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 作品

第33章

    

接著,淩硯肅容,冷冽的目光緩緩掃過太守麵上,沉聲道:“吳太守,申州災銀虧損,你這一州之長,是大大的辦事不力,難辭其咎啊!”

吳太守強作鎮定,慌忙躬身認錯:“刁民猖獗,竟敢假冒災民偷領皇銀,是下官糊塗被他們矇騙,多虧大人您明察秋毫,洞燭其奸。”

說完,太守故作惱怒之態,指著那些假災民,朝衙役揚聲命令:“來人,把他們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淩硯並不理會吳太守的惺惺作態,待將人處理乾淨後,將賑災的銀兩一一發放到真正的災民手中。

災民跪地不起,熱淚盈眶,感念皇恩浩蕩,向淩硯頻頻道謝。

天災**,苦的終是百姓,淩硯心中感慨,在申州待了月餘,親自下到各縣發放賑銀,待到災情好轉,才啟程返回長安。

儘管淩硯絞儘腦汁,謹小慎微,還是有一小部分銀子流入了吳太守的口袋。

此事牽扯甚大,淩硯不敢打草驚蛇,隻暗地收集證據。

上回的賑災案子亦有頗多疑處,朝堂撥了十五萬兩入申州,實則巡察大臣隻帶十一萬過來,其中四萬不知所蹤。

有戶部尚書之責,也有巡察官員受賄,更有大皇子和吳太守串通一氣,欺上瞞下貪汙國庫。

淩硯回到長安,如實將查明的結果稟告文帝和太子蕭璟。

……

七月中旬走,到八月底纔回來,裴月被蕭夫人圈在府裡,人都快長毛了。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淩硯盼回家了,自由和解脫有希望了,冇有什麼事是她和淩硯鬨騰一頓解決不了的。

裴月心裡有好多怨氣啊,打算要朝淩硯發泄一通,狠狠地折騰他一番。

在房裡主意打得堅定,出了府門,裴月看見淩硯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影,不由鼻尖一酸。

郎君麵容黑瘦,清減很多,緋紅官服下的身形如一塊嶙峋硬石,峻峭挺立。

仔細看來,雋秀的五官越發深邃,貼骨的下頜陡生幾分淩厲,一雙黑眸清亮逼人。

蕭夫人愛子心切,不顧高貴儀態迎了上去,妥帖地慰問淩硯申州一路的衣食住行。

淩硯隨口應了幾句,眼神卻往裴月那邊轉,見小女郎立在門前一動不動,他不著聲色地推開蕭夫人親切搭來的手,走過去拉裴月的衣袖。

順勢下滑,他緊握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才覺一個多月的情思落到了實處。

“月月……”淩硯小聲喚她,語意繾綣。

裴月心裡還不舒服,不想跟他這樣親近,掙了掙手,冇掙開,將就隨他牽著往府裡一道走。

蕭夫人由安國公扶著,走在淩硯二人前麵,她回頭瞄了眼後邊的一對小夫妻,不滿輕歎:“瞧瞧,生他養他,到頭來,兒子眼裡隻有他媳婦金貴。”

安國公拍拍她的後背,撫慰笑道:“少年夫妻,情濃正酣,永嘉,不要跟孩子計較太多。”

淩硯用晚膳是跟安國公和蕭夫人一起,裴月跟他娘不對付,找個理由推辭回房了。

飯桌上,淩硯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和父母講了申州一路的風土人情,及賑災案子的蹊蹺和疑點之處。

說到二皇子許犯貪汙大罪,蕭夫人目中流出鄙夷之色,撇嘴道:“我皇兄也是個在女人上頭拎不清的,被儀嘉吹了幾句枕頭風,竟還想廢太子立蕭岑這樣的蠢貨。”

當今文帝共育六子,其他四子皆已分封王侯、賜予封地,唯有蕭岑留在長安遲遲未定下名號。

太子蕭璟生母早逝,文帝將寵愛的貴妃儀嘉晉位皇後,蕭岑身份隨之水漲船高,成為嫡出皇子,近年來氣焰愈發囂張,隱隱有壓過太子一頭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