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楠 作品

第3章 大婚

    

我啞然失笑,逗她,「你喜歡你楠哥哥嗎?」

「喜歡啊,從小就喜歡。」

她接著說,聲音低了下去,「但楠哥哥好像並不喜歡我。」

我暗道這小姑娘不懂,她楠哥哥一直將她放在心上的。

7.

沈筠楠的書房有一少女圖。

雖隻一背影,但有心人一看便知是他的心上人。

父皇要為我倆指婚時,我鼓起勇氣向父皇提出想見見未來駙馬。

當時沈筠楠並不知已被榜下捉婿,我跟著堂兄安王世子去他府上參加他的慶功宴。

途中因迷路經過他的書房。

瞧他一人立於一畫前,我看不真切。

但大模樣能瞧見畫中是個總角少女的背影。

回到宮中,就求見父皇另擇駙馬人選。

但聖旨已下,一切已晚。

大婚當晚,沈筠楠就向著他的新婦表明瞭心意,希望兩人能先培養培養感情。

我心裡也暗自慶幸。

還好沈筠楠另有心上人,他也想為那個姑娘守身如玉。

我和他才能做那無名夫妻。

但婚後幾次進出他書房,卻再也冇瞧到過那幅畫。

8.

告知沈筠楠後,我便搬去了公主府。

我和沈筠楠和離一事,早已傳遍長安城。

沈筠楠與我之間並無情誼,兩人都不是話多之人,雙雙行禮後便不再多言。

倒是隻相處幾日的顧清溪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

「公主姐姐,我能去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我腦海中突然跳出沈筠楠書房中的那幅畫。

畫中人變得異常清晰,她髮飾與穿著都是前幾年京城時興的衣裙。

那個總角少女原來是個京城女郎。

也許沈筠楠是真把眼前丫頭當妹妹了。

我知道愛而不得的痛,便更心疼眼前的小姑娘。

「你常常來陪我說說話。」

我讓婢女取來我準備好的妝匣,裡麵裝有一些珠釵,簪子。

有些是父皇賞賜,有些是我在宮外淘的。

都是些小姑娘喜歡的款式,如今已不適合我。

她推辭不受,「太貴重了。」

「這是姐姐以前常用的,現在也都用不上了,不忍讓明珠蒙塵。」

她這才接了手,再三道謝。

9.

公主府在我出生時就開始建立,耗時5載才建成。

這公主府一直閒置著,婚前我一直住在宮中。

婚後我為了彌補沈筠楠,主動要求搬去沈府同他居住。

搬來這幾晚我就寢必須使用些安神的藥物才能入睡,半夜常覺口渴。

今晚又像往常一般,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床邊坐了一個人,便立即睜開了眼。

看清人影後,驚得立馬坐起。

「將……皇上!」險些脫口而出將軍,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此人身份早有不同。

宋承硯看我已醒,不理會我言語中的過失,起身點燃了燭火,在桌前坐下。

我趁這間隙,連忙套上外衣起身,向他行大禮。

「起來。」宋承硯有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語氣如冬夜裡的霜,帶著寒氣。

我聽話起身,立在一旁。

實在不知宋承硯今夜是想的哪一齣,看天色,這才醜時。

宋承硯漆黑的雙眼直直盯著我,眼含審視,我的後背頓時升起一股寒意。

良久,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抬起我的手,掀開衣袖。

露出手腕上清晰可見的疤痕。

宋承硯麵無表情地開口道:「為何自殘?」

我遲疑許久,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我不想回答,卻是不知現今該如何自稱,索性不回了。

「你現在好本事,知道用沈筠楠來逼孤。」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如同咆哮的猛虎。

宋承硯捏得我傷口隱隱作疼,看到他這番表現,我著實不解。

我將心裡話問了出來,「陛下不是想要我死嗎?」

宋承硯一愣,手鬆了勁,我連忙將手扯回。

10.

父皇寫完退位詔書後,讓我在跟前立了誓才放我離開。

出了殿門,宋承硯便開口:「公主如今是死不了了,真可惜。」

我道:「將軍若想我死,我有法子。」

他不以為然,「你的誓言並不準你自儘。」

我噗嗤笑出聲,緩緩道:

「將軍從刀山血海中一步一步走到殿前,難不成隻知人要死,隻有自儘一途?」

他雙眼沉沉地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拭目以待。」

我不應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但宋承硯是知道怎麼會刺痛我的。

「如果死不了,就要成為孤的皇後了。」

他的話如匕首一般戳著我的心窩,左胸膛泛起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

我忍著酸楚開口:「望陛下到時助我一臂之力。」

11.

「這便是你想的法子?」

我反問他,「皇上為何不下旨?」

宋承硯聞言,冷不防地掐住我脖子。

他的麵容在燭火中半隱半現,盯著我的眼神泛著森冷寒意。

「我發現讓你求死不能比讓你死更讓我解恨!」

他咬著牙道,顯然氣極,都忘記自稱孤。

「公主果真好手段,沈筠楠一向清冷,也肯為你做這種事。」

說完鬆開手,我瞬間脫力,跪倒在地上。

平複好呼吸後,我才重新站起。

但屋子裡已經冇有了宋承硯的身影。

12.

封後的旨意是第二天下的,大典在一月後舉行。

我又再一次成為整個長安城談論的對象。

剛與新晉權貴沈侯爺和離不足一月,就被封為皇後。

見過我的,未見過我的,都私底下說我這公主之身,二嫁之婦,尤其好命。

也有好事之人將沈筠楠請求新皇賜我一死之事傳了出去。

又再一次議論紛紛。

已經傳出了好幾個版本,每一版都讓人啼笑皆非。

說我以色媚人這一樣,倒是每個版本都相同。

宋承硯真如他所說,他要留著我性命折磨我。

我的公主府被他派來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以防我「遭遇」不測。

還好時不時有顧清溪過來給我解悶。

她為我打抱不平,義憤填膺地罵那些嘴碎之人。

「公主!」她見我毫無波瀾,麵上恨鐵不成鋼。

「無礙,讓他們說去吧。」

她無奈,「你怎跟楠哥哥一個樣。」

我摸摸她的頭,「世人如何評說,那是他們的事,我們問心無愧即可。」

13.

不管我願不願意,吉日終歸是到了。

父皇在位時,公主身份倒也算尊貴,我也做得有模有樣。

但這皇後,我尚不知該是個什麼模樣。

父皇是冇有皇後的,母妃是貴妃,在整個後宮是最尊貴的。

也不知宋承硯是不是故意,奉迎禮派來的使者居然是沈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