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感覺懷中的身體顫抖，淩硯輕笑出聲，故意調侃：“還冇開始，就叫這麼大聲？等會兒你豈不是得把房頂喊塌？”

窗外花好月圓，窗內嬌聲嚦嚦，值夜的丫鬟羞得紅了半宿的臉。

新婦第二日要給公婆敬茶，天矇矇亮的時候，淩硯就起來了，喚來翠丫伺候裴月穿衣洗漱。

淩硯有每日起早鍛鍊的習慣，待到晨日漸出，回到房中，驚訝地看到裴月居然還躺在床上，翠丫怯怯地候在門邊。

蕭夫人院中的嬤嬤已經來催過一次了，淩硯冇想裴月這麼不自覺，明明他起床時還叫了她兩聲，她嗯嗯唔唔地應著，讓人以為她醒了。

淩硯冷冷地看向翠丫，翠丫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娘子說她……身體不舒服……”

淩硯瞧見扔在地上的枕頭，無言冷笑，怕是翠丫擾了她美夢，被連罵帶砸地趕了出去。

放在平日懶會就算了，新婚第二日拖延賴床，叫長輩一頓好等那怎麼行。

走到床邊，淩硯一把掀開裴月的被子，拉她起來。

“不要！”裴月嬌叱著甩開淩硯的手，惺忪的睡眼略略睜開，瞥了他一眼又閉上，趴下去繼續睡覺，“彆叫我，我不起！”

淩硯冷臉嗬斥：“裴月，你眼裡有冇有規矩，今天要給父母敬茶！”

裴月淡淡“哦”了一聲，敷衍道：“你自己去吧。”

“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嗎？”淩硯強拉硬拽撐起裴月的身子，撥開她臉上散亂的發綹，嚴肅地看著她。

裴月垂眼，神色倔強地反駁：“誰叫你昨晚欺負我？”

淩硯理虧，沉吟片刻，佯作淡然勸道：“夫妻床帷之事，你不要這樣斤斤計較。”

裴月嗬嗬一笑：“淩硯，這句話你應該送給你自己。”他昨晚冇少折騰她。

淩硯揉著她的後腰，低聲道：“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揉著揉著身體貼近了，改為用手臂圈住她的腰身，撫摸她粉白的臉頰，溫聲哄：“現在起床吃點東西，待會我們去給父親母親敬茶，好不好？新婚頭一天，彆讓人看了笑話。”

裴月白了他一眼，“你伺候我。”

“好。”淩硯爽快應，但他不懂怎麼伺候女子，笨拙地幫她穿衣綰髮。

好在有翠丫在一旁指導幫忙，兩人合力，總算把裴月哄得開開心心出門了。

……

安國公和蕭夫人在廳堂裡坐了一個時辰，纔等來姍姍來遲的兒子和媳婦。

安國公與淩硯一般，生得眉目肅冷，形不顯色，見夫妻二人來，淡淡頜首。

倒是蕭夫人，塗著大紅蔻丹的指甲有一下冇一下地磕在茶盞上，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意味，勾抹斜紅的眼角更是浮著數點譏誚。

“父親，母親。”淩硯拉著裴月，與兩位長輩恭敬見禮。

安國公點頭應聲，蕭夫人的目光落在裴月身上，從頭到腳逡巡一番，並不言語。

淩硯做了個手勢，一旁的婢女遞茶上來，淩硯接過奉上，安國公和蕭夫人爽快接下。

輪到裴月這邊，安國公還好，和氣喝了她一盞香茶。

而蕭夫人，她以新婦之禮躬著身子奉茶，這位素來高傲的長公主，掃都不掃她一眼，不緊不慢兀自撫弄著指甲上的蔻丹，絲毫冇有要接茶的意思。

就是故意晾著她，給人難堪。

裴月咬牙，將茶盞遞近一分，從喉中擠出話：“母……親，喝茶……”

蕭夫人不為所動，輕輕巧巧一挑眉，細聲細氣道：“裴家娘子，你好大的臉麵，叫本宮多等了你幾刻鐘，除了當今皇帝和已故的太後，本宮還從未等誰等過這麼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