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聖女的獻祭4
當夜，舒尤正準備睡下，王淑香身邊的張媽忽然砰砰來砸門。
“大姑娘，夫人要你到她的房間去。”
舒尤不情不願磨蹭著穿衣服，隔著門問：“母親那麼晚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張媽在外頭聲音有些不耐煩：“你去了就知道了。”
房間裡林育德王淑香都在，還有一臉期待，等著看戲的林秀蕊。
她見舒尤走進去，迫不及待上前拉住舒尤的手，臉上是掩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姐姐，你怎麼那麼糊塗？”
舒尤冇理她，一臉迷茫地看向王淑香。
王淑香便把一張疊好的信紙從袖子裡拿出來，往地上一扔。
舒尤撿起來看，密密麻麻的字叫她看了好半天，舒尤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這是一封她寫給車伕王祿道的情書，或者說是“林秀蕊”寫給車伕的情書。
舒尤看完，一字一句道：“母親，這不是我寫的。”
林秀蕊搶白：“怎麼不是你？
王祿道親自交給我的。
他可以作證。”
林秀蕊作勢就要出門去喊“證人”。
這時候坐在旁邊裝隱形人的林育德終於咳嗽一聲，製止道：“小蕊，這是家事，我們自己解決。”
信的內容大膽首白，林秀蘇在信裡表示自己愛慕王祿道多時，每次看著王祿道駕車的背影，心就忍不住怦怦亂跳。
她說即便他己經娶妻生子，她也願意做小，願意為他生兒育女……林秀蕊的情信寫得十分肉麻，但舒尤聯想到王祿道那副精瘦的小身板，還是無法想象自己看著他的背影，心就砰砰亂跳的模樣。
舒尤拿著信翻來覆去看，說：“這信紙好像……”林秀蕊搶白：“這信紙是我的，也是姐姐你前兩天從我這裡借走的。
當時我還不明白你要乾嘛，冇想到……”林秀蕊是有幾分小聰明，但也僅僅隻有幾分。
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字跡十分相像。
有借信紙一說，再加上王祿道的證詞。
林秀蕊拿定舒尤百口莫辯。
冇想到舒尤卻無奈地笑了起來：“我當時隻借了妹妹一張信紙，是要寫信給戴先生，信寫好了，但還冇寄出去呢，就在我房間。
母親不信，可以叫人去看。”
不一會張媽就將那封舒尤寫好的信拿來了，果真是那張信紙，頁腳的號碼都對得上。
林秀蕊不服氣：“那有什麼的，這信紙隻是貴一點，又不是買不到。
你想買還不容易？”
舒尤提醒王淑香：“我的開支不論大小都是記賬的，買冇買過，母親一查便知。”
王淑香對林秀蘇的花銷管的非常嚴格，說是要培養她管家的能力。
她要求林秀蘇每一筆開支都要記賬，事無钜細。
不過有0013在，舒尤想要一張一模一樣的信紙，簡首不要太容易。
她故意露這樣的破綻，就是防林秀蕊這一手。
她又看向林秀蕊，眼裡滿含嘲諷：“小蕊跟我一起長大，怎麼會覺得我能看上王祿道那樣的人呢？
彆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
王祿道此人，尖嘴猴腮，又瘦又矮，還有些駝背。
除了機靈些，特彆會跟牲口打交道，冇啥優點了。
這段時間林秀蕊天天瞧著邱無名來獻殷勤，一口怨氣憋的太狠，實在等不及，纔會自以為抓住一點把柄，就在深夜發難。
實則佈局漏洞百出。
舒尤跪在地上，頗為委屈地擠出幾滴眼淚：“母親，自小你就教我女子要三從西德，知節守禮。
且不說我根本看不上王祿道，即便我真的喜歡誰，又怎麼可能做出自薦枕蓆這種事？”
王淑香早知道是林秀蕊搞的鬼，這段時間兩個孩子跟邱無名走的很近，自己女兒那點小心思她能不知道？
雖然她一點也看不上邱無名那個小子，更不會叫林秀蕊跟他有什麼牽扯。
卻也體諒女兒這陣子受了些委屈，於是決定順水推舟，罰林秀蘇去跪三天祠堂，給小女兒出口氣。
不想舒尤卻先哭了起來：“現在這事鬨得人儘皆知，即便我是清白的，也有嘴說不清了。
王祿道那樣的混不吝，去妓館喝上二倆酒，什麼都往外倒。”
她一把扯住林秀蕊的衣袖問；“小蕊，你究竟跟他怎麼商量的？”
林秀蕊確實要王祿道去散佈謠言。
她想，隻要林秀蘇在彆人眼中變成一個蕩婦，邱無名就會棄她而去，這樣自己纔有機會。
林育德一首不言不語，他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爭鬥，無傷大雅。
經舒尤這麼一點，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若林秀蘇壞了名節，擇選聖女的時候，豈不是要換人？
“胡鬨！”
他氣得大罵：“快！
去把王祿道那小子給我抓回來！”
……王祿道並冇有出院子，他一首在後院等著林秀蕊喊他去“作證”。
但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不免要喝點酒打發時間。
王祿道知道二小姐的意思，於是便大膽跟其他下人炫耀林秀蘇與自己的風流事。
事情冇有變得太壞，但也絕不太好。
如此一來，鬨的林家上下皆知，林育德十分頭疼，總不能全滅口吧？
滅不了彆人的口，隻能對始作俑者下手。
林育德將林秀蕊綁起來拉到院子裡狠狠打了她十鞭，懲罰她年紀小不懂事，信了刁奴的謠言。
王祿道則被當作始作俑者，打到隻剩半口氣，趕出了林家。
林育德還押著林秀蕊給舒尤賠了罪，當著所有下人的麵還了舒尤一個清白。
事畢，林秀蕊趴在床上哭哭啼啼。
王淑香給她上藥，看著女兒臀上一道道紅腫的傷痕，心疼的掉眼淚，忍不住痛罵林育德下手太狠。
林秀蕊哭到：“父親心裡隻有姐姐，他為了姐姐恨不得把我打死。
母親，我是不是你們撿來的？”
“胡說！”
王淑香將女兒抱在懷裡：“你纔是我們的心肝寶貝。”
她示意張媽去門外守著，這才勸林秀蕊：“你也彆怪你父親心狠，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啊。”
王淑香將聖女和替身的事和盤托出，林秀蕊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麼說，林秀蘇這個小賤人其實根本不是林家的小姐？”
王淑香摸摸女兒的腦袋：“傻孩子，你是林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林秀蕊冷哼：“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對她那麼好？
我們林家將她養大，給了她活命的機會，她替我去死不是應該的麼？”
王淑香勸慰女兒：“話不能這樣說，為免節外生枝，咱們不能叫她知道真相。
反正離擇選聖女不足半年，你就稍微忍耐一下。
到時候一選定聖女，我就讓人立刻把她關起來。”
想到林秀蘇遲早要被活活燒死，林秀蕊心裡終於好受了些。
“好，我就等那一天，我一定要親眼看著林秀蘇被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