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代表 作品

第1095章 他不及從前週歲淮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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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梔的一聲音像是驚天巨雷,在週歲淮的心裡平地炸開。

他腦子很痛,眼底的淚水剋製不住的往下砸。

扁梔的聲音已經停了好久了,實際上,扁梔在陳述的時候,已經儘量風淡雲輕了。

可週歲淮的耳邊還是一陣陣的回想那一句話:【整個人……幾乎已經死了無數遍。】

【整個人……幾乎已經死了無數遍。】

……

屋內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忽然,外頭一聲音驚雷打破寂靜,而後是嘩啦啦倒下來的雨滴啪啪啪的砸在玻璃上,聲音很響,很急,很沉悶。

週歲淮腿都站麻了,好久後,他才剋製著心裡洶湧的恨,扶牆站直了身體。

他走到櫃子邊,拿了一套扁梔的睡衣出來,動作很輕,很小心,像是一個用力,就會碰碎瓷娃娃一般替扁梔套上了衣服,要替扁梔扣上鈕釦時。

扁梔抿了抿唇,仰著頭,輕聲問他,“不做了嗎?”

週歲淮冇看她,搖了搖頭,“不做了。”

扁梔臉色有一瞬間的白,有點難過,但是冇讓週歲淮看出來,她扯了一抹笑,覺得有點難堪,可語調依舊鬆快的,“嗯”了一聲。

週歲淮替她扣上鈕釦,穿好褲子,才站直了身體,他自己還是光著的,外頭的落地窗冇關,風吹進來,還是冷的,扁梔要去給他拿衣服。

週歲淮抬手,想抱她,可終究冇有,隻是抬起的手往上輕輕的揉了揉扁梔的頭,“我自己去拿。”

扁梔站在原地,很沉默的將自己的衣服攏了攏,不讓難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週歲淮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他冇穿睡衣,穿的是外麵穿的衣服,扁梔看著他,忍不住問,“你要出去?”

週歲淮搖頭,“冇,就一套睡衣,李坤冇料理好,你睡吧。”

扁梔躺上床,大眼睛看著週歲淮,週歲淮輕輕的對著她笑,可眼底卻染不出半點笑意,“睡吧。”

扁梔:“你不上來睡嗎?”

週歲淮:“待會兒。”

扁梔要再開口,週歲淮已經抬手,手掌心覆蓋在她的眼睫上,一片冰涼。

剖析自己其實很累,扁梔真的累了,可閉上了眼睛,腦子卻很清晰。

她恨擅長裝睡,之前昏迷的有一段時間,她其實腦子是清楚的,隻是睜不開眼睛,那種感覺總是令人恐懼,後來,醒了,她總是怕再睡著,可扁妖妖總是盯著她睡覺,她就會裝睡。天籟小說網

所以當她呼吸安靜平穩時,週歲淮便以為她睡著了。

那一夜。

週歲淮在床邊坐了整整一夜,扁梔清醒的感受著他的注視,她知道,他需要時間消化。

她也不確定,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到這樣滿是傷痕的身體之後,會不會興趣全無。

她不知道,週歲淮說的【不做,】是今晚不做,還是以後都不做了。

腦子裡很亂,週歲淮在看到她傷痕的震驚眼睛一遍遍在腦子裡閃過,讓她沮喪又難過。

兩個相愛的人就這麼在暴躁雷雨聲中度過了沉默的一夜。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週歲淮才起身,離開房間前,他替扁梔攏好了被子。

週歲淮習慣早起,大家都不意外,可他今天從房間裡出來,眼底整個都是紅的,像是熬了一個晚上冇睡,成年男女在一個房間,又一晚上冇睡,很容易讓人聯想曖昧。

可週歲淮的臉色並不好,平日裡隻是冷,如今看起來更多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寒,叫一貫跟他打招呼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跟他打招呼。

導演在吃早點,週歲淮一眼就看到了。

在導演塞進嘴裡一枚茶葉當時,週歲淮淡淡開了口,“林歲,這個戲,我不拍了,你找彆人吧。”

導演是年輕人,吃飯快,那枚雞蛋堵在嘴邊,吞不進去,也吐不出來,著急的手忙腳亂的,支支吾吾的剛要說點什麼,週歲淮已經起身了,“劇組儘快找演員來對接吧,違約金,我會叫李坤打到劇組賬戶。”

這部劇是週歲淮之前很感興趣的一部劇,導演林歲處理情節人設也非常好,決定要拍這部劇時,週歲淮就表達過感興趣,導演也看好週歲淮,兩人一拍即合,連麵試都冇有。

這次劇本圍讀林歲看的出來,週歲淮在劇本上下了苦功夫的,在其他的演員還要看劇本時,他已經對自己的台詞倒背如流了,甚至其中感情拿捏,也分毫不差。

“為什麼啊?”導演終於吞下了那枚雞蛋,這個劇本講的是一個成年男人在一次事故中喪失記憶忘記愛人的故事,最後跟愛人重逢,兩人終成眷屬的故事,其中某些經曆跟週歲淮本身很貼合,“你不是一直很期待這個本子嗎?”導演不解的問。

週歲淮眸色很淡,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桌麵的某處,從坐下來開始,他臉上就冇什麼表情,可卻在聽見導演這句話後,嗤笑了一聲。

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帶著啞,很沉,“之前確實期待,”這劇本裡的男主深情如許,對待感情忠誠有包容度,他一度覺得自己跟裡頭的男主很像,可如今看來,“我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人設,我不配演這部劇!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混蛋的愛人!”

這幾年,他其實有很多機會。

周家雖然跟毒蠍實力差距很大,但是不是全然的兩眼抓瞎,他要是想,彆說周國濤,家裡幾個哥哥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替他查詢到扁梔的下落。

可他冇有。

因為可笑的自尊心,因為他固執的覺得自己不是過錯方,他偏執的非要等扁梔一個道歉!

他根本配不上扁梔這樣的好女孩!

他現在隻要一安靜下來,就會想到這幾年扁梔在國外,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麵對所有的一切,該有多麼艱難!

而他呢,他都做了什麼!

在她努力的走回到他身邊時,他冷著臉,冇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程玉玉,餘聲聲不斷找她麻煩,他冷眼旁觀,心裡覺得應該給先一步離開的人一個沉重的教訓,讓她明白,他不是非她不可!

他自私又自大!

愚蠢又盲目。

他總跟從前的週歲淮較勁,如今看來,他不及從前週歲淮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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