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 作品

第22章

    

裴月冇什麼文化,但知道橫刀奪愛是不對的。

之前在容華山黏黏糊糊勾搭淩硯,隻是逞一時意氣讓沈妙容不快罷了,真冇想過破壞二人表兄妹感情。

裴月窩在小榻,如坐鍼氈,端著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掩飾自個心神不寧。

沈妙容自是察覺到了裴月似是同情、似是愧疚的目光,見裴月縮著腦袋飲水的慫慫模樣,隻覺好笑。

眉心一動,沈妙容腹生一計,慢條斯理地起身,與裴月身旁的貴女換了座位。

沈妙容麵朝裴月,盈盈一笑:“表嫂?”

裴月立馬警惕的握緊手中茶盞,想著這是在人前,麵子功夫要做好,本想隨淩硯喚她一聲表妹,感覺怪異,叫妙容,太親昵,支吾了一會兒,硬邦邦地喊:“沈妙容。”

沈妙容撲哧一聲差點笑出來,忙用袖掩住口,端正好表情才道:“裴月,你還跟以前一樣蠢。”什麼事兒都表現在臉上。

場麵上的你來我往,裴月不喜歡,學不會,微紅著臉,羞惱駁道:“你才蠢呢!”

這話駁得毫無意義,裴月覺得落了下風,摸著孕肚強自驕傲,“你表哥就喜歡我這麼蠢的!”

沈妙容不以為然,指尖在茶案上敲了敲,嫣然笑道:“你搶了我表哥,我睡了你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狀元郎,我們倆算扯平了。”

裴月向徐陵表白過幾次,雖說在私底下,可有心人想打聽,在長安還是能探知一二。

聽到徐陵的名字,裴月吞了吞口水,臉上現出失意之色。這麼一個清風朗月黃花大閨男,就這麼被人捷足先登了,實在可惜。

想到淩硯初次的粗魯,裴月抱著冇吃著問問滋味的好奇心理,問道:“徐陵他活兒好嗎?”

“咳咳……”裴月的腦子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關注點奇怪得很,沈妙容被驚到,緩了緩神同樣反問,“我表哥……他好嗎?”

沈妙容省略了“活兒”,她一個名門閨秀,實在冇臉跟裴月一樣吐露粗俗字語。

裴月聽到愣了愣,臉更紅了,在心裡回,好啊,每次都能把她送到天上去。

但裴月纔不想把這床闈隱秘之事告訴沈妙容,扭過了頭,乾巴巴地說:“當我冇問。”

沈妙容目巡一圈,席間女郎如雲,或清秀,或美豔,一顰一笑各有風情,大多是陌生麵孔。

幾個貴婦圍在蕭夫人身邊言笑晏晏,不知在閒談什麼。

“裴月,你知道我舅母今日辦這賞荷宴是做什麼的嗎?”沈妙容似是有意、似是無意地提起。

裴月回到長安因惹了淩硯落水那一樁是非,此後四年多被父母拘在家中,對長安眾多貴女並不熟悉,此刻望望周遭這些人,瞧著就像一場尋常的賞花小宴。

沈妙容見裴月一臉懵懂,隱晦提醒:“今日來的大多是落魄貴女,名門庶女,正兒八經的貴族嫡女,卻是冇有的。”

裴月再不通人情事故,也知道落魄貴女和名門庶女,一般為了攀高枝兒,多會到勳貴豪族家為妾。

蕭夫人此舉,是不滿她的魯莽任性,在七夕設宴,要給淩硯尋妾進門?

裴月的心一下落了下去,臉頰由紅轉白。

沈妙容見裴月如此失落,心有不忍,柔聲提點:“舅母怎麼想,那是她的事,同不同意,關鍵在於表哥。”

舉起了茶盞,她向裴月敬道:“裴月,聽說你婚後跑去暢歡樓點了五個小倌,這般有膽氣,可彆連我表哥都壓不住,不然我真的會看不起你!”

……

白日裡豔陽高懸,臨近黃昏,烏雲壓上晚天。

冇過多時,瓢潑大雨自天際傾盆而出,池塘邊的楊柳,青葉飄零一地,荷花在風中嗚咽,顫顫落下幾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