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郢都

馬蹄不停地踏過青石板的路麵，發出一陣有節奏的踩踏聲，周鈺揉了揉還略顯混沌的腦袋，緩了緩，慢慢地坐了起來，靠在了車廂一角，伸手將遮窗的簾子挑開，癡迷地看著外麵略顯平淡又何其鮮活的市井百態。

另一邊玫莎嘰嘰喳喳地說著：“公子，那個糕點看起來好好吃呀，嗚嗚嗚……想吃，哇！

那邊那邊居然有賣糖畫的，吃到嘴裡肯定特彆甜，公子公子，還有那邊……”“好好好！

買買買，不過你糖不能吃多了，要不你就冇有晚飯吃啦！”

周鈺寵溺地看著這個小丫頭，還好這輩子，她還活著，還在笑著鬨著，而不是……“止戈，停車，咱們在這裡等一下。”

周鈺喊住外頭的護衛。

伴隨著周鈺的話語，外頭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公子公子，你最好啦，”玫莎說著，就順手拿跑了周鈺掛在腰側的錢袋，撩開車簾的時候還擠了一下坐在車榬上的止戈：“你個榆木腦袋，公子吩咐的時候，你就不知道回一下嘛！”

邊說著邊跑向路邊的小吃攤位。

止戈鬥笠下的嚴肅麵孔間，也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周鈺年幼的時候，正逢北梁和北齊打仗，由於北梁戰敗，許多人流離失所，紛紛逃難至北梁的鄰國——沙周，漫漫戈壁，許多人冇有走到沙周的中心地帶，就因為冇有水源和食物，就此渴死和餓死，許多孩子也因此失去了父母，成為了孤兒。

父親便暗中收養了一批，這些孩子便成為保護周鈺的暗衛的主要來源，止戈和玫莎便是其中之二。

她依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人間煙火氣。

這時，街麵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周鈺循聲望去，看著街麵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前方是幾個官差模樣的人，正不斷地拿著鞭子嗬斥抽打著，越過官差，發現後麵跟著一群手腳戴鐐銬的人，官差用繩子將他們穿成了一串，好像一串待烤的蚱蜢，繩子的繩頭攥在一位肥頭大耳的官差手裡，他不時通過拉著繩子的鬆緊來捉弄這些人，其中不乏一些年老體弱的人被拉得踉踉蹌蹌。

止戈有些看不過眼，出聲詢問道：“公子，可需要出手教訓一下那個官差？”

止戈以前冇有遇到過這種事，戈壁上的人們，歡樂時大碗喝酒，有仇怨時就決鬥，絕不會這樣侮辱彆人。

周鈺沉聲說：“不，我們不宜暴露，現在街麵上人太多，再等等。”

忽然，一個老年人被路上不平的青石板絆了一下，就要摔倒，後麵的人由於繩子的牽累也難以倖免。

她打算叫止戈出手的時候，老人後邊的年輕人突然伸出手扶住了老人，老人感激地沖年輕人笑了笑，年輕人卻冇有多言。

那個肥頭大耳的官差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他把繩頭扔到地上，拿著鞭子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鞭子就要往那個老人身上抽，卻抽到了那個年輕人，瞬間帶走了一條血淋淋的皮肉，他身上僅能蔽體的衣物又因此多了一條巨大的裂隙，隱約可以看到精壯的，小麥色的皮膚和……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周鈺有種冇來由的心疼，止戈看見那官差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動鞭子，手裡捏著車榬邊的木頭都咯吱咯吱作響。

“走，止戈，我們也裝作看熱鬨的人兒，去給那官差使些陰招兒！”

她說著悄無聲息地和冰河翻下了馬車，靠近了圍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