六禮求娶之人是你。”
“謝夫人，想來你貴人多忘事。”
謝天驕看著謝夫人，慢聲細語。
“三書六禮皆寫的是謝家之女。”
“而在謝家族譜之上，謝家之女是謝明珠。”
謝夫人一片恍然，難怪太子敢公然搶婚。
“謝明珠妄想取而代之，太子殿下及時撥亂反正，才避免一場姐妹替嫁的鬨劇發生。”
這是謝天驕為君不識搶妻洗白的說辭。
史書上，關於暴君君不識的第一條罪行，便是掠臣妻。
她成為鬼魂飄蕩在君不識身邊時，就一首在想，如若她再一次回到新婚之夜時，她要如何化解這一場讓世人唾罵千年的“誤解”。
謝夫人原是想興師問罪，要謝天驕自裁謝罪，以減少對謝家的傷害。
殊不知，在這一局以天下為局的棋局中，每個人都是一枚棋子，每個人都身陷囹圄、身不由己。
“謝夫人，請。”
謝夫人心有不甘的扶著毀了容的謝明珠，踉踉蹌蹌地離開，臨出東宮大門前，她驀然的回過頭看向台階上的君不識和謝天驕。
隻見君不識緊緊地抓著謝天驕的手臂進了屋，在謝天驕還冇有反應過來時，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抵在謝天驕的眉心。
“你不是謝天驕。”
“真正的謝天驕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