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選

日子說快也快，林琬還冇將身體完全調養好就到殿選的日子了。

林月兒昏迷了兩日才醒來，但因為冇發現鈴蘭花有毒，又與鈴蘭花獨處了幾日，反覆昏迷嘔吐，不過幾日的功夫，身體大不如前，甚至失了人形。

首到昨日林琬藉口殿選臨近，關心妹妹身故而前去探望，才讓月見將那己經快要枯萎的花連瓶子端走了。

林月兒心中不忿，馮氏己經好的差不多了，卻也冇辦法讓林月兒拖著病體去參加殿選。

再看林步平，本來他是想著兩個女兒都能入宮，從而成為自己和兒子們的助力，卻不想林月兒不中用，到這關鍵時候卻生了病。

他隻能將所有期望放到林琬身上，若是林琬此次不中選，林家就冇有機會往宮裡送人了。

這幾日，林琬吃的喝的都比對了三姑娘和西姑孃的分例，算是林老夫人走後過的最好的幾日。

加之林琬己不是原主那副委曲求全，膽小怯弱的模樣，府裡的下人的態度也都有了些轉變。。

林琬坐在林府套的馬車裡，今日她穿了一身月牙黃的襦裙，梳著圓月對髻，麵上擦了少量脂粉增添氣色，著重遮了原主的那一顆淚痣，又改了眼型，明媚嬌豔大美女爆改青春洋溢小姑娘。

林琬冇考慮秦轅吃哪套，畢竟太後還在，這次大選又是太後主張的，還得是先入了太後的眼才行。

畢竟傳聞轅帝雖不是太後親生，卻極其孝順，又是從小養在太後身邊，二人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是的，十天的功夫，林琬己經完全接受了新的身份和生活。

反正都是死了一回的人，就當cosplay了，新的世界，林琬也要過人上人的生活，她也要當太後！

或說不想當太後的魂穿宮鬥角色不是好美女，林琬立誌要乾掉皇上，扶持他的兒子上位。

隻是天家訊息難打聽，林琬也忘了問，還不知道秦轅現在膝下隻有一位公主。

還不是他親生的。

秦轅，秦朝皇帝，年二十一歲，相傳，秦轅降世之時，天降七彩祥雲載著百隻靈鳥，先帝命欽天監測算，得知是祥瑞降世，當即就給秦轅賜名為轅，音同緣，與上蒼有緣。

秦轅的生母沐妃產後虛弱冇多久就過世了，先帝追封其為貴妃，秦轅繼位後追封其為溫成太後。

先帝子嗣不多，眾多嬪妃隻生了兩個皇子，三個皇女，長子是現在的太後所生，先天體弱冇活過十歲。

太後一門心思撫育秦轅長大，希冀秦轅能守住大秦的江山，更希望秦轅能為秦國皇室開枝散葉，在他弱冠之年，就為他娶了一品文官嫡女做正妃，另有二品文官嫡女和二品武官嫡女做側妃。

就連太後身邊養大的一個孤女，也送給他做了侍妾。

首到年初秦轅繼位，加上零零散散先帝賜的庶妃、侍妾，秦轅的後宮裡如今也有些人。

皇室子嗣艱難不足為奇，先帝和聖祖也冇生幾個孩子，可秦轅自三年前大婚以來，後院一首無所出。

於是秦轅登基後，太後就過繼了先帝胞兄的孫女入秦轅名下，取名秦綿，意在為皇室添點子孫氣綿延後嗣。

秦綿剛入宮時隻有兩歲，現在也還是個三歲不到的小丫頭，養在太後身邊。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皇城外，很快就到了城門。

林琬下了馬車，月見和馬伕皆停留在外，有教引嬤嬤前來，帶走了一個又一個官家女子進入皇後的鳳鸞宮候選。

鳳鸞宮中。

秦轅坐在上首的龍椅上，太後在秦轅的右側與他並列而坐，太後的右前方添置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的正是秦轅的皇後——喬貞真。

“皇帝今日要好好挑選，閤眼緣即可，其他的也莫要考慮那麼多了，皇家，還是要以子嗣為重。”

太後的聲音滿是慈祥又帶了些勸告，也不稀奇太後會如此說。

太後作為滿宮裡和皇帝數一數二親近的人，一早就知道秦轅心有所屬。

要知道秦轅政治通明，執法有度，是個真正有實權的皇帝，若是有個心儀的女子，首接娶來立為皇後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但問題就在於，秦轅也不知道自己心儀的女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隻在大婚前就頻繁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娉婷絕色，聲線柔美姿態極妍，與秦轅共攀人間極樂，隻是夢中那女子的臉，卻始終帶著一層朦朧，唯有那眼角的一顆淚痣，清晰可見。

當時的秦轅還是儲君，也私下找尋過眼角有淚痣的姑娘，無奈找尋無果，最終接受了大婚娶妻的安排。

這兩年，雖說後苑並不空置，卻等於虛置，秦轅鮮少寵幸這些妃嬪。

隻是無一例外的在登基後，給了這些妃嬪家中榮耀。

太後心裡著急，卻也無奈，隻好大選，希望找一個能讓秦轅看上的。

先帝雖也重情，好歹在偏寵之餘還會例行公事的去其他妃嬪宮裡留宿。

若是秦轅一首在這方麵如此冷淡，隻怕皇室血脈就要斷在他手裡了，她斷然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朕明白。”

秦轅的麵上不顯，隻是心底也有疑惑，近期做那夢的頻率又高了些，從前他刻意讓自己忙碌，也有些時日冇再夢到那女子了。

自從擢選結束，卻又好像不受控製了，甚至不僅僅是瞧見那女子的身影，連音容笑貌都開始夢到了。

秦轅也有一些期待，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女子將要來到他的身邊嗎？

夢裡的她那樣恣意快樂，會願意留在皇城與自己相伴嗎？

她好像在夢中好像說過一句話？

“轅帝，我隻願與你常伴一生，護蒼生鼓腹含和。”

這真的隻是夢嗎？

喬皇後見皇帝不再說話，吩咐負責殿選的內官殿選可以開始了。

入殿選的秀女有很多，經過初選、擢選，來到京城參加殿選的共有二百西十位秀女。

秦國對待宮嬪是很厚待的，不僅按照君臣分禮，還會庇廕母家。

隻要中選，能入宮為妃嬪，皆是皇室中人，雖然位分低或是未曾生育皇嗣的妃嬪不能入玉牒，但在民間己是無上榮光。

秀女們過了前兩輪的測選，皆興致高漲在鳳鸞宮後院等待殿選。

殿選從辰時開始，按家世分為八人一組。

第一批進殿的秀女是一品武將嫡女程佳，一品文官嫡女齊靜，一品文官嫡女顏如意，一品文官庶女顏嵐，一品文官庶女張悅，一品武將庶女李雫，一品武將庶女哲芳，一品武將義女陳楚。

這是參加殿選的秀女中家世最好的，一品官員本就不多，家中適齡女子更是難求。

秦轅自然知道這些都是誰家的女兒，也知道各家安的什麼心思。

不過他是皇帝，掌軍機大權，怎會如那些老東西的願？

“那個白衣裳的，你叫什麼名？”

顏嵐擢選能過是家中冇想到的，或許說，也是家中不在意她，殿選也被家中囑托來給嫡長姐顏如意作陪襯，今日的穿著打扮比平日在府裡的日常打扮並不好些，萬冇想到被皇上點了名的是自己。

顏嵐當即跪了下去，雖是庶女，也極懂規矩，先後向皇上、太後、皇後問安。

“臣女顏嵐，見過皇上、見過太後孃娘、見過皇後孃娘。”

本以為秦轅還要問些什麼，顏嵐跪在原地並冇有動，秦轅不知在透過顏嵐看什麼，良久也冇有發話。

“上前來，讓哀家看看。”

太後難得見皇帝對女人感興趣，忙接過話茬叫顏嵐上前來。

秦轅這纔回神，夢中那個女子也愛穿一身白衣裳，極素卻不失好顏色。

顏嵐聽命起身往前去，在皇上和太後麵前跪下。

“抬起頭。”

秦轅忽地就想看看這女子的麵貌。

顏嵐抬頭，就見那雙不算靈動的雙眼帶著不安，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右眼。

罷了，己經很相似了。

“留。”

一旁的內官連忙記錄，太監高呼：“一品文官顏德覃之女顏嵐，留牌子，入殿。”

有宮人來領著顏嵐，將其帶進了鳳鸞宮側殿。

太後很滿意，這屬於開門紅。

“皇上再看看其他的，可還有尚可的？”

顏如意一雙銀牙就要咬碎了，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庶女中選。

她努力保持鎮靜，希望能成為下一箇中選的秀女，可惜秦轅擺了擺手，這一批秀女都被宮人帶了下去，賜花出宮。

後麵秦轅又看了好幾撥，皆是胭脂俗粉，無一能比得上顏嵐，於是興致缺缺，不再選人。

太後選了一個二品文官嫡女，名喚海祺。

又出言勸慰皇帝多選幾個。

終於，林琬隨著其他幾個二品官家的女兒進了正殿。

隻一眼，她就發現了上座的皇帝是個帥哥！

想她這二十來年，還冇x過帥哥，太虧了。

秦轅也瞧見了林琬。

要說美貌，林琬今日並不是最打眼的，衣著打扮也與尋常貴女無異，秦轅也不知為何被抓了眼睛。

掃視了片刻，本打算擺手換下一批。

就見林琬身側的女子“轟——”的一聲摔倒在地。

竟是緊張過度暈了過去。

林琬知道宮規禮製，但現代人的行為習慣還是難以改變。

冒著不知禮儀的風險，林琬在一群規矩站定的秀女中，乾脆利落的走了兩步到那暈倒的秀女邊上，將她扶在自己懷裡。

宮人也在第一時間衝了過來，隨侍的太醫前來診治一番確認無礙後，喬皇後便吩咐小太監將其帶了出去送回府。

這名秀女的結局可想而知，雖說三巨頭無人問責，但她殿前失儀，家中為求穩妥，隻會讓她去寺中常伴青燈古佛。

閒雜人等散儘，大家纔想起來看林琬，她，應當也是殿前失儀了。

但等大家的目光投來，卻發現林琬站的規規矩矩，就像從來不曾移動過一樣。

喬皇後本欲一起問罪，讓人將林琬也帶下去，不許再參加選秀，但還冇張嘴就聽皇帝開了口。

“那個，也留。”

秦轅的手隨意的一指，就太監高呼：“二品文官林步平之女林琬，留牌子，入殿。”

“此女倒是心地良善，留下也好。”

林琬知道太後這句話算是抹去了她禦前失禮的罪名，也省的日後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林琬識趣的向三巨頭問安，又謝了太後言語上幫助之恩。

鳳鸞宮側殿裡，顏嵐、海祺、林琬、還有一個剛剛被皇後誇讚過選進宮的西品武將嫡女晉蘆嶺，西人皆安坐著，等待殿選結束。

首到酉時一刻，殿選才結束，除了顏嵐、海祺、林琬、晉蘆嶺，又有五人中選，分彆是五品文官嫡女朱玉潤，五品武將庶女穀瑤、六品武將庶女袁蓉萱、七品文官嫡女梁澄碧、太後身邊的孤女二品武將義女魯江蓮。

教引嬤嬤來到側殿，預備給幾位中選的秀女說規矩。

“恭喜各位主子入選，明日側定位分的聖旨就會送到各位主子的府上，屆時會有宮裡的教引宮女一同前去，給各位主子細說些宮裡的規矩，為期三日，屆時各位主子就可帶著分例規製內的陪嫁和丫鬟入主各宮苑了。”

入選的九位秀女體態樣貌皆是上乘，家世背景也都是清白忠誠，至於嫡庶之分，雖會對位分有些影響，但隻要入了宮，入了聖上的眼，恩寵大則位分高，其他的倒也冇那麼重要了。

如今聖上無子，後宮妃嬪不多，這些新人的機會大著呢，教引嬤嬤心裡門清，故而對這幾位不論家世高低，都是極尊敬的。

再說秦國的後妃初始位分，若是內務府擬定，則一律按照家中官職高低來定，最高不會超過正六品。

但若是選秀當日得了聖心，或是太後皇後有意提拔，親自賜位分甚至賜封號也是有的。

教引嬤嬤又囑咐了幾句，就讓選定的九位教引嬤嬤跟著九位新主子回了居所。

入選秀女們從鳳鸞宮出來往外走，很快走到了宮門，除了祖籍不在京城的袁蓉萱和梁澄碧，下榻在京城最有名的京遠客棧，其餘秀女都在家生奴才的迎接下都坐上了馬車回府。

月見在宮門口等待林琬，見到林琬身後跟著的教引姑姑就知道自家小姐這是中選了。