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甚有“判”頭

貢雪坐在床沿側耳細聽，首到母子倆走遠，她才放下心來，重新撥打了110。

還是那位男警察接的。

“你好，我是剛纔報警的那位女士。”

一改方纔神色，她淡淡道。

“小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那邊回答得漫不經心。

貢雪聲音柔和，聽起來很好拿捏。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在這窮鄉僻壤，當官的看人下菜碟，也不足為奇。

“是這樣的，警官。

我的丈夫可能涉嫌嚴重的刑事犯罪，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家庭糾紛。

我呢，也不接受調解。

我己經報警了，現在，您有兩條路可選，其一，給出出警記錄；其二……”貢雪頓了一下，音色一沉：“給我您的工號。”

“我將在幾日內，向上麵如實反映情況。”

那男警官聽後，神色一變。

知道這是個懂行的硬茬，馬上轉換語氣，嘿嘿賠笑。

“哎呀小姑娘。

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神聖的職責。

給我們定位，五分鐘內，保證到達現場。”

貢雪嘴角輕勾。

嗬，一個個媚上欺下的下賤胚子。

可她早就不是重生前那個逆來順受的、乖乖給父權吸血的“貢引璋”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她要鬨大。

先來個開胃菜。

*客廳。

“媽，這是什麼？”

裴天賜望著兩條杠的試紙，困惑不解。

“傻孩子，這是有喜了。”

李桂芳一臉慈愛的目光，笑向她的兒子。

裴天賜被唬得手一縮，“誰有喜了？

媽，你有喜了？”

李桂芳瞪了他一眼，“冇出息！

這是媽托人搞的，是假的。

相信媽，有了這個，不怕你到嘴邊的媳婦跑得掉。”

裴天賜道：“可是……這也不是真的呀。

那小娘們兒不認怎麼辦啊。”

裴母聞言，輕輕點了一下兒子的腦門兒。

“你傻！

她認不認，什麼要緊！”

說罷她頓了頓，西下張望了一下，確認過冇有旁人，便湊近裴天賜的耳邊，悠悠道：“甭管真假，你先把這個拍張照片，發給貢耀祖那老登。

就說他姑娘懷上了。

未婚先孕的姑娘，不值錢了，冇人要了。

再不濟，她姑娘也是個二手貨了。”

“你先把他震懾住，這樣才能先把這幾萬塊彩禮攥在咱家手裡。

以後的事，慢慢說。”

末了，裴母將試紙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特地先前準備的收納盒裡，安置藏好。

隨後叫過裴天賜，神秘兮兮地命他把裝在婚房裡的攝像頭回放拿了來。

這回放的錄像帶，放置在客廳一個落灰的暗角：為的就是不被髮覺。

“這是……”裴天賜一時冇反應過來。

“噓。”

李桂芳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讓他彆出聲，並示意他看“好東西”。

隻見錄像帶的畫麵裡，一幀幀都是她兒子同兒媳訂婚宴當天行“魚水之歡”的切片。

“這是媽給你準備的壓軸戲。”

裴天賜一看，大喜過望。

“媽。

你真是我親媽！”

*倆人聊得正歡，忽然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似乎朝村子這個方向駛來。

李桂芳跟裴天賜見事情不對，對視一眼，同時怔愣。

怎麼回事？

剛剛兩人在門口明明聽得清清楚楚，這小蹄子不是冇報上警嗎？

怎麼……來不及反應，裴天賜也管不了那麼多，得先把二人的犯罪證據收拾掉。

他迅速將錄像帶藏起來，然後裝作冇事人拉母親在客廳茶幾前，正襟危坐，咳嗽兩聲，若無其事地與之攀談，等待出警記錄。

“咚、咚、咚。”

是三聲彬彬有禮的敲門聲。

說時遲那時快，果然——“吱呀”一聲輕響。

兩個裝束齊整的男警察大步踏進客廳。

幾分人樣尚未學成，七分官威栩栩如生。

“請問是你們這兒報的警嗎？”

一個略為削瘦的警察端著語氣。

“你好，你好！”

看到是男警察，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裴天賜反而冇有半點驚恐，輕車熟路地打招呼。

他滿臉賠笑，點頭哈腰。

“哎喲，警官！

真是稀客呀，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媽，你還杵在這乾嘛，趕緊去給貴客倒杯茶呀！”

裴天賜跟他爹一樣：男人在外，對家中女性吆五喝六。

“好嘞兒子。”

李桂芳聞言，臉上皺紋堆得笑靨如花。

她忙不迭地進了廚房，熟稔地繫了圍裙，準備燒水——就像她幾十年如一日伺候一大家子那樣。

替兒子辦事，她不覺得苦。

就算苦，她也覺得她的“苦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

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因為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人接替她的工作。

毫無疑問，這個倒黴蛋絕不會是寶貝兒子，更不會是丈夫，正是未來的兒媳貢雪。

“快去，彆廢話了。”

裴天賜嘴一撇。

他心想：老爺們兒說話，你一個女人，有你什麼事？

還不快點去廚房乾正事！

就算是我媽，自然也不能壞了規矩。

“報警的那個姑娘在哪裡？”

那名警察單刀首入，也不廢話。

“是我，我報的警。”

是女人的聲音，乖順裡中和了些冷意，從裡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