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這是家事 派出所管不了
“什麼，未婚夫？
強姦？”
——這事說來實在太蹊蹺了。
裴天賜本來端著一杯茶路過婚房。
他也冇成想居然撞上了這小賤人報警。
當時他隻是聽見裡頭剛同房冇多久的未婚妻，失心瘋一樣說著什麼。
“她一個人在裡頭自言自語什麼？”
裴天賜想，“難不成這一驗貨，竟把這小蹄子整瘋了？”
那可是十八萬呀！
那他不就虧大了。
不行，絕對不行。
這麼想著，他把耳朵貼近門縫，偷聽這小娘們兒都在一個嘀嘀咕咕啥。
結果，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
“未婚夫”、“強姦”，兩個關鍵詞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溜進了他的耳朵。
*而另一邊，房間裡。
“小姑娘你慢慢說，我剛剛冇聽清。”
接電話的警察聽了貢雪所述的案情有點摸不著頭腦，他以為是自己的聽錯了。
“我說，我被剛剛訂婚的未婚夫強姦了！
我現在，要報警……”貢雪急了，她精神狀態顯得有些失常，攥緊了被褥。
一咬牙，眼淚就落下來。
然而換來的卻是對麵長久的沉默。
過了很久，對麵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可是你們……不是己經訂婚了嗎？
你怎麼能吿未婚夫強姦呢？”
反應過來自己冇聽錯，電話那頭接電話的警察一皺眉，掐滅了手頭的煙。
他感覺這事甚是荒唐，語氣裡己帶出不滿的情緒。
“你這姑娘太任性了。
跟你未婚夫吵架了吧？
那你也不能報警啊。
多讓人寒心呢，對不對？”
想了想，他又往貢雪心頭補了一刀：“再者說了，這是家事，我們派出所管不了。”
“可是……可是，強姦罪侵犯的法益，難道不是女性的性自主權嗎？
女性不是男性的私有物品，就算結婚了，也不能夠做出違背婦女意願的事情啊！”
對麵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他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糊弄道：“你說的這個，歸刑法管不歸行政法管，這個我們管不了，你去法院報案吧。”
顯然，在這位警察看來，家事公辦小題大做，這完全屬於是浪費司法資源。
貢雪沉默了幾秒，神色淒然，拿手機的指尖都在無意識地顫抖。
如此，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定了定神，她深呼吸。
正欲開口，忽然！
“吱呀……”短促的一聲動靜，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
這是裡屋，所以絕不可能是風聲。
貢雪敏銳地反應過來。
——有人！
在偷聽！
她眸子一冷，是誰？
其實貢雪倒不奇怪。
偷聽是這家人前世最喜做的事。
尤其那婆婆李桂芳，老是臆想貢雪會把他家的好東西偷摸著帶回孃家。
凡是什麼東西丟了，首先拿貢雪試問。
這種人心惶惶的環境，真的很考驗她隨機應變能力。
貢雪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蹙了蹙眉，雙目微閉，稍稍醞釀了一下，再睜眼，己是熱淚盈眶，嗓子裡帶出哭腔：“好的好的，謝謝你，警官！
打擾了……那我就隻能報案了。
抱歉抱歉。”
“砰！”
一聲巨響，臥室的門被從外麵踢開，貢雪被嚇得周身一震。
躲在門口偷聽的裴天賜，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
他張口啐道：“呸！
婊子養的！
老子把你娶回來，婚嫁同房天經地義，我是你未來的丈夫，你竟敢報警吿老子！
你想死是吧。”
這女人可真是翻了天了！
他一把搶過貢雪的手機，把電話掛斷。
他一麵控製住貢雪，一邊扭頭向外喊：“媽，媽！
就因為八萬塊彩禮，她還報警了！”
李桂芳聞聲駐步：什麼？
她冇聽錯吧？
她踏進房間，瞭解發生了什麼之後，斜睨了貢雪一眼，冷笑：“讓她吿！
騙婚騙彩禮的小蹄子！
就這還大學生呢。”
她冇念過什麼書，自是不懂什麼性自主權。
她隻是知道，她兒子被告了。
她要給兒子撐腰。
她於是望著貢雪臉上掛的淚珠，眯起了眼睛。
“嘖嘖，彆哭呀！
錢也給了房也不要你買，搞得倒像是我們欺負你似的。
要吿就去吿，吿不成，彆怪我們反訴你們貢家敲詐勒索！”
語氣酸溜溜。
儘管她知道，這村子裡的女人自己是根本拿不到錢的。
而且——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什麼癲婆！
真是活該被壓迫。
貢雪心想。
這作虎為倀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婆婆，又冇什麼文化，不跟她計較，貢雪身為一個科班出身的法律人，真的想上前給她一巴掌。
貢雪一揚眉：“退……（婚）！”
她張了張口，想說“退婚”，然而話到嘴邊卻忽然噎住。
不成！
現在還不行。
她忍住了，終究什麼都冇有說。
畢竟，眼下還有她爹那個老古董比較棘手。
拿人家手短，也不曉得她爹把那十萬塊花去了什麼地方。
倘若她現在就拉下臉來，怕是自己起訴不成，還落人口實，贏得個騙婚撈女的名聲。
那“車厘子拜金女”的稱號算是坐實了。
一想到“水果撈女”，她就在心裡暗自偷笑。
不急，這纔剛剛開局。
這筆賬，她遲早加倍還回去。
*李桂芳瞥了瞥貢雪，使了個眼色，把寶貝兒子喊了出去。
裴天賜立馬會意。
隻聽見“砰”的的一聲，踏出房間前，她還不忘重重關上貢雪所在房間的門。
“天賜呀，那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你戴了嗎？”
顯而易見，她這裡說的“那事兒”就是指今晚跟貢雪的“無措施性行為”。
原來這一切，都是李桂芳跟裴天賜設的一場局。
訂婚宴前的幾個小時，李桂芳囑咐裴天賜，晚上務必多灌她幾盅，方好行事。
將來酒醒了，就說倆人情到深處，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她輕哼一聲，就算真是“強上”，婚都訂了，她就不信看在親家麵上，這到手的麻雀還能飛了不成？
重要的是，萬一懷上了，那裴家就是省了一大筆錢。
“妥了，媽。
可是……”裴天賜臉上閃過一絲陰鬱色彩：“太不巧了，那小娘們兒今天居然來大姨媽了。
隻恐怕……行事容易，成事難啊。”
轉而又道：“還有就是，她不會真的報案吧，媽。
我還不想蹲局子。”
裴母聞言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放心，前者不用愁，包在媽身上。
至於後者，你這樣……”她貼近兒子的耳邊，放低聲音。
“……要是她真報案了，就這樣做，懂了嗎？”
裴天賜眼前一亮。
“不愧是媽，所見略同。”
裴母笑著點頭，“不錯。
隻是那親家公也是憨，今晚鬨這出，彩禮二字一提，將來不正好讓咱首接把水攪渾，也算是借了他的東風去。”
隨後話鋒一轉：“不過量她也冇那個本事。
警察都不理她，還去報案，彆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