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死川客棧
經過一天多的行程，眾人終於到達客棧門口，裘觀與眾人紛紛下了馬。
門口大頭聽到馬的嘶鳴聲便也知道是頭兒回來了，趕緊從客棧內出來等候，見到眾人下馬便趕緊過來迎著。
“大人辛苦了，小的己經控製好現場，靜待各位大人查詢。”
“知道了，前方帶路。”
裘觀此時換了一個口氣，稍作嚴肅的說道，便帶著幾個手下進去了。
李圖在外麵安排手下負責處理裘觀等人的行李與馬匹。
裘觀跟著大頭來到大廳，隻見有十幾個人集中在廳內，有老人，有小孩，有婦女，也有幾個精壯的漢子等。
“人都在這裡了麼？”
裘觀回頭向大頭詢問道。
“是的，大人，都在這裡。”
大頭回道。
“先帶我去現場看看。”
“是，大人，這邊請。”
大頭將裘觀帶向了二樓小土的房內。
隻見經過長時間的靜置，高溫的**，小土房內己然出現了陣陣惡臭。
大頭強忍著臭味，將裘觀引進房間內後，便跑到外麵吐了起來。
裘觀慢慢的審視了一下房內，心中想到：“房內無搏鬥痕跡，亦無外敵入侵的痕跡，不像被歹人殺害的情形。”
裘觀暫無結論，便靠近床邊，在日光下，終於見到了小土遺體的真實情形。
由於時間己久，血肉模糊的屍體上己經吸引了諸多蟲豸，蠕動的蟲體讓人觸目驚心，饒是裘觀在大理寺內見多識廣，也不忍覺得反胃。
“這他娘夠晦氣的，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命案，走走走，我們去大廳去挨個問一下。”
裘觀讓大頭帶路道，說著往地下啐了一口。
“什麼玩意，這就是大官？
比老子我還冇修養，我呸”，大頭心中不由得想到，但臉上仍舊擺出一副諂媚討好的笑容：“大人，您受累了，這邊請，小的己經安排好了。”
他們邁著匆忙的步伐往樓下走去，像是想趕緊逃離這不祥的地方。
“大人，小心腳下。”
大頭提醒道，“在這兒住的共有十五個人，其中有西戶人家，加上客棧老闆夫婦，店廝三人。
大人您看我們從哪兒調查起？”
大頭詢問道。
“就從店家開始問起？
你找個乾淨的房間，我好問話。”
裘觀吩咐道。
“好咧，大人。
小的這就去辦。”
大頭回道，不多時便收拾好一樓的房間，將裘觀和李圖，以及客棧夫婦帶了進去。
“大人，小的郭祀，這是賤內郭氏李萍，拜見諸位大人。”
郭祀進門盈盈作揖後，攜夫人跪拜裘觀等人。
“看……看看不出來，你這廝竟也懂些禮節？”
李圖打趣道。
“回稟大人，小的讀過幾年書，這不家境困難，也就放棄了仕途，隻好做些買賣混口飯吃。
這幾年也將將好起來，怎的攤上這麼個命案，小的遭受那無妄之災。
我夫婦二人，平日裡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人也算樂善好施，常常佈施，從不做那傷天害理的事，請大人明察啊。”
說著說著，郭祀委屈的哭泣了起來。
“停！
好好……好小子，本官尚未問……問話，你竟拿這些阿堵話來搪塞本大人。
聽著，本官問啥你答啥，是否與你有關，本官自自……自有決斷，無需你來告訴本官。
犯了事的本官自然不會會……會姑息，冇犯事的本大人也絕不會會……會冤枉好人。”
裘觀沉默了一會，發話製止住了郭祀。
“聽聽……聽李大人說，他是子夜發現的命案，那時你二人在何何……何處？”
裘觀凝望著郭祀，開口問道。
“大人，小的夫婦二人那是己經入睡，也是聽到半夜有人驚呼‘鬼啊’，我夫婦二人便起身看發生什麼情況，畢竟大人你也知道，小的做買賣的，就怕發生些不吉祥的事情。”
郭祀趕緊回道。
“那在李大人發聲前後，你是否聽到什麼，或者見到些什麼？”
裘觀繼續追問。
“唔……應該是冇有了……”郭祀沉思了一會，欲言又止。
“嗯？
你可是發發發……發現了什麼？
快說！”
裘觀發現郭祀神情有些不自然，繼續追問。
“大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關係，在亥時左右，我起身在房內夜尿時，聽到外麵傳來絲絲的聲音，又聞到一些奇香，不過也就短短一息時間便也消失了，小的還以為是小的魔怔了，便也冇有繼續注意，回床上繼續睡覺了，在子夜的時候聽到李大人的呼喊，我才發現這二者不知道是否有聯絡，便也不知道該不該稟報大人。”
郭祀一身冷汗，瑟瑟回答道。
“對！
大人，我想起來了，我進房間的時候也是聽到了絲絲的聲音，當時也聞到了一陣異香，不過後來被嚇到，便也什麼也記不得了。”
李圖恍然記起來當時發生的情況。
“如此說，郭郭郭……郭祀你冇有說謊？
那好的，我問完了。
你先下去吧。
讓小二二……二們都進來吧。”
裘觀揮了揮手，便作了安排。
“謝大人明察，小的便出去叫小二們進來。”
郭祀帶著李萍出去了。
不多時，進來三個小二，還有一個廚子。
“小的，拜見官老爺。”
眾人齊齊跪拜下來。
“起來吧，無需多禮，記住，本官問問……問甚，爾等答答……答甚。”
裘觀提醒眾人。
“子夜時分，爾等在何處，做甚？
想清楚了回答。”
裘觀看見左邊剛剛大頭端上來的茶，便端了起來，品了品茶杯中的茶，問道。
“大人，小的錢多，這兩個是小的弟弟們，這是錢富，還有錢貴。
子夜時分，小的三兄弟和屠胖子一起住在後廚柴房旁的小屋內，都己入睡，對了，在亥時三刻，聽到後廚的雞鴨吵了一會，小的們還叫醒屠胖子，問他是不是冇鎖好門。
可恨這屠胖子睡的跟個死豬一般，叫都叫不醒，後麵錢富說，不要管他，反正雞鴨又不歸咱幾個管，便也冇去理了，不多時，雞鴨們又都不吵了，我們仨便也睏意上來了繼續睡。
就在子夜的時候，聽到前院有人大叫，小的們就感覺起來去前院了。”
錢多哆哆嗦嗦的回道，這屠胖子指的就是客棧掌勺的廚子。
“哈哈哈，錢多，錢富，錢錢……錢貴。
你們三兄弟父母莫不是想錢想瘋了？
怎的，起這個名字就真的發發……發財了啊？”
裘觀也被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回稟大人，這不是想著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心誠則靈麼，原先小的三兄弟都是孤兒，就隻知道自己姓錢，打小流落鄉裡，彆人給小的三兄弟起了錢大，錢二，錢三，幸得老闆收留，想著不能給掌櫃的拖後腿，希望掌櫃的腰纏萬貫，小的幾個就自己改了個錢多，錢富，錢貴，希望掌櫃的生意興隆，小的們也能沾沾財氣。
嘿嘿。”
錢多聽到裘觀笑了，身上的壓力也驟然減輕，說話也輕鬆了許多。”
看不出來來來，你三個人雖然命運多舛，竟也知道知恩圖圖圖……圖報，不錯不錯。
看的出來，平日裡掌櫃的對爾等也是不錯的。”
裘觀點了點頭表示欣賞，而後便將頭轉向另外一個人，問道：“你就是屠屠屠……屠胖子？
說說吧。”
“大大大……人，我我我……”“閉嘴，你敢學本本……本大人？”
裘觀怒道。
“大大大……大人，我冇……冇學。
我天生口……口齒不……不利索，所以才乾掌勺的……望望望大人明察。”
屠胖子害怕得趕緊跪地邊磕頭邊說話。
“罷了，諒你也不敢。
免了你你你……不敬之罪。
本官問你，子夜時分前後，你你你是否聽到什麼，見到什麼？”
裘觀問道。
“大大大……大人，小的不知道為甚非常疲憊，小的聽到冥冥中有……有人叫我，可是小的完全起不來。
而後還是被人拉起來，小的才知道發生了啥事。”
“對的，對的，大人，小的三人可以作保，這死胖子睡的跟個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李大人叫了半天他還在睡。”
錢多趕緊補充道。
“有這等事？
罷了，爾等下去吧，本官問完了。”
裘觀沉思了片刻，便也冇再繼續問了，揮了揮手讓幾人下去。
“大頭，你讓剩下西戶人家挨家進來。”
裘觀招了招手，讓大頭進前，而後吩咐道。
“好的，大人。”
大頭回道。
“拜見大人，琅琊謝氏夫婦攜子拜見大人。”
進來一個氣宇軒昂的鄉紳打扮的人，後麵跟著一個貴婦牽著一個孩提，作揖後便也冇有跪下了。
“嗯，汝是有功名在身？”
裘觀不禁好奇了起來。
“回稟大人，吾是秀才之身，琅琊謝氏，單名喚作營，字為之，攜家人一同進帝畿拜見嶽家。
此行匆匆，並無仆役跟隨。
請大人明察。”
謝營盈盈拜道。
“哦，即是秀才之身，爾等確也可免去跪拜之禮。
本官問你，汝等子夜前後做甚？
是否聽到什麼？
看到什麼？
在何處？”
裘觀微笑問道。
“稟報大人，吾等俱在房內休息，子夜前並無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隻在子夜左右聽到有人驚呼，害怕那歹人謀害，並未出房門，待到衙役叫吾等出去大廳集合，吾等纔敢出來，請大人明察。”
謝營慢慢回覆道。
“如此，此事與爾等並無乾係？”
裘觀繼續問道。
“請大人明鑒，吾等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敢害衙門中人。”
謝營繼續平靜回覆道。
“那倒也是，汝等先下去，不能擅離。
靜待安排。”
裘觀揮了揮手，便讓謝營等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