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好 作品

第三十九章:魯壁閣

    

……很快,我們的車到了德州。

我雖然常在魯北打拚。但德州那地咱還真冇去過。除了知道它和河()北很近,盛產魯地名菜德州扒雞之外,真冇什麼印象。

故而,這一次去,算的上是咱的破冰之旅。

到了德州,我發現那地方多少有點“社會主義大農村”的感覺,又或者是市區規劃不太好,總給人一種一塊一塊的破碎感,土,人,城鄉結合部,這就是我對我這個城市的初印象。

看見這些,我是很驚訝的。

當然,我驚訝並不是因為市容問題,主要是因為我感覺這裡環境挺“惡劣”,不太適合徽唯本那樣又有錢又歲數大,又喜歡養著的人物。

在我看來,這種富豪老頭應該身處蘇杭養老,最次也得在濟南的豪華彆墅裡待著才正常的。

到達德州之後,我先靠路邊停了車,隨後問趙海鵬道:“怎麼走?”

趙海鵬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告訴我說:“找一間飯店,叫‘魯壁閣’。”

“‘魯壁閣’?”車後座的趙水荷聞言驚愕道:“好大的口氣,這間飯店居然敢自稱魯壁?口氣太狂了吧?”

我才疏學淺,自然不知道什麼是個魯壁,因此也一樣好奇的問趙海鵬什麼是個魯壁?為啥那飯店叫魯壁就口氣狂了?

趙海鵬告訴我說:“魯壁是一個成語,它說的是一個叫做魯壁藏書的典故。”

相傳,秦始皇統一六國後,蹭焚書坑儒,將天下儒家經典付之一炬,如有私藏者,不論多寡,一律抄冇家產,發配充軍。

在那場堪比十年動盪的文化浩劫中孔子九代孫孔鮒不忍斯文墮落,文脈失傳,便冒死將《論語》、《尚書》、《禮記》、《春秋》、《孝經》等儒家經書,藏匿起來,以待後人。

後來,鬥轉星移,秦亡楚興,漢代霸王,轉瞬之間,到了西漢景帝年間。

當時,漢景帝有一個兒子被封為魯王,這魯王好修建宮室,後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問題,居然盯上了孔子的故居。

魯王為了擴建宮撅,便派人連夜偷挖了孔子的居所,就在兵士挖斷孔聖人房間後壁時,忽然聽到天上似有金石絲竹之聲,有六律五音之美,牆壁裡也閃爍起五顏六色之光,彷彿有什麼奇珍異寶,突然現世一般。

麵對異像,驚惶的兵丁連連磕頭,又叫來魯王,那魯王也是惶恐失色,急忙跑到牆壁後檢視,方纔發現,那孔府魯壁中加藏的稀世之寶,不是彆物,卻正是方年孔子九代孫孔鮒私藏的儒家經典。

從此之後,儒家經典重現世間,為我們國家延續了文脈,也留下了“竹簡不隨秦火冷,留待後人萬古傳”的佳話……

說至此,我徹底明白趙水荷的驚訝了。

一個破飯店,居然敢和儲存稀世聖經的魯壁相提並論,說自己這裡也儲存著堪比文脈的東西,就衝這份口氣……也太霸道了一些。

這聽上去平淡無奇,甚至隱晦的魯壁閣三個字,卻實際上是堪比“龍熬天”的存在。裡邊住的人恐怕也隻能是徽唯本這樣有錢,有勢,有雄心,卻又喜歡個低調養晦的老東西。

有現代化的衛星定位係統,魯壁閣並不難找,冇過多久,我就按照手機軟件的提示,在德州三八街的街角處,找到了那間門店。

遠遠看著,魯壁閣這個店麵並不大,是一棟二層的中式水泥建築,說不上星級品味,也不富麗堂皇,隻是門頭上那快雕刻著“魯壁閣”三個字的水柳木牌子似乎很有年頭。黑底紅字孔雀籃邊,顯得古樸大氣。

趙海鵬看著那店麵許久,才下了車,下車的時候他臉色略顯陰沉,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又或者不太舒服。

看著趙海鵬陰沉的臉色,我擔憂的問道:“老趙,怎麼了?”

趙海鵬迎著我笑了一下,隨後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當兵時有點舊傷,不太舒服,不礙事走吧!”

趙帶頭走了進去,雖然趙隻是說自己手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不是那麼簡單。

進入魯壁閣正門,我看見這是三十張桌子的門店,那門店與我心中所想相差很遠,裝修也很一般,但客流還不錯,雖然不是吃飯的點,可已經有三五紮堆的食客在點菜了。

趙海鵬隨便選了一處地方,坐下來,隨後和普通食客一樣,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

我看著趙海鵬極其平淡的表情,心裡有些詫異,於是不禁問道:“不是來找徽唯本的麼?怎麼改吃飯了。”

聞言,趙水荷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纔對我解釋道:“這都不懂?咱們來找‘廟’裡的人借東西,就得按照廟裡的規矩來,況且要借的還是人家傳家寶,更不能亂來,得用火工語打‘春點’探路。”

趙水荷說的話,我半懂不懂,不過事後趙海鵬又詳細的告訴了我,趙水荷說那些話的因由。

原來,這五臟廟曾經是個洪門下屬的秘密結社,因此即便到了現代,也特彆怕外部的人摻和進來,所以凡是涉及核心利益的話題,絕對都是用隱晦的暗語來表達的,這樣做可以保證這個小圈子的隱蔽性,也不容易讓外人探知難以啟齒的商業機密。

總之,這些五臟廟的人,把保密,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趙水荷說話間,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走了上來,隨後遞給我們一個菜單。

那貌美的服務員輕啟紅唇道:“三位老闆,吃些什麼?”

聞言,趙海鵬微微搖頭道:“我不用你,讓何芝白來給我點菜。”

女服務員略微一愣,隨後頷首微笑道:“何經理今天不在,您能換彆人麼?”

趙海鵬依舊搖了搖頭,隨後把擺放在桌上的一副消毒餐具打開,將盤子取出。

他把盤子扣在桌子上,用筷子敲打了三下。

那服務員看見趙海鵬的動作後,不在笑了,她趕忙說了一聲“前輩稍等”隨後便匆匆轉身,往飯店的後台找人去了。

看著女服務員遠去的身影,我不由的想,那個何芝白是誰?又或者這指代的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火工語中的某種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